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的清冽嗓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好似完全无法理解一般。男人带着律师事务所的人慢慢走近了葬礼现场。那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顾弈秋是认识的。他经常负责各种刑事案件,以前和顾弈秋打过交道。席思彦朝着顾弈秋微微一笑,他直接然让自己的助理拿出了遗嘱公证书。本来,听到他话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庄静姝甚至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可遗产公证书拿出来了。一旦做了公证,那就完全具有法律效应,那她们刚刚争论的所有事情,都是白搭!庄静姝不信,大吼了一声:“不可能!这肯定是假的!”
她目光恶毒的落在了顾弈秋的身上:“是不是你给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所以她才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你!”
“你果然就是一个祸害,一个祸害!”
气急之下,她竟然直接朝着顾弈秋冲了过去,抬手就要扇。顾弈秋目光一凌,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狠狠甩向了一侧,目光冷酷。“我长这么大,除了我父母,还没有人敢打我!”
那些杀人凶手除外。邢昱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人已经站到了顾弈秋的身后。席思彦本来也在朝顾弈秋跑过去,眼底有些紧张,但是看到她背后站着的男人时,目光微微一顿。男人,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站在了她身后。他强势,冷硬,目光只有落在顾弈秋身上的时候,才显得有几分柔情。席思彦抿了下唇,他是知道邢昱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他目光微闪,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录像。扬声道:“这里面的东西,是老太太生前留下来的,你们可以看看。”
他的助手搬出了笔记本电脑,席思彦把U盘插进去。那是一个长达十分钟的视频,其中的前五分钟,是庄静姝,庄子娴和庄韩的。庄静姝一共来了祖屋三次,三次都是为了要钱,还有一次更甚,她和老太太吵了起来,直接说遗嘱上必须有她的姓名!苏绾云把她赶走了。庄子娴来了两次,空手来的,她的是为了市区里的两套房子。庄韩好一点,他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要,只是给老人带了些补品之类的,但也没有多待,在老人提起要让他成家的时候,他就不耐烦的离开了。最后才是老人自己的自白。“我这一生,四个儿女,老大工作繁忙,经常不在身边,老二老三只知道要钱,从来不和我这个老婆子多说一句话,也从来没有说过养我这个老婆子,其实我也不用他们养,只是,他们却连最基本的陪伴都没有办法给我。”
“来找我的时候,永远都是钱钱钱。”
“这些,街坊四邻都可以替我作证。”
“我唯一的儿子,他有些才华,只可惜生不逢时,对我这个老婆子,也是爱答不理,上一次来,还是半年前了,她要我在市区的房子给他当画室。”
“那套房子,是我给弈秋买来的嫁妆。”
“写的,是弈秋的名字。”
顾弈秋看着视频里的人,她还神采奕奕的,好像下一秒就能从视频里面跑出来一般。老人说道这里,也都哽咽了:“从来就只有弈秋陪着我这个老婆子,她每次来看到,都会在我这里住几天,不厌其烦的听我讲话,给我说一些趣事,让我和她去逛街。”
“所以,我名下的所有遗嘱,都是弈秋的,庄静姝,庄子娴,庄韩三个人若是想要明抢,那就把他们告上法庭。”
闻言,三个争夺遗产的人身体都是一颤。顾弈秋直接扑到了邢昱的怀里,她紧紧攥着他腰间的衣服,低声说道:“好冷啊邢昱,你抱紧我,你抱紧我。”
邢昱紧紧的搂着她。视频里的声音很快就停止,最后老太太的一句话是给她的好朋友说的。“老朋友,我就先走了一步了,你要好好的。”
老人被他的孙子扶着,也是哭的差点晕厥过去。庄静姝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扭过头,和蔼的看向了顾弈秋:“弈秋啊,刚刚是二姨不对。”
“你听二姨说,你们家里也不缺钱,二姨家是真的困难。”
“你就分二姨一点?”
老人家几乎是把话说绝了,明抢的话,直接告法庭,那她们就只能从顾弈秋身上入手了啊。只要她松口,这件事也就好办多了。庄子娴也凑了上来。好言好语的哄着顾弈秋。她哄着顾弈秋的同时,还不忘白了一眼庄静姝:“刚刚是谁想打人啊,现在竟然还能舔着脸来要钱。”
“希望能要点脸啊。”
庄静姝气的脸都绿了,可现在最重要是要让顾弈秋松口,就懒得搭理庄子娴。庄韩往前走了一两步,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不过还是没有上前去。而顾弈秋耳边全是她们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她脑子嗡嗡嗡的疼。她从邢昱怀里抬起头来,有些冷漠的看着这两个人。她厌烦了家族内斗,让别人看尽了笑话,直接说道:“祖屋我要。”
两人一听,异口同声的道:“不行!”
虽然这里是祖屋,可是地段还算可以,而且是个独栋的小别墅,能卖不少钱。就算是不卖,有房产证,放在那里也会一直升值啊。庄静姝眼睛里亮着光:“这件事说什么都不行,这个房子我也是从小住到大的。”
“必须有我一份。”
“也得有我一份,小秋,不然你就这样,把房子卖了,卖了的钱平分吧。”
顾弈秋冷漠的看着她们两个人。葬礼还是要进行下去,不可能因为遗嘱的事情耽误时间。忙完后,已经是晚上了。她累了,不想和他们争论什么,就把她们都带去了附近的酒店里住着。就是到了酒店里,庄静姝三个人在人家酒店的走廊里还一言不合就吵了一架。而天色太晚了,从这里回去祖屋也有一段距离,顾弈秋和邢昱也在酒店住了下来。邢昱给她打了盆热水,帮她洗脚:“走了一天了,泡泡脚。”
他在她房间里待到她睡着才离开,这时已经是半夜了,就在这时,酒店的一层忽然传来尖锐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