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有姑娘这么顶撞他,当时便没好气地站出来指着她鼻子耀武扬威,“小心以后成万人......呃!”
李成贵还未收住尾音,就被苏筱妍一脚踹出了山洞。同样在泥淖里滚了一圈,成了泥猴子。所有人都愣住了,苏大小姐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贺洲暗自摇头,无奈替主子操心起了以后的日子。犯人死了就死了,霍标根本不会介意,只要没趁机跑了一个就行。“所有人,集合,继续出发!”
许是被大雨困了三天产生了倦怠感,又许是一路躲避洪水筋疲力尽,大多数人都感觉浑身酸痛疲软,就像骨头架子散了一样。年纪小的孩子甚至还在慵懒地睡觉,被娘亲叫醒,很不满地哼唧了两声。撩起眼皮看见霍标的黑脸时,也便不闹脾气了,乖乖地跟着娘亲身边。苏耀宸依旧听话地跟着苏筱妍和李成煜的队伍走。流放队伍朝着下一个县城,无江县走去。与此同时,京城刑部中,秦瀚收到了来自无江县的线报,说做了万全准备,只等着李成煜和苏筱妍落入陷阱中。提起苏筱妍,秦瀚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他恨苏筱妍,恨不能杀了她。他爱苏筱妍,每次派杀手追杀,便又嘱咐不得伤了她。秦瀚懊恼,他总认为自己这个性子是不能干成大事的。于是,安排无江县眼线时,没再有一丝心软,直接下了绝杀令。“秦侍郎!”
刑部郎中李旭试探地走了进来。秦瀚回过神,合上了公文、李旭试探地回禀:“这几日,刑部大牢人满为患,皆是抓捕的小偷盗匪偷花贼等等,您看,要怎么处置?”
秦瀚一气之下,想说将他们都杀了。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随即做了批复:“几个罪责严重的江洋大盗,即刻押入死牢,秋后问斩,其余下头偷花贼等,全部流放寒州。”
秦瀚将批复好的公文递回去:“交给李尚书过目。”
刑部李尚书,有一定的决断权,只要不是通敌叛国的罪责,他便又权利直接处置,看他如此批文,想来也说不出什么。傍晚,红灿灿的晚霞红得刺眼。秦瀚下意识地挡了下眼睛,谢晓跳下马车迎上:“大人!”
就在秦瀚要上马车时候,冷不防被四皇子李成辅拦住:“今日太阳还未落山,秦侍郎救这么着急走了?”
这两日,李成辅似是杀猪杀美了,此时云淡风轻的,显然没有刚被猪攻击时的那般狼狈和愤恨。秦瀚已一反常态地掏出折现展开,轻轻地在面前摇着,“四殿下好兴兴致,才解了禁足,便要跟卑职说话。”
“我怕派了手下随从前来,请不到秦侍郎啊!”
秦瀚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四殿下有何指教?”
李成辅朝马车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走,我们上马车说。”
说完,便坐上了四皇子府的马车,秦瀚原地站了一会儿,便也跟着上了。“这几日,秦侍郎一直闷闷的,朝堂之上也不大说话,若非父皇点名,尚能应付一二,本殿下险些要以为你得了失魂症。”
李成辅若无其事道。秦瀚蹙眉:“四殿下到底要说什么?”
“最近,京城怪事连连,本殿新下难安,唯恐与李成煜和苏筱妍有关,不知,那边的事,秦侍郎办得如何了?”
李成辅开门见山道。“还在解决,他们二人太狡猾,次次都能逃脱,不知怎么回事,派去执行任务的青衣莫名其妙地被送回了京城,成了刺驾的凶手。真是奇怪。”
“本殿听说,父皇身边也怪事频现,近几日,父皇更是频繁出入李国师的星象殿,心事重重的,许是也受到了二人的困扰。本殿心里不大踏实。”
李成辅顿了顿,“所以,若是秦侍郎手下办事不力,不如就交给本殿来办吧!速战速决,万不可再拖了。”
“四殿下不必如此,这点小事,在下还是能办的。”
秦瀚略有不悦。“也是。”
李成辅从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情绪,“我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敢劳殿下提醒,下官心里都明白。”
秦瀚又沉默了一会儿,便向李成辅告辞:“四殿下,下官忽然想起来家中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
“秦侍郎慢走!本殿不送了。”
李成辅也未阻拦。少刻,李成辅掀起帘子,看着秦瀚上了秦府马车,渐渐地消失在暮色中。这个秦瀚,似乎有些不服管了。也是,为了暂时的利益而走到一起的人,要如何能长远呢?马车夫试探着请示:“殿下?”
李成辅放下车帘:“回府!”
才回到四皇子府,李成辅便叫来了心腹随从莫里。莫里进来后,紧闭了门窗,随即行了一礼:“殿下有何吩咐?”
“本殿下最近噩梦连连,许是被心底最忌讳的存在所扰,如今之计,唯有彻底根除,方能解了梦魇。”
李成辅说的很隐晦。莫里当即明白:“殿下放心,属下这便亲戚带人前往。”
李成辅很满意他的反应能力。遂,挥了挥手,示意莫里下去准备。莫里连夜出发。现下还没有宵禁,有许多客商会选在晚上赶路,所以此时莫里出城,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许是莫里走的太急了,出城的时候并未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牢牢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