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将她制止。就在两人对峙之时，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足下宛若踏着波涛汹涌。“你们这是在干嘛！”

宁关的怒吼在两人身后响起。宁小滢闻言当机立断，松了力气，手腕一转，银簪直直扎进自己胸口，然后哀嚎一声，摔在了地上。从宁关那个方向看，就像是宁娇把银簪恶狠狠地扎入小滢的胸口。银簪扎得不深，在宁小滢倒地的瞬间，带血的银簪也落在地上，滚到了宁关的靴前。宁关双眸猛地睁大了最大，他疾步朝宁娇走去，扬手就是一巴掌。“你害死你姨娘还不够，竟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你亲妹妹吗！”

“啪”得一声，剧痛之下，宁娇双耳嗡嗡作响。她伤口未愈，又受了风寒，与宋玉渡吵架又郁结于心，此时再忍不住，捂住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徐老夫人跟在宁关身后，也拄着拐杖骂骂咧咧。“这宁娇从小就是个祸害，惹了多少麻烦事，原以为小时候顽劣，长大了便会变好，可她居然还弑母杀妹！”

她手中的拐杖憋着气般，连连在地上敲了好几下，直突突地指向宁娇，“真是剜了你血肉都难解我的心头之恨！”

言毕，徐老夫人赶忙去扶小滢，心疼道：“小滢，你没事吧。”

“我没事，祖母。”

宁小滢摇摇头，直起身子，咬紧了牙关。“我自认身份低微，是个庶女，宁娇平日如何辱我，我都忍了，可如今她杀了我母亲，小滢生为人子，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说着说着，她便泪流满脸，朝着宁关叩首大喊：“父亲，求您为滢儿主持公道啊！”

徐老夫人也道：“是啊，关儿，这次你一定不可轻易放过宁娇了。”

宁关一言不发，盯着宁娇，见她眼里既无惧怕，又无愧意，顿时怒上心头。因为对宋倾城的思念和内疚，骄纵了宁娇这么多年，在一刻终于厌烦至极。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养了条白眼狼，为了这条白眼狼，平白亏待了小滢母女。尤其是对不住小滢！从今日开始，他要好好弥补小滢，弥补她这些年缺失的父爱。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然下定了决心。“我自知这些年来亏欠南音和小滢太多。从今日起，南音便是我侯府正妻，灵位入祖祠。小滢也不再是庶女，而是我宁府堂堂正正的嫡女。”

宁小滢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宁关，嘴里喃喃道：“父亲......父亲，您说的，可都是真的？可太后那边不是......”宁关颔首，“你不必担心，太后和皇上那边我会亲自去说。”

宁娇一顿，接着就笑出了声，仿佛眼前一幕十分好笑，又仿佛是讥笑。宁关忽闻这笑声，眼底冒火，指着宁娇骂道：“你还有脸笑？”

“我笑你是非不分，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定了罪，我笑你装腔作势，嘴上说着爱我母亲，结果美人在侧，妻女绕膝。”

“你再敢胡言乱语！”

宁关脸色铁青。宁娇嘴角弧度轻蔑，不止笑容轻蔑，眼里都像裹了刀子，语气更是不善。“先前你要胡南音活，我就能让她死。如今你想抬她成平妻，我照样也能她拉下来。”

这话听得宁关是浑身上下血液翻滚，他一把扯断了腕间佛珠，珠子坠落，朝四面八方滚去。“侯府如今还不是你说了算！”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喊道：“来人！家法伺候！”

徐老夫人大喜，忙示意仆人去取那祖传的鹿鞭。没一会儿，宁关手中扬起鹿鞭，厉声呵斥：“宁娇，你弑母虐妹，侮辱长辈，可知错？”

宁娇掩唇轻咳，虽然身子发虚，但依旧站的笔直。“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何错之有？”

见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宁关气得直发颤。“你嫉妒小滢有六皇子喜爱，处处和她争抢，我都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是毁掉大婚，害死姨娘这样大逆不道之事，我都未曾重罚你。”

他捏紧鹿鞭，缓了一口气，再次破口大骂：“如今不过只是要将你死去的姨母抬上正妻之位，你便不依不饶，我是在替你赎罪，你知道吗！”

“赎罪？我看你才要下去给我娘赎罪！”

宁娇直视宁关，眼神冷得不能再冷，抛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要离开。“给我滚回来跪下！”

宁关对着宁娇背影大喊，眼看她要踏出门槛，他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发根，怒意彻底遏制不住了。“来人！给我架住这个逆子！她想走也得受了我这顿鞭子再走！”

几个家丁一拥而上，宁娇挣扎几番，就觉得旧伤发作，浑身软弱无力。想拔刀，发现红月弯刀也没了，她赤手空拳打倒几个家丁，可没过多久，就被源源不断跑来的家丁们围住，压在地上。宁关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凝视宁娇，心中终于有了一丝畅快。“只要你还姓宁，今日这顿家法，你受也得给我受，不受也得给我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