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体验到异世界战争的震撼。哪怕还没有直面战场，号角、战鼓、马蹄声，已经将他的心脏给鼓破了。“呜呜——呜呜呜——”号角声越来越近，许君欢能听到北面城头上床弩和投石机绞盘转动发出牙酸的“渣渣”声。“隆隆隆……”不是雷声，而是大量骑兵跑动的声音，许君欢再也待不住了，从城下的兵营跑到城头，外面已经是黑压压的胡人骑兵被围住了。高驹义看许君欢上来，打着招呼让他靠近身边，这才指着远处跑动的胡人骑兵，“武安侯，能看明白这些人在干嘛吗？”

干嘛？许君欢极目眺望，然而凌乱的旗帜，密密麻麻的人头，还有马蹄卷起的烟尘，哪里知道他们在干嘛！没有不好意思，不懂就是不懂，许君欢很老实地摇头。“这就对了，他们在进攻，就好像下棋，如果我告诉你我准备在哪个方向主攻，你会怎么办？”

高驹义问道。许君欢咧开嘴笑道：“那你等着输吧！”

高驹义也笑起来，“所以这就是提丹想让你看到的画面，乱糟糟一团，完全不知道他们准备朝哪里进攻，而我们则需要抽丝剥茧，找到他们进攻的方向。”

“怎么找？”

“直觉。”

许君欢扭头看去，高驹义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只能多经历战阵才知道，不然看到敌人想给你看的，那你就被他们欺骗了。”

“那怎么知道那是他们想给你看的，亦或者是自己看出来的？”

许君欢问。高驹义竖起大拇指，“行啊，都知道举一反三了，没错，所以我说了，必须多经历战阵，有些人天生就会，像定襄侯。”

我那个便宜爹啊！许君欢转过身，望着对方密密麻麻的阵型，深吸一口气。然而对面除了乱还是乱，这哪里能发现对方的意图呢？也许还是真是血脉传承，或者心灵福至，许君欢突然抓住了什么，“最安静的地方就是他们主攻的地方。”

高驹义愣了愣，拍拍许君欢的肩膀，“有道理啊！”

这时两人同时朝北边看去，没错，那里是相对平静的地方，也是正面敌人数量看上去最少的。“咚咚咚……”突然，对面传来密集的鼓点，北方向的提丹军队开始刷刷刷地往前压进，而其他三边的敌人则缓缓移动。无数的弩矢和石弹飞上天空，这些纂刻了特殊符文的战争杀器一上来就卷了许多人的生命。不过提丹的军队军纪相当的不错，在遭受全面的打击也纹丝不动，而是继续执行军令。或许是之前的胜利让他们有些盲目了。一边倒的杀戮还在持续着，现在是防守方有利的一面，唯有双方接触后，才能真正看出胜负手。毕竟防守方可以胜利许多次，但是失败一次，那就意味着战败。而进攻方可以失败多次，只要有一次胜利，那就意味着战局的成功。顶着大周强弓硬弩地射击，提丹的军队总算贴近矮墙，一上来他们就顿住，壕沟又深又窄，拿来干嘛？当他们跳下去的时候才发现，矮墙和壕沟形成的落差几乎是普通人难以逾越的！站在矮墙上的周军可以轻松攻击下面的胡人，而胡人却没办法仰头攻击，甚至狭窄的壕沟连躲避的地方也没有。矮墙就像绞肉机一样，不断消磨着提丹军的生命，而提丹却在后面，一言不发，神色冷峻。就在战局陷入持续的拉锯状态时，一直不动的提丹突然抬起手，赤红的兽牙战旗大力摆动。从北面突进的一群胡人步兵突然狂吼起来，面色涨红，肌肉暴起，气息瞬间提升到六品武者的境界。原本在正面轮换防备的周军一时不备，这些步兵跳上矮墙，一阵搏杀后成功占领了矮墙。许君欢并不担心，矮墙只是外围防线，进入矮墙后还有一段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平地。就这样，他们还得拿脸去撞靖安城的大墙，只是让许君欢没想到的是，矮墙防线会这么没有价值地丢了。“太快了！”

许君欢不知道桂图的真实计划，只能猜测，现在需要等待，至于等什么，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