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宽阔的大路,很快,车子变七拐八拐的进入了一条看上去有些年代的小胡同里,越往里,道路越窄,两旁的房子看上去都有些破败,甚至还隐约能够嗅见腐朽的味道。车子驶进巷子深处,最终停了下来。沈南歌现在的家,是和好几十户村民挤在一栋筒子楼里,所以周围环境显得逼仄狭小。楼下,两扇铁皮大门缓缓打开,一阵风迎面吹过,让人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身体,寒气顿时逼人。"我们先上去吧......"沈南歌下了车,将后座买的东西提了下来。傅瑾修走到她身侧,十分绅士的将东西提到自己的手里。进了楼里,这才感觉到一丝暖气扑面而来,让人的精神一振。虽然这栋楼有十多层高,可是因为是老式的居民楼,所以并没有配备电梯,楼梯的地方因为年久失修,所以为图方便铺了几块木板,踩上去咯吱咯吱直响。走廊里的灯光昏暗无光,偶尔有几缕微弱的光线射进来,也不算太黑。两人上了五楼,在走廊的尽头停下,敲响了门。户门很快被打开。李秀琴的脸上原本还挂着伪善的笑,但在看到两人手里提着的东西后,瞬间冷了下去。“我不是让你多买点好东西来孝顺我吗?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用这么寒酸的东西,来糊弄我!果然,还是比不上我们知画……”李秀琴一副瞧不起这些东西的样子,嘴里不满的嘟囔起来。沈南歌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朝屋子里看去,果然只见沈知画正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奢侈品。看到她的目光,沈知画则是挑衅的扬起唇角,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向她。“她怎么会来?”
沈南歌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经过上次的事情,她实在不愿再和沈知画纠缠上什么。“知画可是我从小带大的女儿,有什么不能来的?人家不像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结婚这么久,连家也不曾回过一趟。”
李秀琴的话里话外处处带刺,傅瑾修握住了她的手,无声的给予她安慰。沈南歌面无表情的带着傅瑾修进了屋子,原本还在沙发上趾高气扬的沈知画,目光在注意到傅瑾修后,瞬间愣在当场,紧接着,眼里满是惊艳之意。她从未见过如此帅气的男人!一身裁剪合体的西装,将他挺拔的身材衬托得愈加伟岸,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稳重,优雅俊逸的气质,就连一贯严肃的面孔,也被这抹英气柔化了许多,仿佛在这一刹那,他的气质便与这个世界融为了一体。沈知画的视线从他的身上不舍的移开,落在了沈南歌的身上,眼底顿时生出一抹怨毒之色。这个贱女人!竟然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勾搭上这么一个帅的人生共愤的老公。想到这里,沈知画心底的嫉妒便悄无声息的生根发芽。她恨沈南歌处处都要压自己一头。虽然心里已经将沈南歌从头到尾唾骂了800遍,但傅瑾修在场,她只得装作一副温柔贤惠的样子,给他留下好印象。"南歌姐姐,你来了......"片刻的沉默过后,沈知画便站起身,露出一抹友好的笑容。沈南歌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理会她。宋哲明看到人已经到齐,便让李秀琴厨房的饭菜端出来,可以开饭了。饭桌上,沈知画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落在傅瑾修身上,看着他细致体贴为沈南歌夹菜,心里又嫉妒又埋怨。“对了,南歌,上次见面走的匆忙,还没来得及问你老公现在是做什么的?”
宋哲明装作随口一问,可是那双眼神里却是处处透露着精明。“他啊,他就是一个小公司里的员工。”
沈南歌替傅瑾修回答,想起来时路上的叮嘱,傅瑾修也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切,原来只是一个小员工啊……”李秀琴在一旁撇嘴嗤笑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之色。宋哲明继续追问沈南歌:"南歌,那你呢?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宋哲明这番话明显是有别的意思。还没等沈南歌回答,沈知画倒是插嘴起来。“爸,还不知道吧?南歌姐姐,现在,在外面是给别人做保姆的,上次都让我碰见了……”沈知画的语调中难掩幸灾乐祸,眼睛里也尽是嘲讽之意。听到她的话,宋哲明的脸色顿时一僵,而沈知画则在一旁捂着嘴偷笑。沈知画是故意说这番话的,就是想让他们看清楚,沈南歌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的!“保姆?好歹你也是读过大学的,就找了这么份工作……不过……我听隔壁赵婶说,现在保姆的工资可高了,干的好的话,一个月能拿小一万呢!这样吧,我和你爸现在已经老了,处处都要花钱,你以后每个月发了工资给我们老两口打6000块钱过来,就当做是你的赡养费……”李秀琴一边看不起她,一边又要让她拿钱出来。沈南歌就知道今天李秀琴突然让自己回门肯定不像表面这么简单,果然,她的目的,一下就在此刻暴露了。"妈,沈知画也说了,我现在在外面做保姆,一个月哪能挣那么多钱?况且我现在已经结婚了,这处处得补贴家用,发了工资一个月根本剩不下多少。"沈南歌没有解释,顺着沈知画的话接了下来。"怎么?你还舍不得那6000块钱吗?我就知道你是一只白眼狼,怎么养都养不熟!你看看知画,现在都是沈家的大小姐了,每个月还惦记我和你爸,都会送些高档的东西过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李秀琴闻言,立刻瞪圆了双眸,尖声叫嚷起来。沈南歌自始至终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秀琴的表演。沈知画随手不要的东西施舍给她,她觉得那是高档货,而自己亲手挑选的心意,她却只觉得寒酸,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