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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回来后,很意外地没有闹肚子,还睡得很香。晚上,外围的护卫分批入住附近的酒店民宿,今早起来也看到好几个熟悉的面孔。当然打招呼是不可能的,只是觉得有点抽离
早上,简单收拾之后,我们重新启程。 可能因为昨晚一起去吃了路边烧烤的原因,我和这位随身护卫的关系没有那么尴尬了,至少,我不会觉得没有那么尴尬了,可以很坦然的保持安静。 车子是在叫车软件上叫的,但是肯定不会真的是普通司机。 车辆平稳行驶,我们沿着国道过去前后都有车辆轮流保护。但是因为八个小时的车程,时间真的太长了,我还是熬不住,睡着了。 我甚至怀疑过,这是不是南华故意整我的。科技发达,为什么非要受这份罪? 我也问过蓝翼,为什么不选择其他交通工具,蓝翼说是已经到了慕氏的地界,会被发现的。 发现就发现呗,我坦荡得很! 车上很无聊,我晕车,又要稍微端着。终究是带着耳机听了一天的评书。 终于,经过两天的奔波,在这天下午六点,我们进入了邬港市。 邬港市位于海湾西端,以邬港为中心,向海而生。它是C国北部最大的综合性港口,拥有各类泊位140多个,万吨级以上的泊位55个,有着“港内千帆驻,口外万帆扬”的美名。近年来更是实现了数字化的吞吐与装卸。 慕氏分家到现在也不到三十年,南盟慕氏便可以发展成C国北部最大的海运企业,进入世界海运公司前十,其实力可见一斑。 在车上看到这些资料以前,我一直以为慕氏在大世界混得风生水起,应该已经无意于所谓的南北盟争斗,无意于与浮沉楼的较量。毕竟,在这些人看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其实挺赞成这一点的——利益纠葛可视化,办事情也会简单很多。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距离慕氏集团总部最近的“寄居蟹”。为了防止无关人员进入,他们已经停止营业好几天了。在这里我也再次见到了凌霜,她一改之前的随性装扮,穿上了黑色西服,戴上了墨镜和联络器,长发在脑后被一根黑檀木簪挽起,显得干练成熟。若不是她主动过来和我说话,我可能也认不出来她。 不过,南华安排的时候,有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一个一米七的女生,和一个一米八的男生比起来,明显后者的危险性更大啊! 浮沉楼的间谍遍天下,区区一个慕氏,又怎么躲得过呢? 林霏开已经失踪九天了,林氏还能安安静静地来找浮沉楼,没有提枪去找慕氏干仗,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林霏开暂时没有危险。 凌霜早来两天,已经摸清楚了林霏开被软禁的地方,只是,要悄无声息地带出来,还是有点困难,但并非没有可能,麻烦一点,代价大一点就是了。不过,如果底下的弟子有伤亡,我不好向南华交代。 我应该怎么计划啊?这些事情应该怎么安排啊? 现在的我正在躺在房间的床上,愁得要死!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进!”我撑起身子坐在床沿上,整理好头发,说。
进来的人是凌霜,她依旧穿着下午的那身黑色西装,手里端着一份切好的果盘。 “放那吧。”“还在担心呢?”
她开口问道,然后自如地拉开凳子坐下。
“会有一点,但是还好。”我面带微笑,神色自如。
凌霜取下墨镜,整理好放在衣服口袋里,又用叉子递给我一瓣苹果,我接过后,她缓缓道来:“你还这么小,也是第一次出来做这种事情,会有担心是肯定的,以前南华第一次出面处理事情,也是这样的,万事都有第一步。不用太过焦虑,他们既然会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也就代表他们相信,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可以完成这件事情。你也得对自己有信心才是啊!”“可是……”这真的只是简单的让我证明自己的机会么?偏偏是在我被告诉可能是林氏女儿之后?用我去换取与林氏结盟吗?还是从我儿时进入浮沉楼时候,就有这步棋? “可是什么?”
“我怕我做不好。”
“你是以传世明夏的身份代表浮沉楼去的,你的背后是整个浮沉楼,咱们的底气是很足的。而且,就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并没有对林霏开用刑,也没有苛待她,看得出来,还是顾虑着我们的。”
凌霜解释的语气很温柔,像邻家姐姐一般。
“可是,间谍这种事,本就见不得光,我们在名声上就不好听啊……” “确实。我们没有那么多企业,不如南盟有钱,也不如北盟那些百年世家的名声好,人人敬重。你觉得‘影子’是缺点,但当一个缺点被扩大无数倍,被别人忌惮的时候,也就成了优势——他们害怕我们——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费尽心思地找到影子的原因。而且,咱们真的只有影子吗?除了绛珠台之外,追云峰的弟子遍布大世界的各行各业;胥樰堂有他们没有的药材和医术;佑林的武器和保镖他们照用无疑……各门都有自己长处,眼光可不能只局限在绛珠台啊!”见我没有说话,凌霜接着说:“名声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浮沉楼几百年的历史靠的也不是名声,是实力!你有实力,别人才会才会尊你、敬你、怕你。安卿,你自小在芳若祭司身边长大,12岁又早早成为传世明夏,大家对你好,除了因为你本身很善良,对大家都很好以外,也是因为你的师父是绛珠台的大祭司,因为你是传世明夏,有白玉鹴玺,有着几乎与南华同等的地位,他们怕的是这个!安卿,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好人的,我们得有除了德行以外,让别人不得不敬重你的理由。”
“我知道了。”
我低声回答。
“你也不用怕自己做不好,你坐在那,其他人自然就会多顾虑三分。这才是南华让你来的目的。”“威慑他们?”
“是警告!”
“警告?”
“警告他们,如果不放人,我们就赖上他们了!吃他们的,喝他们的,让他们金尊玉贵地养着我们……”凌霜开着玩笑说。她原本不是爱嬉笑玩闹的人,平时见着都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但是她的这番并不好笑的玩笑,确实有让我放松一些。 这天晚上,凌霜让我喝了安神茶再回房间休息,回房的时候,也已经闻到了房间里的点了苓寐百合。脑海里演练了两次明天要说的话,要做的事,也沉沉地睡去。 窗外的灯光依旧弥漫着醉人的微醺感,远处霓虹光线切割人们的视线;窗内淡淡的茶香浸润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床上的人舒展开了眉毛,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慢慢睡去。深蓝色天幕上,繁星点点亮起,邬港市素来喧嚣热闹,但这时候,也悄悄融入了一片温馨的夜色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深蓝色的天幕徐徐撤下,蔚蓝色的晨曦不清不楚地染就着城市的轮廓,黎明的曙光照得大地一片朦胧。清晨的空气清冷,早起的云雀也用清冽的声音在城市转悠。 “早上好!”
我刚起来,正坐在床沿发呆,很木讷地对进来的人打招呼。
一行6人,手里或托着整齐叠好的那身白色衣服,或端着首饰匣子,或抱着化妆工具和瓶瓶罐罐……他们是来帮我做妆发的,毕竟,今天是一个正式场合。 在他们的注目礼下,我进入卫生间沐浴洗漱,出来后被毫不客气地按在了梳妆镜前,像个芭比娃娃一样,任人摆弄。当然,我是认可这番操作的结果的,因为在一个小时后,坐在镜子前的人已经变得精致起来。浅杏色的旗袍经过修改,袖子改为诗人袖,袖口用白色的珍珠装饰,下摆改为A字长裙,原本开叉的部位用雪色的百褶补上。整身衣服满绣银杏叶,掺了金丝银丝的绣线,让这些叶子在光线的照射下甚为夺目。腰间佩戴双面镂空雕刻缠枝纹银香囊,长长的两条珍珠链垂到膝盖处,随着衣裙轻轻摇摆。因为我依旧需要佩戴面具,不便披发,便用簪子盘了起来,插了些珠花。 早饭后,凌霜来找我确认信息。顺便带来了离开时穿的斗篷,让我在户外的时候披着,别受凉,又给了我一把挂着小穗子的折扇捏在手里玩。 “嗯,很美!”凌霜上打量着我,脸上一番欣赏的样子,我也顺势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蓝翼在旁边将盒子打开,将金色面具递了过来:“戴上吧。”慕氏总部坐落在邬港市的锦荣大厦,此次会面的地点也安排在那。浮沉楼的弟子已经对锦荣大厦和软禁林霏开的朝云别墅区提前布控,早上10点,我们准时到达。 大厦前,除了身穿职业装的白领,并没有其他人进出。我们一行车队停在这,倒是引起了不小的注意。慕氏也没有安排人在门口等待,只安排了一个人在前台等着我们, 没事,万一没做好,这些都是我的后手。 “明小姐,您好,我是慕经理的秘书,慕淮安。”
面前的人西装革履,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职业属性重得很。
“你好!”“您远道而来,我们蓬荜生辉,慕总已经恭候多时了,我带你们过去。”
我脱下斗篷,微微点头。
除了留下两人守在大厅,其他的6人,也都随我进来电梯。 电梯里,这个慕淮安说了些寒暄的话,凌霜帮我应了,我没答。 电梯到达27楼,工作人员已经清空,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扇大门前。 慕淮南停下,并没有开门的举动,说:“慕总说,此次的谈判,事关重大,原本只需您一人进入。但是您身份尊贵,定是需要有人随侍左右的,所以您可以再带两个人进去,您看您需要带两位进去?”“我是不是还需要对你们感恩戴德?”
隔着面具,我冷着语气说。
“明小姐这说哪的话,只是人多杂乱,我们也是想让谈判进行得更顺利一些罢了。”“人多杂乱?让我猜猜,里面会不会有……不在会面名单上的人?”
看过那么多文字视频,也多少猜得出来,慕氏不是守规矩的人。
慕淮安正准备解释什么,我绕了绕扇子上的穗子,截掉他要说的话:“我身后的两人跟我进去,其他的人会守在外面,可以了吗?”“这位先生带的箱子,我们也需要检查。”
他指的是蓝翼手上提的红色皮箱。
“里面是长白鹴玺,你确定要看?”我说。
“既然知道里面是什么,那便不用了。诸位请进!”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双手郑重地把在门把手上,推开了大门。 会议室的规格很高,室内中式装潢,稳重又气派。大门正对着的是一张会议桌,最前方是“慕氏集团”的巨型logo,左边的主方坐了7位清一色黑色西服的大叔,让我这身杏色长裙显得很不庄重。 “慕总,明小姐到了。”
他们见我们进来,纷纷起来相迎。 “明小姐你好!一路辛苦了!”
说话的人是慕正昀,慕氏的经理,虽然只在分公司,但为了这件事也是专门赶回来,并且,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不低。他起身,想与我握手,蓝翼快我一步挡在我面前。
我轻声说话,让蓝翼不用如此谨慎,伸出手与其握手:“不辛苦!护卫常年在外谨慎惯了,突然到了轻松的环境,有点不习惯,还望慕经理不要见怪。”“怎会呢!浮沉楼的护卫,那都是一个赛一个的专业,我们偶尔遇到事情,也需要向贵府借几个保镖来镇镇场子呢。快请坐!”
慕正昀说话客气。
我们走到他们对面一方,凌霜脚步微快于我,帮我拉开椅子动作轻快而迅速,示意我坐下。蓝翼和凌霜站在我旁边,非常不习惯。也让他们坐下了 坐定后,我是第一次见他们,趁着倒茶的功夫,对方的秘书开始向我们介绍这些人的身份。在场的慕氏人员,地位最高的是慕正昀,他是慕氏族长慕白蔚的儿子,今年24岁,看得出来他们给了诚意。其次是慕白敬,35岁,不苟言笑、干练严肃,不是好惹的主,他应该是慕白蔚放在他孩子身边的,老师之类的角色。还有一个慕正卓,24岁,资料显示,他是慕白蔚的养子,但是没有对外公布,并且兄弟俩关系不错,在同一处分公司任职。 对方正襟危坐,我手里扇子玩也不是,放也不是。 短暂的开场白后,慕正昀好像开始介绍其他们公司的实力:“慕氏集团自建立以来,便以全球性的集装箱货运业务为主,服务全球贸易,经营全球网络,以航运、港口、物流等为基础和核心,无论是船队规模,还是货物承载量,都居于全球领先地位……” 他们是不是以为我是来谈合作的? “贵公司实力雄厚,三十多年来的发展,大家都有目共睹。浮沉楼在海运、金融和实业上的成绩,那是远远比不上贵公司的。本次我们前来,除了想要接回我们的弟子之外,南华楼主也是想要我出来见识见识外面世界的巨大变化,这不,第一站就来了您这。您这大厦修得可真漂亮!”恭维的话我还不熟练,背了那么多,临到考试还是记不住,只能瞎编。
慕正昀听了,脸上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满脸笑容:“明小姐哪里的话,我们这些泡在金银里的俗人,也只能搞这些。这不,也想向您学学其他的东西。”“学其他的东西?那就得看您的诚意了!”
我不着痕迹地摩挲着扇子上的穗子。
“我的诚意?这不得看您明小姐,是不是诚心想教吗!若您是真的想教,那我们作为学生,也一定勤学上进。”“勤学也好,上进也好,都是好事。但是,做事先做人,可别偷拿别人东西,把德行、品质这些根立稳了,才不会歪,纵使以后与别人立场不同,能力不行,别人也能敬你三份。”
怪不得南华这么喜欢说教,这些废话说出来是真的好听。
慕正昀没有说话,旁边的慕白敬,就是那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大叔,开口说:“这是自然,毕竟,浮沉楼的四堂中的北堂,在南北盟中是德行的表率,虽然甚少外出走动,但在我们心里也是尤为称赞的。各门各家都巴不得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去呢!您是明氏的正生,又有‘传世明夏’的荣名,那也是知道贵府的绛珠台专门培养间谍,是不为道理所容的吧!”我刚才就多余说那些话。 “这不,您也说了,是绛珠台培养的,绛珠台的历史,可比我的岁数长得多。浮沉楼五门四堂,上百年的基业,又有哪个是我这个小女子能够撼动的呢?从未又所谓德行表率,那更是万万不敢当啊!不过是,前人留下的成果我们好好护着,前任留下的规矩我们认真遵守罢了。浮沉楼不像各大世家可以开公司,立基业,繁荣后代。我们祖训在那,世世代代都不能离开那片土地,但又不得不找寻安身立命之所,才不得已靠‘信息’为生。”
“既然你们的信息那么多,那想必也不缺这一条,何必如此呢!”
慕正昀说。
“慕先生此言差矣!”我整理思绪,接着说,“浮沉楼信息繁多,是因为我们做的就是这趟买卖,无关那条信息重要,那条信息不重要。若今天我们开了这个口子,给了你们这个人,无论有没有信息泄露——当然我知道是没有的——但是外界对我们的信任也会降低啊。您是做生意的,客户的信任价值几何,您是比我们更加清楚的。”
“我们不说,也没有其他人会知道……” “慕先生这句话,又错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浮沉楼也不会给未来的自己留下任何把柄。”
我说。
此时,坐在旁边的慕正卓开始说话:“既然贵府将诚信这件事看得如此之重要,不知道,贵府打算用多少来维持这份诚信、买回这份把柄呢?”我空了几秒想等两边的人接话,但是没有一个人理我。只好自己说: “诚信无价,但请贵司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