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瑞哥儿冷声道:“夫人出身高贵,难道就可以对我们这些出身低贱的人指手画脚?甚至是加以辱骂?这就是有钱人家大家闺秀的教养?我看连青楼妓子都不如!还有,我又不稀罕做你的孩子,你对我这么鸡蛋里挑骨头做什么?”
瑞哥儿的脾气不好,言语也是向来刻薄。要不是知道瑞哥儿前世一直就是这嗯嗯。真的?哈哈哈,大哥大哥大哥。个德性,楚汀兰真要怀疑瑞哥儿是个天生的坏种,还偏偏被老天赐予了极高的智慧。一个五岁的孩子,哪里说得出这样恶毒的话?哪里会有这样成人的思维?除了天生坏种,以及拥有超高的情商和智商之外,楚汀兰想不出更加合适的解释了。尤其是瑞哥儿前世太多令她震惊的恶习,更让她觉得瑞哥儿不是个正常孩子,倒像个恶贯满盈的坏种。不过她死了一回都能够重生,这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儿了。那瑞哥儿是个坏种,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一瞬间,她也释怀了。反正这辈子她又不会抚养这个孽障,她可不在意瑞哥儿是个什么德行。想到这,楚汀兰笑道:“是,我不愿意收养一个青楼妓子所出的孩子做嫡子,你也不想让我做你的母亲。看来这一点咱们很合得来,那就这样办吧。另外,不管沈虞是你的什么人,以后她就是你的母亲了。不管沈虞是什么身份,以后她都是伯爷在外面的外室。从今往后,沈虞就住在伯府。对于这个决定,还有谁有意见吗?”
楚汀兰这话太过强势强硬,一时之间让所有人都接受不了。瑞哥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他也说不出话来。他刚刚才说不稀罕楚汀兰抚养他,自然是得把这个气节坚持支持到底的。封霆也是生气:“我还没死呢,这个家我说了算!谁允许你擅自决定瑞哥儿的出身的?谁允许你将沈虞放在家中的?”
楚汀兰看着封霆那态度强势,满眼怒火的样子。非但不惧,反而一步一步逼近。这倒是让封霆有些心虚了,楚汀兰究竟想干什么?楚汀兰很快站在封霆跟前,眼神冰冷又平静,像是审问犯人一般:“你确定你不同意我这样的做法?”
“绝、不、同、意!”
封霆像是生了反骨似的,虽然不知道楚汀兰的用意,但也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楚汀兰似笑非笑:“好,那我就全都明白了。原来你当日大办一场婚宴,说是想迎沈虞入门,其实是假的。因为一个又老又病的妓子,根本不配嫁给你做妾。而你之所以要大办一场,让我同意沈虞入门做妾。实则是从一开始就只是想借此机会,让楚怜儿顶替沈虞出嫁做平妻。如此,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沈虞这几日会被人追杀,甚至会带子出逃了。因为这一切都是你为楚怜儿嫁入伯府所做的铺垫,沈虞这个没用的棋子在上演一出破庙被杀的戏码之后,自然是得死。这也就是为何沈虞会见到有人去到破庙,就开始发疯一般杀人。而瑞哥儿明知道沈虞不是他的母亲,也要配合出演。只为冤枉我是杀人犯,好让我失去一切。那瑞哥儿就能进门做少爷,楚怜儿就能进门做平妻。若是他们俩再相认为母子关系,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楚汀兰这一番精准的分析,简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实在太过精准了,精准到楚汀兰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切!就连眼神很多的锐哥也感到了害怕,意识到了楚汀兰的智商远在众人之上。唯有封极渊眸底依旧是波澜不惊,嘴角只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因为他知道楚汀兰也是重生的。楚汀兰只不过是根据今生的一些蛛丝马迹,以及前世的悲惨结果,倒推出一切。不过这让他更感到兴奋。原本在这个家里面,厌恶伯府的人只有他一人。现在多了一个楚汀兰,日后他们可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收拾伯府是枯燥又乏味的,但以后总算是能有一点鲜活之力了。封极渊忍不住鼓起掌来,冰冷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声音,显得格外的让人烦躁:“大嫂可真聪明,若要证明一切是真是假。本官可私下调查,为大嫂助一臂之力。”
楚汀兰立刻回应:“那就要看有没有这个必要了。”
言外之意很简单,要是封霆不同意她的决定。那就调查真相,最终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现在的情况是已经容不得封霆同不同意了,要是真调查下去,楚怜儿合瑞哥儿的身份都得曝光。这一连串的丑事背后,说不定还要扯出什么更恐怖的阴谋出来。因此,楚怜儿急忙劝着封霆:“霆哥哥,我觉得姐姐说的在理。既然瑞哥儿和姐姐没有缘分,那就不要勉强了吧。更何况……姐姐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遮遮掩掩的,已经很给面子了。难不成伯爷当真想把所有的丑事都撕开给姐姐看吗?”
楚怜儿这话说得十分意味深长,也耐人寻味。这是在承认楚汀兰的话,还是在否认楚汀兰的话?但不管是承认还是否认,楚怜儿都已经选择了立场,那就是顺从楚汀兰,息事宁人。封霆气得捏拳!楚汀兰竟然就这样赢得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所有人的智商都摁在地上摩擦,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从前甚至都不配他高看一眼的女人,如今竟然变得这样厉害,轻而易举便将他摁得动弹不得。这样极大的反差,让他的自尊心无比的受挫,更让他更无法接受这令人窒息的现实。他长长的沉默之下,楚汀兰道:“要是不说话,那就等于默认了?”
封霆更气,却只能恨着楚汀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好,那事情便这样定下了。我会对外宣称已经找到了外室沈虞和瑞哥儿,并且安顿好了他们。瑞哥儿记为庶出,沈虞抬为沈姨娘。”
楚汀兰一锤定音。封霆的拳头更加咯咯作响,但胜负已定。老夫人长叹一声,又看向楚汀兰:“幸好阿兰聪慧,不然就要受委屈了。阿兰,那你庶妹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