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阳安排人跟踪柳真,摸清柳真这几天的行程后,报告给她。赵丹阳又给羽林卫安排了查商铺的差事,放心的出宫去了。赵丹阳买了些小孩子用的东西,来看望桑阮阮。桑阮阮刚出月子,见赵丹阳带着礼物来,十分高兴。她还在为自己一举得男的壮举幸福不已,抱着孩子拼命地向赵丹阳显摆。赵丹阳是带着目的来的,看着桑阮阮上蹿下跳的样子,都替孩子担心。她仔细打量了桑阮阮的卧房,看到了桑阮阮难产当天,自己给何貌堂擦鼻涕的汗巾,瞬间有了主意,“何夫人,你们喜得贵子,何少爷应该很开心,可是我怎么没看见他。”
桑阮阮撇了撇嘴,“我家相公说我们一举得男,多亏了师傅。所以他最近去找师傅学功法了,得进山修行两个月呢。”
她又看看赵丹阳,突然讨好的笑起来,“我相公最近在学家宅风水,赵小姐家的宅子若是想看风水,我让我相公给你便宜些。”
赵丹阳心里哼笑,桑阮阮真是雁过拔毛,不放过一个赚钱的机会。她赶紧转移话题,指着那条汗巾说:“何夫人,那是你的汗巾吗?这可是上等南国锦丝绵,一般都是皇亲国戚才舍得用的,我一直想找这种汗巾,不知何夫人从哪里买来的?”
听着赵丹阳的夸赞,桑阮阮得意不已,她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桑阮阮两支手指捏起这条汗巾,得意的给赵丹阳普及知识,“这就是我家最普通的一条汗巾,这是在……”桑阮阮定睛一看,不对呀,这不是她的。好像是何貌堂的!可这汗巾一角的绣的芙蓉花,一看就是女子的东西。赵丹阳看了桑阮阮的表情,就知道桑阮阮怀疑了。此时不加火,对不起灶王爷。赵丹阳夹着嗓子说:“何夫人真是舍得,我听说这一条汗巾得买三两银子。我以为只有刚刚定情的男女才舍得钱买这么贵的汗巾。”
桑阮阮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她怀疑何貌堂是不是有外室了。如赵丹阳所想,桑阮阮的脸色变了。赵丹阳抿了一口茶,故作惊讶的说:“沈夫人的脸色怎么变了,难道……”她盯着桑阮阮手里的汗巾,恍然大悟似得说:“难道是这条汗巾有问题?”桑阮阮就如被戳中心事的无助妇女,突然捂住胸口坐下大喊,“这个杀千刀的。这么贵的汗巾他哪来的钱买,肯定是哪个狐狸精送他的。”
赵丹阳忽然看见汗巾上的鼻涕眼泪痕迹,忍着恶心说:“不是何夫人的呀,那这上面的污渍……”桑阮阮被这一提醒,也看到了上面的黄色污迹,立刻弹开拿着汗巾的手大叫,“啊啊啊,这是什么,这个杀千刀的。”
她不知道那是何貌堂感动得泪与鼻涕,她想到的污,跟赵丹阳想到的污不一样。有句话叫不怕没遇到好事,就怕没遇到好人。赵丹阳就是这个“好人”。她安慰桑阮阮的方式,就是和她统一战线,骂完何貌堂,骂那个莫须有的外室。桑阮阮被感染到了,握着赵丹阳的手讲起自己的心酸:她一个堂堂官家小姐,家道中落后被曾经不如她的姐妹看不起。好不容易嫁了个不错的人家,也被贬了官。她相公自甘堕、落,总是偷钱去喝酒。她没办法只能把钱藏在桑老太君那里。结果生孩子前去找桑老太君拿钱,桑老太君确说都拿去放印子了,一时拿不回来。好不容易一举得男,何貌堂有了动力,决定学习易术,她很开心。可是今天一想,还不知是进山学习了,还是去哪儿干啥了。然后就开始骂何貌堂,还抱过孩子问,爸爸究竟去哪儿了。此刻在山上修行的何貌堂,正和另一个富家子在道观里给师傅做饭。他俩满脸锅底灰的对着努力半天才生着的火傻乐着。突然何貌堂不知为什么就打了个喷嚏,吹灭了得来不易的火。何貌堂抖着嘴唇,弱小无助的看了看旁边高大威猛的富家子。富家子也咬着后槽牙转过头看他,接着举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暴打……赵丹阳的火加得差不多了,她和桑阮阮也因为骂渣男,变成了塑料姐妹花。“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查出这条汗巾的来历!”
赵丹阳临走时对桑阮阮保证。桑阮阮还感激的对赵丹阳说:“辛亏有你!”
赵丹阳回到公主府,就安排人找出几条一样的汗巾,特意去京城一个有特色的小成衣铺子“艳笙坊”走了一趟。搬进新家的柳真,这几天为了宅子添置了很多东西,还为自己添置了很多新衣首饰。其中就有艳笙坊的衣服。艳笙坊的老板今天特意通知柳真有好货。柳真看着自己的银子已经见底,却仍是不心慌。衣服就是女人的战袍。无论如何不能将就。柳真来到艳笙坊,挑了两件时下最流行的清凉装,准备晚上试试战斗力。以后有没有银子,就看今晚了。想到这里,柳小姐不禁笑起来。老板见柳真满意,拿出一条汗巾谄媚的对柳小姐说:“柳小姐,我们店里有几条南国锦丝绵汗巾,都是前几个月皇亲国戚间流行的。京城里的很多小姐们跟我定,我都没有给。我看柳小姐红光满面,定是有喜事。我就当个顺水人情让给您了。”
柳真还真听说这种汗巾,没想到这个艳笙坊真是厉害,这都有货。她拿起来摸了摸,果真又软有滑。掌柜见柳小姐喜欢,又说:“但是您一定得说是两个月前买的,不然老顾客知道了,我没办法交代。”
柳真一听,赶紧答应。掌柜看着柳真离开的背影,握着含泪赚的十两银子,转身拜了拜财神。遇到傻子真开心。柳真一走,赵丹阳就带着桑阮阮来了。她们一眼就看见了摆在柜台上的汗巾。桑阮阮激动的说:“老板,这条汗巾可是南国锦丝绵?”
“这位夫人真是识货,我这汗巾只有十条,您要是不买,恕在下就不能拿下来给您观赏。”
桑阮阮本来就正在气头上。这掌柜还用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语气跟她说话,瞧不起谁呢?“我买了,拿下来。”
桑阮阮掏出三两银子摔在柜台上。掌柜看了看这三两银子,张开两只手奸笑着说:“十两。”
赵丹阳和桑阮阮同时张大嘴巴喊:“不是三两吗?”
掌柜看看两人,心想:是这俩人,没错。他笑得更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