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姜不止有目标,且还是一石二鸟的目标。她招呼上李父,赶着驴车直奔县城,到了地方故意耷拉着脸去了府衙。是的。李姜要把东西卖给一地父母官。“能行吗?人家当官的还稀罕咱们这破烂东西,县城里粮仓那么老高,咱们这点东西够干啥的。”
李父没信心。“爹,你信不信我?”
李姜瞪自己的老父亲。李父赶忙表“爱心”:“那必然信啊,我不信谁也不能不信我的小棉袄啊!”
“那不就得了。”
李姜翻了个粉可爱的小白眼:“我知道爹你在担心啥,不过你先别担心,县太爷肯定会要的!我是谁?我可是带着上帝视角这个外挂来的!”
这个县太爷在原书里,存在感可比他们一家都强。赵文忠。京城世家赵家旁支子弟,他怀揣着高尚抱负来到这里的,目标名垂青史、位列三公。他是李擎的恩师。也是数次在李擎将要踏入歧途时的救赎,按照剧情走向,李擎这时不会认识赵县太爷。几个月后,李擎会随着村子逃荒,辗转流落到边州后,在三年后会认识被贬黜到边州的赵文忠,然后被收入他的门下。至于赵文忠为什么会被贬黜。就是和这次旱情有关。他早就向朝廷发出预警,甚至请求朝廷接收他治下的民众,可惜京城有个妖言惑众的天师,他一直坚持会下雨,结果这次旱情死了数万以计的民众。倒霉的赵文忠还要被丢出来顶锅,朝廷判了他两条罪,其罪一是一地父母官治下死了数万人,他难辞其咎;其罪二是私放粮仓。这时的县城已经没有流动的粮食了。想要民众活,就要放储备粮,可那粮食是给守备军队准备的,赵文忠只管看管,没有权利放粮。他是好官,不能看着自己的百姓被饿死。所以他打算放储备粮,他的师爷和幕僚死活都不同意。李姜来的正是时候。前厅赵文忠一群人正闹的不可开交。他的幕僚都跪下了。“五爷您真的不能冲动啊,那可是守备军的粮食,您放了他们的粮食,那不是在老虎尾巴上拔毛?那守备军将军岂是好相与的?”
就不说别的,上回五爷才刚跟人家干过架呢,那将军在五爷手里吃过亏,他会放过五爷?师爷也是一脸苦大仇深:“大人,这可是触犯律法的,一个弄不好就是掉脑袋的罪啊!”
赵文忠光棍儿的很:“有粮食在手先放了再说,后续有什么麻烦或是罪,一应都有我撑着!”
幕僚和师爷都服了。真是有背景任性,可您不过是赵家旁支子弟,就确定赵家会尽心尽力的捞你?“五爷三思!”
“大人三思!”
师爷干脆一撩衣袍也跪下了。要是赵县令被朝廷问罪了,那他这个师爷也难辞其咎,最起码是个连坐之罪。有人敲门。“大人,有一对父女俩来卖粮食,还有好些东西,问咱们县衙收不收。”
幕僚和师爷几乎是从地上蹦起来的。“收收收!把人带过来!”
只要有粮食,那就不用开仓放粮了!李父没想到县衙还真收,且还态度很好的把人带过去了,幕僚俩人看见李父跟看见亲爹一样。“你们手里有多少粮食?”
“没多少,也就够十个人吃半个月的量。”
李父有点不好意思。幕僚和师爷顿时有些失望,赵县令反而挺淡定,仿佛早预料到一般。他好奇的问:“现在人家买粮食且还不够,你们怎么反倒卖粮食呢。”
李姜捅捅李父。李父心想,自家闺女真是神了,她怎么知道县太爷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因此照着李姜给的答复道:“回大人的话,我们家准备逃荒去哩,一来拿这些粮食路上麻烦的很,二来这里粮食能卖稍微贵些,我们把新粮卖了,留点儿陈粮自家吃。”
逃荒……?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县令陷入了沉思,幕僚和师爷对视一眼,心里彼此都知道县令在想什么。李姜又捅捅李父。李父吞咽一口,硬着头皮道:“大人,我看咱们这里是下不了雨了,您应该早做打算,近处粮食是买不成了,我可以帮您在我们村儿上收些粮食。”
赵县令一楞:“你们村愿意卖粮食?”
李父挠挠头:“我说服好几家跟我一同逃荒,新粮他们都可以卖,就是那个啥,我怕他们觉得我诳他们,能不能给我个文书啥的凭证?”
师爷:“可!大人,这法子可以啊!我这就去准备文书!”
他不止准备了文书,还先给李父拿了一些定金,怕的就是李父村子里到时候反悔。这可是关乎他性命的大事。只要能阻止赵县令开仓放粮,高价粮他都愿意买!赵县令不吭声,默认师爷的作为。他当然也不是傻子,非要开守备军的粮仓,那不是没办法了嘛?有现成的法子不用白不用。送李姜父女俩出去的时候,赵县令还尤其夸了一下李父的长远目光。“你很有格局啊!”
他拍拍李父的肩。李姜赶紧替李擎刷存在:“大人,这不是我爹爹的念头,是我大兄的,他读书可好啦,早就告诉我们这天是下不了雨的,应该早做打算!他叫李擎!”
李擎。赵文忠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李姜父女俩赶着驴车回到家时。李家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他俩一走两个多时辰,那人等不及非要把李擎带走,李母拿着砍刀锄头挡着不许他们走。那架势,大有同归于尽的意思。“想把我大侄子带走,那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幸好县城离的近。不然他们两个多时辰还回不来呢。“干什么这是?!”
李父冲进去,一把将人都推开,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头包着碎银子。一看见银子。李奶奶眼睛就跟狼似的冒绿光。“李守财你哪来的钱?是不是偷了我的?好哇你!你把银子给我拿过来!”
说着直接上手去抢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