“馆主,能否先给我些杂活儿?砍柴,担水,什么都行!”
寇白尴尬的笑着,眼中流露出祈求。沈洛有些意外,看他的穿着,不像个穷人啊,怎么会要求做挑水砍柴这种粗话?“看你背着琵琶,应该是会弹的吧?干粗活不担心让手变粗,乐感变差吗?”
“不怕您笑话,我已经三天没正经吃过饭了。”
寇白苦笑着:“只要能有口饭吃,能不能弹琵琶,以后再说吧!”
看出他的窘迫,沈洛也没有多问:“你这小身板砍柴恐怕还没我快,我这里也不缺干粗活的人。”
听到这话,寇白脸上的笑僵在了那里,他眼神暗了暗,木然的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时间没饭了,给你做个凉皮可以吗?”
沈洛出声叫住了他。“凉皮?”
寇白愕然,有些不确定沈洛是什么意思。“你没吃过吗?”
沈洛微微一笑:“是一种可以当主食的小吃,很好吃的!”
“可……”寇白先是开心的笑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便得犹豫。“不用可是了,不需要你劈柴,也不需要你给钱,本馆主请客!”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但闷声做好事,她可不干。对别人好的同时,得让对方知道,是如何对他好的。一碗用料十足的凉皮下肚,寇白意犹未尽。他偷偷瞟了沈洛一眼,规规矩矩的把碗筷放好,没好意思说还想再吃一碗的请求。“多谢馆主,这凉皮的确非常好吃!”
“嗯!”
沈洛微笑点头:“只是凉的东西吃多了不好,得适量。”
“沈洛!”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伍东强竟然带着媒婆来了!见沈洛与别的男人坐在一张桌子前,他皱了皱眉:“沈东家好雅兴啊,本公子遍寻你不着,你却在此陪小白脸吃凉皮?”
“公子您误会了!”
寇白连忙站起身,行礼道:“馆主并非……”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一掌推到墙上,发出“铛”的一声响,原本就断了的琵琶,如今更是烂得不成样子。伍东强看都没看他,只是盯着沈洛,认真又略带怒气的说:“我喝了酒说要娶你,你当我酒话,今日我滴酒未沾,带了媒婆,现在说要娶你,你可相信?”
沈洛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唱的哪一出?什么套路,什么阴谋?她瞧了一眼旁边嘴角点痣的媒婆,实在想不通伍东强这么做是为什么。“伍公子,你真不是开玩笑?”
“怎么,被本公子感动了?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弃妇,本公子会以平妻之礼娶你?”
伍东强得意的上前,伸手想要勾沈洛的下颌。“的确是没想到!”
沈洛不着痕迹的走到一边,避开了伍东强的手:“能请伍公子告诉我,您这是图什么?我是绝不可能为一个‘平妻’的名分,就将文华馆拱手相送的!”
“洛儿小瞧本公子了!”
伍东强翘了二郎腿坐下:“你这小小的文华馆,本公子根本看不上。不过你能将这里经营得如此好,本公子还是十份欣赏的。恰巧,本公子对经营店铺这种事情,并不是很上心,交给外人做,又不放心,若是娶了洛儿就刚刚好。你与锦瑟关系看上去挺不错,你们俩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为夫我掌舵,如此,岂不妙哉?”
他说得眉飞色舞,倒是毫不避讳的把自己的如意算盘说给沈洛听。一个纨绔,只想着花钱享乐,又不想辛苦奋斗。占了嫡子的好处,拥有继承家业的绝对权力,却想把这重担交给女人去挑。不得不说,算盘打得好,眼光也的确好。若沈洛是伍家的继承人,别说挤进京城四大家族,就是成为夏国首富,也是指日可待。但沈洛怎么可能嫁给他?伍东强跟个播种机器一样,家中孩子的数量多到他自己都认不清。周锦瑟是个心软的主,为了他的后院操持得心力交瘁,就连男宠都主动为他找好。这么好的女人,沈洛有什么脸去跟她争男人?又凭什么断送自己一生的幸福,只为满足伍东强的一己私欲?他当他是谁?周锦瑟拿他当宝,他伍家拿他当宝,沈洛只当他是变态!“多谢伍公子赏识!”
沈洛微微一笑,不准备跟伍东强硬碰:“伍公子若是能‘平妻’之礼娶沈洛,沈洛自然是欣喜,不过兹事体大,伍老爷子那边,您要怎么交代?周锦瑟娘家那边,公子又要如何沟通?”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把问题抛给伍东强,让他头疼去!伍东强稍微愣了一下,随后摆了摆手,无所谓的笑道:“只要洛儿同意,本公子立刻宴请整个庸城名流,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也只能接受啊!”
沈洛心中暗骂一句“牲口”,这么大的事情这样搞,不是气死他爹,就是气死周锦瑟,当真一点儿良心没有!“伍公子如此,沈洛害怕呢!”
她微微蹙眉,双手捧心,一副忧愁娇弱的模样:“沈洛一个弱女子,又无娘家撑腰,入得伍府,岂不是任人鱼肉?伍老爷子要是三尺白绫赐下,沈洛岂不是无辜送命?”
“那怎么会呢?”
伍东强拍了拍胸脯,自信的保证:“有本公子在,谁也不敢拿你怎样,便是我爹也不行!”
“唔……”沈洛楚楚可怜的摇了摇头:“若是不能得到伍老爷子的认可,便是名不正,言不顺,伍公子若真心待我,不该让我背如此骂名。还请公子得了伍老爷子的许可,再来找沈洛吧!”
说着,她拿袖子捂住脸,作伤心状,扭头逃出门外。屋子里只剩可怜巴巴的寇白跌坐在墙角,满脸害怕的盯着伍东强。“啪!”
伍东强扭头瞪了寇白一眼,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走,下次再来!”
说完,便带着媒婆大步流星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