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桌边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慕寒川将亲子鉴定报告随手扔进了抽屉里，接起了电话。电话是前台打来的，说应雪在楼下要见他。慕寒川顿了一下，冷声开口道：“让她上来。”

没过多久，应雪就在助理的带领下走近了慕寒川的办公室。助理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下，识相的走了出去，顺便还带上了门。应雪走过来，咬着牙问：“你说过不会伤害小宝。”

“我说过。”

慕寒川看着她：“所以小宝并没有受到伤害。”

“那亲子鉴定报告是怎么回事？他们能随时随地从幼儿园带走小宝！”

应雪深吸了一口气：“而你，早就知道，并且，你默许他们带走小宝。”

慕寒川语气淡淡：“老爷子多疑，所以这件事必须让他亲手查出来才能安心，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应雪扭过头看着窗外：“慕家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可以交付信任的地方，慕寒川，三年，三年一到，不管你心目中的那个人有没有出现，我都会带小宝离开。”

慕寒川沉默着没说话，沉默过后，他突然站起来朝应雪走了过来。应雪皱着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不就是质问了他几句，男子汉大屁股，不会要打人吧？慌乱之中，她被身后的沙发绊倒，一屁股摔进了柔软的沙发里，慕寒川俯身，将她禁锢在身体与沙发之间。“应今今的父亲，到底是谁？”

慕寒川脸色有些阴沉，撑在她耳边的双手微微用力：“亲子鉴定报告证明应今今和谢文清没有父女关系，应雪，你到底眼瞎过几次？”

应雪：“……”这既视感，怎么像是现男友恼怒的问她有多少个前男友似的？“你……能不能先起来说话？”

应雪的胆子在因为小宝的问题发泄完之后又缩了回去，伸出手戳了戳慕寒川的肩膀：“这还是在办公室，我们非要用这种姿势说话吗？”

慕寒川琉璃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应雪，她长相娇艳，一双眼睛更是风流多情，看向他的时候多了些怯怯的讨好。他见过的女人不少，比应雪漂亮的不是没有，但只有应雪，明明是个狡猾的兔子，却总能在他生气恼怒的时候，仅凭一双带着些讨好的眼睛就叫他心软。“说话，应今今是谁的孩子？”

慕寒川皱眉：“既然是合作，便要坦诚相待，对吗应小姐？”

“我不知道。”

温热的鼻息拂过应雪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慕寒川靠的非常近，鼻尖几乎要蹭到她的唇，仿佛下一秒就会吻上来，她心跳加速，只能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落在那张脸上：“她父亲是谁并不重要。”

慕寒川似乎更生气了，他勾着唇冷笑了一声：“瞒的这样好，是怕我找他的麻烦？应小姐狡兔三窟，难道是除了我，还有别的合作方？”

应雪期期艾艾的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慕总，您很在意吗？”

慕寒川顿了一下，旋即轻笑一声：“是很在意，毕竟身为应小姐的合作方，我总要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抢我慕寒川的生意。”

应雪垂下眸子，方才的暧昧似乎在一瞬间消散，她淡淡道：“慕总也说了，你我不过合作，是生意，那这桩生意只要能安全继续下去就行，慕总不需要知道别的。”

慕寒川站起身，冷眼看着她，语气不是很好：“跟他断了，我可以加钱。”

应雪苦笑，慕寒川是真的在做生意，不过也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该这么纯粹。“断，马上就断。”

有钱不赚是傻子，即便应雪并不知道这个让慕寒川莫名其妙吃飞醋的“合作方”到底是谁，她还是一脸认真的商议道：“慕总要加价多少？”

慕寒川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你觉得他值多少？”

应雪沉默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本来是想敲慕寒川一百万，结果慕寒川毫不犹豫的点头：“一块钱，可以。”

应雪：“？”

应雪：“这就是您说的加钱吗？”

谁家正经总裁对钱的计量单位是块啊？！不都是亿吗？！慕寒川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一元硬币：“他就值这个价，希望应小姐认清行情，不要坐地起价，不过我现在没有足够的资金，欠着吧。”

应雪噎了一下，不死心的努力争取道：“我觉得他既然也是我的合作方，慕总值多少，他就值多少！是慕总恶意压价！”

“他能跟老子比？”

慕寒川头一次放弃了清冷总裁的架子，一双腿架在办公桌上，轻蔑道：“老子腿比他命还长，甩他八百条街带拐弯，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应小姐。”

应雪：“那也不能一块！”

慕寒川扫她一眼：“就一块，你要是不跟他断，那就断个别的，比如腿。”

应雪：“……”跟资本家谈不了一点。应雪不想跟慕寒川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过来的目的只是想要提醒慕寒川不要忘记当初他们合作时的条件，不管在什么时候，小宝永远都是她的底线。况且，那段往事她也不再想提起，不管小宝的父亲是谁，对她或者对小宝而言，都是一道伤口，经年已过，她不再想将伤口上的疤痕撕开。就让这个真相成为永恒的秘密也未尝不可。马上就到放学的时间，应雪要去幼儿园接小宝，慕寒川本来想跟她一起去，只是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处理完，于是便派了司机送应雪过去。应雪到幼儿园的时候，小宝身边围了很多小朋友，只是她神色淡淡，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看见应雪来了，费力的扒开身边的小朋友跑到应雪前面：“妈妈，我们快走吧！”

应雪把她抱了起来，笑着捏了捏小宝的脸蛋，带她坐上了车。慕寒川为她准备了一处房产，离幼儿园不算远，想着以后上下学接送也方便一些。“小宝今天在学校开不开心？”

应雪抱着小宝问：“是不是有奇怪的人来找小宝了？”

小宝抱着书包，拿出书包里的商业杂志看了起来：“没有哦，只是今天幼儿园临时组织体检，医生叔叔说小宝的身体很健康！”

应雪松了口气，看来老爷子也并非表面上那样不近人情，至少……他并没有选择直接冲进去带走小宝。“妈妈看见很多小朋友都很喜欢小宝，新幼儿园是不是比之前好玩一点？”

小宝跟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应雪是知道这一点的。毕竟没有几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喜欢看经济杂志，她有时候总是表现出超乎正常小朋友水准的智商，以至于让她显得有些不太合群。可是刚才，似乎还是有很多小朋友愿意跟小宝玩儿的。大抵是因为换了新的环境，这所幼儿园是全京都最贵的私立幼儿园，一个学期的学费能抵得上小城市里的一套房，想来富贵人家的孩子，智商高的也不在少数，会跟小宝有共同话题吧？小宝却撇了撇嘴：“没什么好玩的，他们想让我帮他们写作业罢了。”

应雪：“……幼儿园小班，还有作业呢？”

这贵族学校也太卷了。“是啊，今天老师上课的时候在教我们学ABCD。”

小宝撑着腮帮子叹了一口气：“但我在下面睡觉。”

应雪抽了抽嘴角，贴心的安抚道：“没关系的小宝，小班学ABCD确实是为难你了，你听不懂也很正常，小朋友就是要多休息，睡觉也……”“我没有听不懂，我只是觉得很无聊，所以就睡着了，然后老师让我起来罚站，我就一直站着，反正醒着也是醒着，我就开始看杂志。老师走过来拿走了我的杂志，说我看不懂，我告诉她我能看懂，但是她不信，为了证明我能看懂，我就把杂志上的内容背了一遍。”

应雪：“……看来你这个，新幼儿园的生活还挺精彩的哈。”

“然后老师就让我坐下了，还给我拿了枕头，把我调到了最后一排。”

应雪：“这件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面对师长要谦卑，老师这样罚你也是情理之中。”

“没有呀，老师说让我好好睡，注意休息，还让其他同学不要打扰我睡觉，下课的时候把我叫去了他的办公室，并且让我给他翻译论文。”

应雪：“……”“那篇全英文论文还是蛮有难度的，有很多专业名词，他翻译不来也很正常。”

应雪：“……”那你翻译出来就很正常了吗我的好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