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她不尊重我和我的家人,那我没必要再忍让。于是我甩了她一巴掌,看着她偏过去的脸,我很解气。“我告诉你,一个人的修养和气质,不是家里能给她就会有,得看自己长不长心。再这么出言不逊,小心我打得更狠。”
“啊!苏锦年,我要打死你这个贱人!”
裴遇晴回过神来,就想朝我扑过来。我一闪开,她就撞到了桥上的护栏,我闲闲地看着她的狼狈,她脸上的妆有点花了,估计是太用力的原因。裴遇晴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没有人给过她这样的下马威,我能预料到从这之后,她会带给我越来越多的麻烦。“赶紧回去,不然我要告诉裴遇凡了。还有,别想着给家里告状,你知道他们都站在我这边,大不了我把你今天做的事说出去,看谁比较丢脸。”
我抽出最后一张纸巾来擦手,摆明了不屑裴遇晴。“好啊,走着瞧,苏锦年,我等着看你被我哥甩了的下场。”
裴遇晴气冲冲地走下桥打车。我转身想去摊档,却见丁锐站在桥头,不知看了多久。“都看到了?”
我问他。他拍了几下掌,像看外星人一样看我“我知道你有脾气,但不知道也有这么暴躁的时候。”
“就这程度,算得了什么,之前……”我差点就把自己的老底给揭了,幸好打住没说。都说家丑不外扬,虽然他也知道我和裴遇凡这所谓的“家”根本就是虚的,但我好歹身上还贴着裴太太的标签,没必要跟外人说太多。“见笑了。”
我赶紧结了这话题。他把我的包包递给我,“走走吧,散散酒气。”
于是我和丁锐从桥头走到桥尾,又从桥尾走到桥头,如此了几次之后,我说想回去了,手头还有工作要跟进。他说好,一路把我送到地铁闸口前。“你也早点回去。”
我跟他说完就刷卡进去。地铁刚到站,这时候早就过了高峰期,我慢悠悠地走进去,突然旁边刮过一阵风,地铁门嘀嘀嘀合上时,我就瞧见丁锐坐我旁边。我还没问他,他就笑着说“差点忘了我自己也是这条线。”
我翻翻白眼,刚才谁说的,不会坐地铁的是智障?后面几站又下了一些人后,地铁里空荡荡的,就只剩我和丁锐了。“突然有点不舍,时间过得太快了。”
丁锐喃喃说着。我不知道他想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我听,但我一概当听不见,反正这次朋友间的吃饭过后,估计很难再有下次了,毕竟要避嫌。快要到另一个中转站时,丁锐站起来,眼神古怪地看我一眼,门一开他就奔出去,我出去已经不见他的踪影。回到家门口已经十点多了,我往里看,屋内没有一丝光,看来裴遇凡还没回来。不过我马上又想了另一种可能,以多次冷战的经验来说,他也有可能已经回来,只是不在这里而已。我呆呆地站在外面看了好几眼落地玻璃,原来家的定义不过是有过夜的地方。我刚按密码锁,门就打开,裴遇凡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拽进去。他紧绷的身体释放出生人勿近的信号,我有点紧张,特别不想再跟他吵。吵了这么多,我又有哪次有好果子吃?我随手把客厅的灯打开,也不知他搞什么名堂,在家也不开灯。我不说话,静待他的发话,我多少能猜到他这怒气是因为裴遇晴的告状。终于,他冷淡地问出口“你有什么话要解释?”
我把包包丢在沙发上,慢慢坐下来,“她淋了我一头的啤酒外加骂得太难听,我回一巴掌一点不过分。”
“你倒是挺会算账。”
裴遇凡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我笑笑,“还好吧,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总不能白白捱打捱骂。你没话问我上楼了。”
我拿起包包,往楼梯走。“苏锦年,明天回去给裴遇晴道歉。”
裴遇凡像极力忍着怒气。我打定主意绝不会这么做,于是果断回应“没空,手头工作太多。”
“什么时候有?”
他一字一顿警告意味特别浓。“永远没有。”
我站在楼梯上,回头挑衅看他。“不是只有她有父母有大哥,我也是我爸妈的女儿,我哥的妹妹。换了你是我,只怕你听不完她一句话就要揍人。你要发我脾气,可以,尽管朝我发,但要我向她道歉,不如叫她当面打回我一巴掌,然后我好淋她啤酒骂她家人!就这样!裴遇凡,我很累了,不想再说这件事。”
我继续往楼上走,裴遇凡突然几步跑上楼梯,绕过我拦在二楼楼梯口“既然受不了,何必再耗?”
我边听他说,眼皮却跳得厉害,人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估计我的灾难不少。“裴遇凡,我想耗是我的事,你不想耗就干脆点,要么你提离婚,要么你继续当看不见我。还有,麻烦离婚前,把所有账都算清楚,让我过目。”
我被他挑起了怒气,既然他这么想离婚,行啊,那就离,只要他把属于我的都算清楚还回来,我可以离!只怕他做不到。西郊的度假村项目预计在明年底落成,届时会成为国内规模最大,星级最高的度假村群,光是这个噱头就能引来不少投资,他裴遇凡纵/横商界这几年来,就算不是屡创奇迹,也断不会做亏本生意。这是我和他的联名资产,要算清楚谈何容易,就算真的算出来了,只怕他也会觉得到嘴的鸭子飞了,而不会觉得离婚很值。商人重利轻别离,他想要的不过是我主动放弃,然后他把这一切顺理成章揽到寰亚旗下。想得美!我就是再不懂商场上的运作,也不会笨到拱手相让,他不值!“苏锦年,终于亮出你的目的!我还以为能有多高尚。”
他冷笑着,眼里放出不屑的光。“是啊,跪/舔不行当然要来硬的!我不高尚,难道许子惜很高尚?既然高尚,联姻作罢就行了,干嘛那么着急把另一个也硬塞过来?呵!”
我明知这话不能说出来,却还是被气得口不择言。当下裴遇凡就怒了,伸手捏住我的脖子,脸色变得恐怖“你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我很害怕,没再吭声,再硬的脾气都不能吃这眼前亏,我伸手试着去拽开他手,却徒劳无功。他还稍稍加重了点力,我立刻感觉话都有点难说出口。“别忘了我腰上的伤是谁弄的,这、算、家、暴,吗?”
我困难说着。裴遇凡的瞳孔放大,随即松开手。我扶着楼梯护栏,咳得眼泪都掉下来。裴遇凡,你真是好样的,总是轻易就叫我恨你,昨天把我当炮友,今天就把我当狗了吗?我为昨天那一点幸福的幻想感到羞耻!明明他连心都没有,我却总盼着有奇迹出现。我一步一步往客房走去,豆大的泪滴溅湿了衣领,嘴唇被我咬得生疼,那疼感让我告诉自己,从现在这一刻这一秒起,不要再对裴遇凡有一丝一毫的幻想,硬起心来,他没有心你也不要显露你的情。我把被子蒙在头上,哭了很久才睡着,不过一直睡得不安稳,后半夜还听到车子的引擎声,迷糊间我还猜是他的奥斯顿马丁,因为开得少,所以那声音我几乎没听到过!起床已经过了一上午,红肿的眼睛有点吓人,我赶紧下楼从冰箱里拿两把勺子,盖在眼睛上消肿。我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来,想着明天还要回去加班,下午赶紧把家里的卫生搞一下。刚把吸尘器拿出来,门铃就响了。这个点估计是物管处派什么东西吧,我按开门口的视频,先是见到一张陌生的脸,然后才是裴遇凡的脸,不过他眯着眼。“嫂子在家吗?老大喝醉了,你在家的话赶紧出来帮下忙。”
那人说着,还扶了裴遇凡一把。我开门走出去,原来有两个人扶着裴遇凡,他们跟我打招呼“嫂子还记得我们吧,上次在老三酒吧里见过。”
那酒吧是丁锐的?我来不及多想,就让他们把裴遇凡搬到客厅,等他们把裴遇凡放在沙发上,我已经端了两杯水过来。“午饭吃了吗?”
我也就随意一问,要是他们没吃,我也只能煮面招呼他们。“还没呢,老大从半夜喝到天亮,他号称千杯不醉,总算等他醉倒了,我们才能把他弄回来,不然他得把我店里的东西给砸破产了。”
小平头这样说。另一个古铜色皮肤附和着“对啊,老大以前酒品也没这么坏。老吕家做珠宝玉石的,哪里禁他砸!”
我听得头大,赶紧向他们道歉,还让小平头帮忙把账算一下,到时候把账发过来,裴遇凡一定会赔双倍。“嫂子太客气了,双倍就不用了,赔个本就成,他头一次发酒疯,做兄弟的总要包涵一下。”
小平头笑着,当没一回事。我心里骂裴遇凡,发脾气也就算了,喝醉了还敢去砸人家的东西,他怎么不去寰亚砸?不过,他以前有什么突发状况都找林杰生处理,今天怎么找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