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覃飞和赵四海便驱车前往张池家中。两人刚来到一座园林别墅,便有一人拦在门前。“就是你们打烂了我大哥古董的?今天前来商量好怎么赔偿了吗?”
张池的堂弟张立荣带着审视的眼神,扫过两人。覃飞笑了笑:“哪有把客人拦在门口说事的道理,张池在里面吗?带我去见他再谈。”
“切,你们还把自己当客人呢?今天你们只是上门赔罪的!”
话虽如此,张立荣还是给两人带路,走进了别墅。会客厅中,张池正在泡茶看见两人,手中泡茶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了啊,坐。”
“赵四海,你电话里说今天来商谈赔偿一事,怎么,钱准备好了?”
张池将茶杯放在两人面前,倒上泡好的绿茶。覃飞看着与昨天判若两人的张池,不禁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如果说张池昨天的表现如同一只愤怒的雄狮,今日便是温顺的家猫。反差实在巨大,让人不得不怀疑此人对那尊兕觥的问题早就心中有数。张池被覃飞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抿了口茶平复心情之后,眼中闪过异彩看向覃飞:“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是覃先生吧?”
“昨天赵四海想伙同我来陷害你,今天你却陪他出现在这里,你们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想到昨日赵四海陷害这小子的理由,是拿那尊兕觥给他掌眼。难道,他看出来了什么?张池心中震动。“昨日之事我已经给覃飞赔过罪了,他今日是我请过来的,他会对昨天我摔碎的那尊兕觥的价值做一个评估,以便我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赔偿。”
赵四海眼神请示覃飞,说了一早就是商量好的话。有覃飞为他撑腰,赵四海说起话来底气十足,铿锵有力。“合理的赔偿?”
张池眼眸一眯,看向覃飞:“想不到覃小兄弟还是一个鉴宝专家啊!”
、虽然担心这两人忽然和好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不过见这么年轻,张池瞬间就不慌了!他从茶台底下拿出一个包裹,缓缓打开。这是昨天摔碎的那尊兕觥的碎片。昨天张池是收拾了这些碎片才离开的,这可是证物,他还要凭借这些碎片索要赔偿的。“覃先生请看,这些就是昨天那尊兕觥的碎片残渣,既然赵老板这么信任你,想必覃先生在鉴宝方面有不俗的造诣了?我很期待。”
覃飞笑了笑,即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要求,那我就不客气了。拿起一块较大的碎片观看了一会,覃飞也不急着说,反而问道:“不知张先生是否知道市面上有些假物件,能达到以假乱真程度?”
“自然知道,只要是这个行当的人都知道,怎么,覃先生想说什么?”
张池眼睛一眯,讥讽笑道:“如果市面上的古董都是真货,就不会出现像覃先生这样的‘权威专家’了。”
这明显是对覃飞鉴宝能力的不信任。对于张池的暗讽,覃飞并没有动怒,继续道:“那张总又知不知道在1994年伦敦的一个古董拍卖会上,有一件天价国宝被一个爱国商人拍下。”
“当时经过非常多的专家检验,都认定为真品,后来在2004年的一次意外事件中,这件古董被摔坏,送给专业人员修复。”
“随后,负责修复这件古董的人,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这物件的断裂处竟有拼接的痕迹。”
随着覃飞的述说,张池脸上的笑容越加僵硬。覃飞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拿起一块碎片:“就像……这样的痕迹!”
张池脸色顿时铁青起来,心已经开始慌乱。这可是他花了重金买下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是假货?!此时他身体都在颤抖,嘴角微微抽搐,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时,覃飞拿起放大镜放大那条裂纹:“哪怕只轻微的拼接痕迹,但假货就是假货。”
“之所以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是因为这一尊兕觥跟我所讲述的那一物件一样,通过高超的技艺做到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假混淆在一起。”
看着那条清晰的裂纹,张池脸色全变!特么的,本来想和赵四海联合坑这小子一把,结果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想转而坑赵四海。却不想现在被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给上了一课……心中五味杂陈的同时,张池也开始佩服起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小小年纪,眼光居然如此毒辣!昨天他甚至都没有过手,尽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尊兕觥的问题所在,这是何其深厚的功力才能做到?!亏自己之前还瞧不起他……张池简直是自惭形秽!眼见他脸上复杂的情绪变化,覃飞将手中的碎片递给他,轻松笑道:“当然,估计张先生之前也并不知道此事,昨天才会这么恼怒。”
既然是来解决问题的,还是不要把场面弄得难看。覃飞给了张池一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