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快去?”
蓝羽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只感觉手里的东西都变得沉甸甸,心里十分为沈宴委屈,可又不敢不听夜阑的话,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她跟撒气一般踢着路上的小石头,好像是以为她听不到了,夜阑在她身后毫不避讳地道:“把这生肌膏送去风华园给后,差个人去宁王府表示一下感谢吧。”
蓝羽脚步顿住,不敢置信地往回看了一眼。看到青叶眉开眼笑地应下往风华园的方向走。蓝羽僵硬地收回目光,脸都白得能吓死人,脚软得走一步都困难。这些东西就跟滚烫的汤一样,蓝羽感觉被针扎一样,眼眶都红了起来,完全不明白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姑娘若是谁的礼都不收也罢了,可偏偏拒绝沈世子,收下了宁王殿下的礼,如此区别对待,姑娘到底有没有把沈世子放在心上?蓝羽突然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难道姑娘这段时间对沈世子爱答不理、拖延婚期,其实是移情别恋宁王殿下?那沈世子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她心心念念就是想做沈世子的女人,要是姑娘不嫁给沈世子,她的美梦岂不是落空了?想到这里,蓝羽咬了咬下唇,不行,她必须要找个机会给沈世子报信!蓝羽收起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把胭脂水粉这些送到了夜薇柔的面前。夜薇柔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手帕快被她绞碎,连声音都在轻微发抖:“你再说一遍,这胭脂水粉是谁的?”
“是……沈世子送过来的。”
看到面色扭曲的夜薇柔,蓝羽也有点被吓到了,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所以姐姐用不上就把这些东西交给我打发了?”
夜薇柔声音都尖锐起来。蓝羽觉得刺耳,连声音都弱了下去,“姑娘是这么说的。”
她也觉得姑娘这件事做的离谱,明明是世子送给姑娘的东西,怎么能转手又给四姑娘?夜薇柔胸口起伏剧烈,但她仍然强行压下快要跳出来的心脏,逼着自己露出笑容道:“我知道了,替我谢过大姐姐。”
蓝羽离开后,夜薇柔迫不及待地把这些胭脂水粉摔在地上。“夜、阑!”
夜薇柔咬牙切齿地看着地上杂乱的粉盒,“你用不上的东西你就给我,怎么我在你眼里,难道就只配用你挑剩下的破烂?”
屋内的动静让外面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嫡长女,父亲侥幸承袭爵位,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看不起我!”
如果她是嫡女的话,嫁给沈宴的人本来应该是她!而不是现在,她要做一个背地里上不了台面的情人!……青叶送完生肌膏回来后,夜阑也没闲着,差人把管家喊了过来。昨日老夫人故意做个局来恶心她,那就怪不得她恶心回去。“姑、姑娘,您唤我来,是账本已经查完了吗?”
管家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站在夜阑的跟前,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左顾右盼。他已经听说了昨日夜阑一招打败夜一泽的事情,管家才意识到眼前的大姑娘,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女将军,他知道夜阑眼里容不得沙子,要是自己做的事情被发现了,夜阑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昨日他是辗转反侧,不停祈祷夜阑什么都没发现。青叶把账本聚拢整齐地放在夜阑手边的案台上,而夜阑不紧不慢地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望向已经是满头大汗的管家。“管家,你跟在我娘身边那么多年,我娘死前还把这庞大的产业交给你来打理,你告诉我,我娘可有亏待过你半分?”
“不……不曾。”
啪得一声,管家被惊了一下,就见到被用力摔在跟前的账本。夜阑冷笑一声,“瞪大你的狗眼看看账本,你不会觉得你假账做的天衣无缝,没人能看出来吧?”
管家身子一软差点摔在地上,但他还算冷静,镇定地道:“姑娘,空口无凭,你怎么能说我做假账?”
“好啊不承认是吧,那你说清楚,为什么你这个月损耗怎么如此多?”
管家这里非常讨巧,绸缎想要生产出来,中间稍有差错,便会出现残次品,而苏家对此把控非常严格,只要是残次品便会毫不犹豫销毁,因此这损耗费也是一大笔开支,他便在这上面做文章,从中获利。管家脸色白了白,咽了咽口水道:“姑娘,我们绸缎铺最值钱的便是水光绸,这水光绸工艺复杂,所以损耗远超其他绸缎,这您也是知道的,怎么能说我是做假账呢?”
“还不肯承认,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夜阑见管家还在狡辩,示意青叶把东西拿出来。青叶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展示给管家看。“你好好看看,这钥匙是用来开哪的。”
管家抬起头看过去,脑袋顿时一片空白,随即连忙往身上摸来摸去,摸到腰带那里发现确实少了什么东西,一下就瘫软在了地上。“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我不知道吗?你暗中生产水光绸,然后用私人名义偷偷卖给别人,这些钱都进了你的口袋,而这多余的水光绸在账本上就成了你嘴里的损耗!”
听到夜阑将自己这么多年敛财的手段步步道出,他的脸上毫无血色。“你在城郊有一个私人仓库,这批水光绸就被你存放在那。”
夜阑伸出手,青叶把钥匙奉上,“仓库的人我已经控制住了,他们全都招供,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贴身保存的钥匙夜阑都能轻而易举拿到,管家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立刻跪在地上求饶:“姑娘饶命,我知道错了,保证下一次不敢了,求您看在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搞管家不是夜阑的目的,夜阑可懒得听他在这里求饶,“这么多年你敛财不少,我呢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只要你把这么多年吃掉的钱都吐出来,其他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