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料放足的菜和面条让三人胃口大开，连话都不想说了，只顾吃。李兰和大妮儿没想过，以前吃着像草一样的野菜，被姜允棠的巧手一弄，像人间美味一样！大妮儿用手握着筷子，给李兰夹了一块肉，“妈妈，多吃点。”

母女两人简直瘦成玉米杆了。李兰顿了一下，眼睛一酸，捧着碗挡住脸，哽咽地应了一声，“乖妮儿也吃。”

姜允棠看破不说破，只闷头夹凉拌的麻辣折耳根。“允允小姨也要多吃。”

大妮儿给姜允棠也夹了一块肉。姜允棠端着碗接过，笑眯眯道：“好嘞！”

大妮儿又给自己夹一块，“姜大妮也要多吃，吃多点，长高了，就可以保护妈妈了。还要给二妹留一块，吃了这块肉，二妹以后就不会尿裤子了。”

大妮儿一个人自言自语，李兰停下吃饭的动作，肩膀抖动得不像话。吃完饭，姜允棠就把碗筷收拾好，去后山的岩壁处洗碗，把屋子留给李兰母女说话了。李兰抱着大妮儿坐在床上，哄她睡觉。可大妮儿却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妈妈，你可以像允允小姨一样自己赚钱吗？我们也搬出去，再带上二妹。”

李兰被她的话惊了一下，“大妮儿，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只会下地干活，不像你允允小姨那样聪明，我赚不到钱的，你们姐妹俩跟着我会饿死的。”

“不会哒！大妮儿可以少吃点，也可以干活，我们不会饿死哒！”

姜大妮眨了眨眼睛，“大不了以后大妮儿每天都吃野菜，妈妈和二妹吃红薯就行啦！大妮儿不挑的哦！”

姜允棠洗完碗回来，大妮儿已经睡着了。李兰也小鸡啄米似的瞌睡连连，可还支撑着脑袋，像是在等她。刚要开口，姜允棠就制止她，“不早了，先睡觉，明天再说。”

李兰点头，脱掉厚重的两件毛衣钻进了被子。今晚看不成书了，姜允棠脱掉鞋袜，泡了十分钟的脚，然后也上床睡觉了。不大的床，三人挤着睡，李兰母女睡一头，她睡一头，还挺暖和。翌日一早姜允棠睁开眼睛时，李兰就已经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见她醒了，李兰有些拘谨道：“我把昨晚剩菜简单收拾了下，你晾好的东西我给你搭了个架子，摆出去了，今天有太阳，可以晒。”

这还真是把干活儿当成了本能。姜允棠穿好衣服下床，走出去，才看见外面的坝子上，有好几个用木头和竹竿搭成的衣架子。架子上，除了她自己晾晒的草药，还有昨天换下来的衣服也都洗好了。我的天，李兰这是多早就起床了？勤快得像头牛，怪不得三婶子一家这么压榨她！李兰紧张地看着姜允棠，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哑着声音解释：“我也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只能为你做这些小事了，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我可以为你做的。”

姜允棠张着嘴摇头。活儿都给她干了，她一大早起床，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啥。“先吃饭吧，吃完饭我还要进山一趟，然后去县城。”

李兰点头，“好。”

姜允棠把剩下的3个鸡蛋全部煮了，又要下面，被李兰强行阻止，被迫熬了几碗玉米糊糊吃。吃完早饭，李兰就把碗拿去洗了。姜允棠背好背篼，拿着锄头镰刀，要往山上走。看见李兰，她道：“兰姐，你要跟我一起进山吗？”

李兰指着自己，“我？我进山干啥？”

挖野菜去卖是姜允棠的生意，她不能抢自己救命恩人生存的道道儿。姜允棠偏头，“和我一起挖草药，挖了我们一起去卖。你不想养大妮儿和二妹了吗？”

“可这是你……”“草药那么多，我一个人怎么挖得完？再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听见这话，李兰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大妮儿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一个烂背篼，在里面铺了一层脏兮兮的薄膜，看着像在别人地里捡来的。“妈妈，我给你找好背篼了，我们跟允允小姨一起进山吧。”

大妮儿从小在大东村长大，跟着大人进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不能走太远的路，但偶尔让妈妈抱一下应该也没关系吧？李兰咋舌地看着大妮儿。这孩子，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再不走就要晚了哟！”

大妮儿把背篼放在李兰面前，就跑在了前面。李兰叹了口气，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拎起背篼，跟着姜允棠进山。这一次，姜允棠直接往山腹里走，一边走一边给李兰科普见到的草药。“这是天南星，你应该认识，可以挖来卖，但是价格不高。”

“这种是牛膝草，可以止咳、活血祛瘀、消除耳鸣，两毛三一斤，平时可以多挖点。”

“这个是大风子，治象皮病，可以杀虫。有毒，一般只作外用。”

李兰和大妮儿看着树上的大风子，有些果子已经裂开了，姜允棠说能全部采摘，拿来卖，可以卖0.25元一斤。李兰听得神奇极了，“允棠，你咋认识这么多草药的？”

还知道它们都能卖！姜允棠咧嘴一笑，“以前在书上看的。从姜家搬出来后，为了生活，想着试一试，没想到还真能卖。”

原来是这样。李兰道：“还是有文化好，像我们这种不认字的，从它们身边经过都以为是野草野果，能吃的也割回去喂猪了。”

大妮儿手里拿着软枣在啃，闻言抬起头来，“没关系妈妈，我们慢慢学，以后也能像允允小姨一样厉害！”

“大妮儿说得没错，学无止境，慢慢来。”

姜允棠走到地方，放下背篼，拨开一处深丛，后面的树桩处赫然出现了许多灵芝。虽然这些灵芝没有上次姜允棠遇见的那两株紫芝圆满，可胜在量多啊！几乎每棵树桩边都长了两三个，有大有小。姜允棠，“我们今天就挖这些。”

李兰看呆了。就算她再没文化，也知道灵芝是个好东西。她没想到，姜允棠竟然运气这么好，找到了这么多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