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叫娘,已经顺口多了。她打开水袋,这里面的水加了止咳的药,昨天喂了柳淑兰一次,感觉她今天好像咳得没有那么厉害了,想来是有效果的。“乖。”
柳淑兰接过去,喝了几口,她感觉有淡淡的药味,她知道肯定是女儿在出门前,悄悄放到水中的。苏筱妍把这个有药的水袋交给柳淑兰,把她的水袋换给了自己。远远的,她看到十里亭边,稀稀拉拉站着些人。这一行人,不是一般的罪,来送的,要么有强大的背景,要么一无所有,但凡有点顾忌的,都不会来送。苏家的亲戚,因为有相爷撑腰,不是达官就是贵人,所以苏贤之知道,是不会有人来的。走到近前一看,苏贤之就泪目了。这群人中,居然有三人是来送苏贤之的,一位是他的老友文康,此人是一闲散文人,写诗做画为生,诗中画中尽是骂尽朝廷不公,所以他自然是不怕的。苏贤之是他唯一一个身在官场的朋友。“我无钱无物,来送送贤之,赠书两册,你闲来读读。”
张文康潇洒地说。第二位是家中老管家,老管家的卖身契早就被苏贤之给撕了,所以苏贤之出事以后,他就走了,大家还以为他是知有难所以逃了,却不知他是在等来送。“老爷,这是我一生的积蓄,我还另外找亲戚筹了些,不多,也就不送给官爷们了,不顶事,留着到时换些厚衣也好。”
老管家把一包银子交到苏贤之手中。苏贤之不肯收,但老管家说他不收便直接扔下崖去,而且就算他不用,小公子也要用的啊!这么一说,苏贤之看了看赖在老管家怀里的苏耀宸,只好收下了。第三位皇七子李明煦。他既是来送苏贤之,也是来送三哥李成煜的。“十弟,你不该来。”
李成煜皱了皱眉头,责备道。“是啊!十殿下,这回去只怕……”“两位不用担心,我又不与他们争,怕什么!过两日我也将要去戍边,他们就满意了。等我休沐,便去流放地看两位。”
“戍边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别仗着自己武功好就与人斗。”
李成煜嘱咐道。“放心。”
李明煦答道。他招招手,身边的侍卫送上来两个包袱,一个递给苏贤之,一个递给贺洲。李明煦抬起头在人群里看到苏筱妍就在不远处,他迎过去唤:“皇嫂。”
“嗯?”
苏筱妍刚想说,现在不是了,以后也不会是,李明煦就被李成煜拉了一把。“别胡说,杀头之罪。”
“是是是,嫂嫂总可以叫吧!”
李明煦满不在乎地说着,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手掌大小的瓷罐罐递给了苏筱妍。苏筱妍接了过去,打开一看,白白的,滑滑的,嗅了嗅,没有什么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油脂香。“猪油?”
苏筱妍一秒厨师上身。“嫂嫂说笑了,这是伤药,我特地找人配的,没有药味,省得那些狗东西闻到找麻烦,还请您晚上悄悄给我三哥擦在伤处,我怕贺洲手太粗。”
“啊?”
苏筱妍又是一愣。怎么?还想当我老妈子?她刚想回话,这孩子又风风火火地跑开了。只见他跑到六名解差休息的那里,将一包金子扔在了六人脚下。“这位是十殿下!”
侍卫介绍道。六人忙跪下行礼。“不知道,你们觉得是我大,还是那秦瀚大?”
“自然是殿下!”
为首的霍标忙答应。“霍标,长胜街乙字号,有五个儿子,你还挺能生啊!韦鹏义,正四街街尾,你倒是没成亲,不过有个老娘,听说你很孝顺,你放心去,你老娘我顾着;石俊,你媳妇知道你的外室快生了吗……”“殿下,殿下!明白!小的们,明白!”
霍标忙阻止他往下讲。这能不明白吗?秦瀚不过一个官,是他们的上司,但也架不过这位是皇子啊!“金子好好留着,他们顺利到了流放地,你们再来找我领一份金子,若是让我发现他们少根头发,你们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我可和那秦瀚不一样,他是大青天啊,不会杀百姓,可我会。”
看着他那痞里痞气的样子,别说皇子了,你说他是街边的混混都有人信,正因为不像皇子,整日在街面上混,所以那些人暂时没有对付他吃瓜群众苏筱妍对回转身的李明煦比了个大拇指:“弟弟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