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刚才送走的人,现在还能追上吗?”
覃飞不答反问。陆千山摇了摇头:“除非直接找到中山堂去。”
“那人是中山堂的?”
覃飞一惊,可也是了,如果不是重要人物,陆千山又怎会亲自送出去。陆千山回道:“说是中山堂的二把执行董事,名叫马坤的,我此前没见过真人,名号是听过的,人到了之后,面向和信息咱们都暗中核对过了,应该不会有错。”
龙虎堂的人办事,自然不可能马虎。中山堂和龙虎堂的江湖地位旗鼓相当,龙虎堂二把手生辰,中山堂的二把手来贺寿,于情于理都挑不出毛病来。覃飞顾不上多说,现在只能期盼马坤和聂飞龙各有一副怀素的相同字画的赝品,所以他便看着陆千山问道:“六爷,能不能带我去后堂看那副怀素的字画?”
陆千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不多问,只做了个“请”的姿势,就率先向后走去,覃飞紧随其后。覃飞入了后堂,那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的正是怀素那副狂草……真迹!“六爷,马坤用真品换走了龙虎堂的赝品。”
覃飞如实说道。陆千山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这件事是难以想象的复杂:“马坤来给聂总贺寿,从来到走,不过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却能够悄无声息地偷梁换柱,足以说明龙虎堂内定有内鬼。”
这就是天大的事了。陆千山又继续说道:“现在马坤已经离开,证据肯定早被销毁了,咱们贸然找过去,只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马坤不可能知道咱们这么快就发现了真相,咱们只要能够分析出他这么做的动机,还是能够见招拆招的,这笔帐,放到日后再算也不迟。”
陆千山眯了眯眼睛说道。这快刀斩乱麻的做法,覃飞是赞成的,便问道:“六爷知道这副怀素狂草的真迹,归属于谁吗?”
陆千山缓缓吐出五个字:“蝴蝶兰家主。”
覃飞的大脑就飞速旋转了去,半晌没有开口。陆千山便继续说道:“中山堂这么做,是为了让龙虎堂和蝴蝶兰结怨。”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陆千山没说,可覃飞却是心知肚明:中山堂是冲着覃飞来的,就是为了挑拨龙虎堂和覃飞之间的关系。如果龙虎堂不想得罪蝴蝶兰,自然会疏远覃飞,如果为了覃飞得罪蝴蝶兰,那也算达到了目的。覃飞既然发现了这里面的端倪,自然不能让事情恶化下去,他看着陆千山说道:“这件事必须在中山堂的人动作之前解决,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咱们只能将事情拿到桌面上来解决。”
“就由我去找蝴蝶兰家主,还这副狂草真迹!”
陆千山听罢,未置可否,只抬手叫过门口的一个小伙子:“去请聂总过来一趟。”
覃飞原本以为兹事体大,陆千山定会先去跟聂飞龙汇报,先确定龙虎堂在这件事里的态度,再确定是否同意由自己去归还这副字画。可陆千山却是直接叫人去请聂飞龙过来,那就是已经直接表明了立场,龙虎堂选择了和覃飞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要说覃飞丝毫没有动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思忖见,聂飞龙已经入了后堂。陆千山连忙将事情跟聂飞龙详细说了。聂飞龙对覃飞说道:“这东西现在突然出现在咱们龙虎堂,虽然咱们确实没做亏心事,可蝴蝶兰的人却不一定这么想,你应该知道去找蝴蝶兰的危险性。”
覃飞点头:“聂总,我想到了,但是这件事是由我而起,就该由我解决,还请您给我这份信任。”
聂飞龙点了点头:“覃飞,我没有看错你,你是个有担当的年轻人,只是不管中山堂的意图何在,这东西都是先出现在了龙虎堂,你以小白人的身份前往,还是师出无名。”
聂飞龙和陆千山对视了一眼,然后才继续道:“我认为,如果你加入龙虎堂,再去还这幅字画,就是极其合时宜了。”
说完,聂飞龙和陆千山两个看着覃飞。覃飞内心是激动的,自己一穷二白,龙虎堂却一次又一次地向自己抛出橄榄枝。他便看着聂飞龙说道:“聂总的邀请,我十分感激,只不过覃飞现在不是一个人,我需要先请示师父。”
聂飞龙没说话,却大笑了起来。正当覃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我同意了。”
覃飞回头,竟然是卓晨光从外面走了进来。卓晨光走进来,拍了拍覃飞的肩膀:“现在的社会,不比我们那个时候,我年轻的时候,只要头脑中有专业知识,心中有正义,就能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
“现在社会复杂,你不去招惹人,却有无数人背地里在算计你,加入龙虎堂,你也就不算身后没有背景的人了,这是有益于你的事,师父当然不会拦着。”
覃飞对着卓晨光鞠了个躬:“多谢师父。”
陆千山忙开口道:“选日不如撞日,小覃兄弟不如就在聂总的六十大寿上,行入堂礼。”
聂飞龙“哈哈”大笑:“这也算我生日上的一个节目。”
覃飞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可能再推辞:“那就麻烦聂总和六爷了。”
事发突然,入堂礼不能像平时那么规矩,可这是大事,也容不得马虎,陆千山急着出去准备,聂飞龙和卓晨光不能在后堂待太久,就直接回了正厅。自有龙虎堂的专门人来给覃飞讲入堂的规矩。这么忙乎了一个小时之后,覃飞再次被请回了龙虎堂山庄的正厅。此刻的正厅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大部分的宾客都已经离开了,剩下的外宾不出二十人。桌子分左右两列摆好,上面只摆了水果和茶水。对着正厅门口的上座,是有稍微高低之分的两把金丝楠木椅,低的那把上,坐着的人正是聂飞龙。而相对较高的那把椅子上没有人,但是只要稍加注意,就能够看清楚,那整个椅子背,是个液晶屏幕。让覃飞诧异的是,此刻聂飞龙的脸色十分不好,眉宇间有三分凌厉之气,正襟危坐在椅子之上。覃飞来不及细想,那张空椅子背上的屏幕一闪,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中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脸,脸上维持着谦和的笑意,笑意却不打眼底,他的双眼直视还站在门口的覃飞。片刻之后,才轻笑了一声:“聂总,咱们开始流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