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司盯着我沉声道:“大师爸,你既然要问我赶尸术和复活术的原理,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那我可否先问你一个问题!”
我点头,“你先问吧!”
田老司道:“你南派的军马之术,能否借我瞧瞧?”
他的话让我警惕起来。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谁?哼!”
田老司冷哼,“大师爸不知各行有各行规矩!术法向来是师徒相传,更何况师傅传徒弟还会留一手,如何又泄露得给外人?”
的确!就算是金门之术中的英耀篇,也只能传给核心弟子,我如此问他,太冒失了。我苦笑道:“前辈,如果我真有这军马之术,就算送给您又何妨?”
田老司冷笑,“等你某天得到了军马之术,只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故作疑惑道:“它不过一本金门秘术而已,又不是记载了什么真正的法术,为什么不能给人看?我就一直好奇,为何整个金门都为它而如此之疯狂?这本书难道真有那么厉害!”
田老司道:“当年习得军马之术的西派的刘丛云我可是亲眼所见!若非李道首破了他局并设局让刘湘和其反目成仇,他很大可能会坐上大总统位置并搅动天下之风云!”
我一脸认真道:“前辈,如果军马术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他,一定会将这本秘籍销毁!不会再让它为祸世间。”
这是真心话!从进入龙虎街的那一刻,我就只有两个目标。一是利用金门之术吃饱饭,二就是找到害死我爹的幕后凶手报仇雪恨。什么金门榜首,对我而言,没有太多兴趣。当然,如果为了报仇必须得走这一步的话,我别无选择!而我之所以会销毁军马之术,是不想这金门江湖,为了一本没用的书籍而大打出手,相互做局,闹出人命来。当然,我是不会相信军马术真能让人成为刘丛云那样的人物存在!一个金门骗子而已,妄想觊觎民国大总统之位?他之所以得势,不过是因为恰逢运势而已!“那好,你记住我今日所说之话!这军马之术,将不会出现在世间。”
田老司从椅子上坐起,一脸的激动。但很快,他脸色就再次有了变化,盯着我道:“你中蛊了?”
我疑惑道:“前辈怎么看出来的?”
田老司盯着门外,随后无力地瘫软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就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叹息道:“草鬼婆啊草鬼婆,你我斗了六十年的法,到今天还不能结束吗?巫术终究是巫术,又岂会真正上得了台面,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这才明白,原来巫门和金门一样,同样有内斗!但同样,这些事情我只能旁观,就像金门之间的争斗一样,田老司管不了。过了好一会儿,田老司这才问道:“南派大师爸,你是怎么中蛊的?”
看得出来,他想帮我。我将中蛊的经过说了一遍。田老司听后,皱眉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看着他严肃认真的表情,我不敢贸然答应,于是说道:“前辈先说说什么事吧?”
田老司道:“不管什么结果,你都不要再去找那草鬼婆解蛊!能做到吗?”
我犹豫了……一旁的阿宽先急了。起身道:“田老司,您是老前辈,我本不该插嘴这句话!不去找那草鬼婆解蛊,难道你会解蛊?你这可是会要了相爷的命啊!”
田老司脸上浮现了一抹不悦,“这位兄弟,麻烦你回避一下,我和南派大师爸说的事,你一个外人不方便听!”
我也对着他说道:“阿宽,你先出去一下吧!”
阿宽有些不甘心地走了出去。阿宽走后,田老司问道:“这个人是你心腹吗?”
我摇头,并将谢姐让阿宽给我带路的经过给他说了一遍。田老司听后,说道:“这是一个局!有人怀疑你爷爷将军马术放在了草鬼婆那里!而草鬼婆又将事情嫁祸给了我!”
我问道:“这和你让我不去找草鬼婆解蛊又有什么关系?”
田老司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只问你,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件事?”
我陷入了沉默。不敢回答!草鬼婆给我下蛊,并非害我之心,只是想证明蛊术的强大而已,如果真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谁又会放弃一次生的机会呢?田老司道:“巫蛊之术,如果不用于救人,将永远被世人唾弃!终究会凋零,直至消失!汉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导致巫门差点灭绝,就是给我们最大的警告。亦是从那之后,玄门定下规矩,巫门之术只局限于湘西,这才保住了最后传承!”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田老司。又问道:“我爷爷的死,真的是中蛊吗?如果是中蛊,为何要等到五十年后,体内的蛊毒才会发作?这个时间会不会间隔太长了!”
“这……”田老司陷入了疑惑。疑惑了一会儿后又道:“你回去后去找气功大师严百川,如果他能解开你体内巫蛊,你记住,一年后的今天,你过来找我,到时候我会有重要的东西给你!”
重要的东西?心中疑惑,难道我爷爷当年是将军马术秘籍留在了田老司这里?但我没有多问。接下来,我们又聊了很多!关于当年四大金门的事,也有关于巫门的事。而当我问起草鬼婆和我爷爷之间的恩怨,田老司只说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清楚,这草鬼婆心狠手辣,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接触她!”
我又问了关于王军诈尸的事情,田老司的理解是:就算是湘西赶尸,喜神(尸体)也不可能会自己跑掉,只有赶尸人才能将其带走。而王军的尸体之所以突然坐起,应该是有人在尸体身上绑了很细的钢丝,趁着黑猫跳棺的刹那,做局人会在人群中拉动钢丝,让尸体突然坐起。然后等人群吓跑后,他在快速返回将尸体隐藏!这个局看起来很简单,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因为是晚上,加上所有人处于恐惧之中,这才忽略了尸体身上有钢丝绑着!饭做好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杀鸡宰鸭,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已经是对贵客的招待方式了。我和阿宽都吃了很多。吃过了饭,天已经黑了,我和阿宽决定得回去渝州城,田老司并没有挽留我们。临走的时候,他给了我和阿宽一人一张符箓,让我们随身携带,说如果遇见不干净的东西,这符箓可以保我们不被邪祟侵犯!随后,他又单独小声叮嘱我,“我给你的东西一定要保管好,千万不要被外人知道!”
我疑惑。他又给了我什么东西?一定要保管好啥?但当我看到他余光瞥向一旁的阿宽时候,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回去的路上,我和阿宽都走得很快,也少了话说。但当来到停放摩托车地方时候,阿宽的摩托车已经不见了。地上有一条摩托车离去的车轴印。很明显,摩托车被人骑走了。“这……这是谁干的!我的太子摩托啊,这可是我拉皮客两年才买下的,四万多块啊!”
阿宽急了,整个人几乎快奔溃。我正要安慰他,却突然发现,阿宽的脸色已经浮现了变化,从奔溃渐渐化成了恐惧!他惊恐地指着前方,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我朝着他惊恐目光看着的方向望去,不远处,有一个纸扎人正站在路上,朝着我们这边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