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人已经丢出去了,要不要教训他一下?”
叶鸣捏了捏拳头,让小姐生气的人,都该打!“费那功夫干嘛?”
沈洛躺在躺椅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嘴里吃着柳俊颜烤的肉,悠然自得。“他要有点脑子,自己就回来了。要是没脑子,跑到外面,让人给糟蹋了,也是他自己蠢。”
他以为在这世道,想要有尊严的活下去很容易吗?他甚至都不明白,在这世道,想好好去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今天已经出名,走出文华馆的大门,多的是豺狼虎豹想要把他吞了。一副淡泊生死和名利的样子,还是没有经历过这世间的黑暗,等经历过了,就不敢这么硬气了。“可是小姐,他的嗓子的确不错啊!若是被别的乐坊挖去了,岂不是很可惜?”
柳俊颜把刚烤好的,装在盘子,递到沈洛的手边。“他何止是嗓子不错?长得也是人间尤物!”
沈洛吃了一口肉,对柳俊颜比了个大拇指,他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可就算他嗓子和长相再好有什么用?一开口就把客人给得罪了。哪个老板敢用这样的人?赚的钱,还不够赔的。像今天这场面,换个稍微有脑子的,都不会让伍东强丢这么大个人,更不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恐怕已经让人凌辱完,不知道丢去哪个水沟里了。我开门做生意,几十口人要养,我可没有强行助人为乐的癖好。比赛没有他,的确失色不少,但那不是还有个陆秋白吗?人家的天赋,一点儿也不比他寇白差。”
听完沈洛这略带牢骚的解释,院里的几人纷纷点头,听不听得懂无所谓,反正小姐说的,就是对的。庸城秋日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晚上又有宵禁,城中的人早早就都回了家,关上门窗,进了被窝,只有少数醉汉还在街上乱晃。饱暖思淫欲,一个柔弱又漂亮的男人走在没有路灯的街上,对面来了一群跌跌撞撞的醉汉……清晨,窗外传来小贩的叫卖声。文华馆的生意并没有因为沈家的故意打压而变差,一场比赛下来,有不少富家少爷特地跑来看这些选手平常的训练。沈中旭作为沈家的掌舵人,每天要忙的事情数不胜数,早就回京城去了。他人不在,那些被打过招呼的富户,哪里还管那么多?大家都是有钱人,谁也不想花钱玩还要被旁人限制。明面上答应,内心里还是很反感的。这不,他人一走,这些富户便又都挤到文华馆里,开始报复性消费了。“小姐,门外有个蘑菇村的人来找!”
沈洛正吃着早饭,就听见有人来报。她囫囵吃完饭,擦了嘴就去了前院。来的是个小伙子,长得虎头虎脑,皮肤黢黑,记得好像叫牛二。他见到沈洛,立刻就迎了上来:“东家不好了,隔壁槐树村上咱们村偷兔子,让咱们的人逮住。结果他们非但不认错,还毁了咱们的篱笆,打伤了我们的人!”
“咱们的人伤得严重吗?”
沈洛打量着牛二,他没穿鞋,光着脚跑了这么远的路,脚上的泥都是暗红色。“咱们村人少,伤了好几个,挺严重的!”
牛二眼里泛着泪花,语气满是委屈。“叶鸣!留下几个看家的,带上家伙咱们回村!”
沈洛一声令下,文华馆里三十几人的护院,立刻拿了棍子,列队准备出发。带着队伍出门,刚好碰上找上门的陈虎:“哟,沈东家这是要出门干仗?”
他见着沈洛带着的这支队伍,惊得不行,全是一米八的大汉。别说身手怎么样了,就是这么一群人,往那一站,就能让人吓破胆了。跟她的人比起来,自己当土匪那会儿,带下山的几个兄弟,简直跟耍猴似的。“你没事跑我这里来干嘛?”
沈洛微微蹙眉,不想让人看见,她跟陈虎有什么瓜葛。“你这文华馆不是玩的地方嘛,我陈虎不能来了?”
他堆了个谄媚的笑,压低声音说:“沈东家别害怕,这些赌徒没那么精的。你说,要去干谁?老子好久没打过架了,手痒得很,给你搭把手!”
“行,跟上!”
农民嘛,都是穷苦人,打伤了,打残了,也没什么优越感。所谓人多势众,沈洛不并不想去打架,能唬住最好,打斗只是最后不得已的手段。走到半路,路过药铺,还顺便抓了个郎中,带了些伤药。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到了蘑菇村。一进村里,便隐约听到哭泣的声音。“东家,你可终于来了!”
李黑狗拄着拐杖,用尽可能快的步子迎了上来。“村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沈洛不忍老村长受累,自己快速往前走了几步。“唉……”李黑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的说:“那槐树村向来仗着人多,欺负我们村。如今见着我们过上两天好日子,就红了眼。几个后生毁了我们挖的隔离沟,跑到村里来偷兔子,让他们偷去好多!偷便偷吧,我们骂了几句,他们,他们冲过来半个村的人,见着我们的人就打啊!”
“他们槐树村的东家是谁?”
沈洛扫视了一下村子,有房子被损坏,地面还残留着血迹,当时的场面应该非常的混乱。“他们村子大,租地的少,有很多都是自己有地的。”
听了李黑狗的解释,沈洛已经对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没什么特别硬的后台,因为他们自己就是村霸。沈洛看向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大夫:“麻烦大夫替我的村民看看伤情,用药和诊费回城后我再结。”
“诶,诶!”
大夫连忙答应,眼前的女子看上去圆润可爱,却没想到杀气腾腾,他生怕回答慢了,被咔嚓了。“走,咱们去槐树村看看!”
沈洛看向陈虎:“陈老板对这种事熟吗?一般怎么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