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晚膳备好了，可是现在端上来，”路程安压着嗓音的声道让人莫名想笑，若一睁了眼便看见莫子轩坐在榻上看书，手中看的仿佛是她白天看的书籍。“端妃还在睡，等会儿再传膳，”莫子轩头也不回道，他仿佛只有在皇宫才会穿黄色的衣服，其他的时间都是穿着黑衣，原本阴霾的脸如今看上去不敢让人靠近。“皇上，”娇滴滴的声音传入耳膜，若一难得跟他撒娇，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他，银发恰巧堵住她的胸部，让人欲罢不能。“你这个妖精，”大手一挥若一惊呼着便被他搂入怀中，莫子轩轻咬她的耳垂低喃“莫不是今日与朕还不够尽心？”
“去你的，”若一难得爆粗口的翻翻白眼“皇上刚才哪里是在看书，明明瞧见臣妾醒来，却还不用膳，皇上倒是说说这是为何？”
“那你分明醒着，却在那里装睡又是为何？”
莫子轩好笑的看着这只小猫“这两日与张家的争斗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只剩了她。”
“好吧，”若一低眉逃脱他的怀抱“臣妾知道说不过您，索性就不说了。”
“你这小妮子装傻的本事倒高了不少，”莫子轩痴笑着将她压在床上，那股特有的清香传入鼻翼，他发了狂的吻她。“皇上，李将军求见，”路程安不合时宜的在门外道，语气淡淡，却是夹杂着莫名的着急。“让他去偏殿候着，”莫子轩站起身定定的望着她的后背喘气，清冷的眸色望了眼烛光，烛台上面泪痕斑驳。“不逗你了，”莫子轩将她翻身拉入怀中深深的吻下去，唇齿边皆是她的香气“收拾收拾，朕差人把晚膳给你送过来。”
“臣妾知道了，”若一轻啄他的唇“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快去吧。”
“好，”若一看着他坚毅的后背从视角消失才悠然躺到床上，眼里的冷意愈加明显“有些事，若非心中所愿，总是莫名叫人恶心。”
“阿秀，”若一唤了声外面的人“本宫突然想吃肉了，让膳房的人多备些。”
“娘娘，饭好了，”阿秀进门便看见若一赤身裸体的随意躺在床上，若非是长发遮住只怕要让人红了脸。“你们先在门口候着，”阿秀匆忙过去将衣饰一一替她穿上“娘娘无论如何也该顾及自己的形象啊，”阿秀低低的说着话，眉眼处却有种怒意。“她为何会生气？”
若一怔怔的看着她“她不是钟情与顾岩吗，如今又何苦在乎她那区区名分。”
“是本宫的不是，”若一索性装聋作哑对她笑笑“皇上刚走，本宫还未来得及收拾，”“娘娘下次可不敢这样，”阿秀红着脸替她收拾好，眉眼处有种淡淡的失落。“仿佛从上次那次对话之后，她与她生分了不少，”阿秀心中苦涩“若是这个疙瘩解不开，迟早会让人钻了空子，让她二人再无回头的可能。”
“本宫知道了，”若一站起身随意将发丝披到后面看着桌子，桌上的东西果然都是荤食，却不及宫里那般细腻雕琢。“你下去吧，”若一淡淡瞥她一眼“你也累了一日，早点回去歇着。”
“是，”阿秀福身退下去，却将袖中的东西放到桌上“这是顾大夫让奴婢给您的，”香袋中的味道缓缓冲入鼻翼。“谢谢，”阿秀不知她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只觉得她的侧脸有着难以捉摸的感觉，她转身退了下去。若一从袋中取出一颗药丸，皱眉看了半晌终是吞入口中“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就不能在这儿留下丝毫的牵挂。”
雪愈下愈大，若一起身看着外面的景心中更加烦闷，将自己送到蓬莱州是他下的命令，如今却只字不提，顾岩也说宫里出了事，那么到底出了什么事？回眸瞧瞧桌上的药酒，若一竟有了想喝的冲动，古人说“借酒消愁，”原来倒有阿秀陪着，如今…不似普通酒的辛辣，这酒很是甘甜清凉，却不知酒劲极大，若一喝着竟浑浑噩噩睡了过去。外面的笛声似有若无的传入耳膜，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瞧瞧远处，终是晕了过去。“皇上，太后已在狱中自杀了，”李赫跪在地上不敢看眼前的男人“臣该死，臣愿意受罚。”
“受罚？”
莫子轩冷笑着望向他“你犯了何罪？”
“太后知晓张家七十余口人一夜之间被变卖充公，那还有脸活下来，若是朕只怕也没脸活在世上。”
“那张氏之案就这样结案？”
李赫定定神，地上的凉意透过衣饰传透骨髓“这天怎会这样冷。”
“太后自然就这样结案，”莫子轩认真的看着外面“自从朕将矛头指向太后与梨妃时，梨妃可有何动作？”
“启禀皇上，什么动作也不曾有，”李赫道“那梨妃上次听闻端妃娘娘出事儿，一急之下便小产，如今只怕还没有缓过来。”
“那之前太后就没有点点的针对？”
莫子轩回眸皱眉瞧瞧他“起来再回话。”
“好像…，”回忆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竟连腿上的痛意忘却“那日吾漓曾与臣说，太后不知怎的一夜性情大发，想变了个人似的，原来虽不喜欢宁妃，却也保留了点儿面子，那日却是丝毫面子都不留给宁妃。”
“那谂公主掉到地上都是宁妃自己搞的鬼，太后便以此为借口打了宁妃，说是宁妃想要专宠不择手段。”
“这些朕都知道，”莫子轩道“吾漓都曾与朕提起过，你今日又说这些可是想起了什么。”
“皇上有没有想过，太后与宁妃一直是拴在一棵树上的蚂蚱，如今为何却要撕破脸皮，”李赫道“皇上可还记得臣刚才说过的话。”
“什么话？”
莫子轩清冷的眸直直的望着他。“太后一夜之间性情大发，”李赫咽咽唾沫“这样的皇上太恐怖了。”
“接着说下去，”他转身走到椅子上，脑海中不由想起今日在若一那儿看的书籍“心中有了些许答案。”
“皇上你可记得梨妃曾是异域女子，她若是借着小产让我们迷惑，进而陷害太后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一直认为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太后才会陷害柔弱的梨妃，”李赫道“可是我们忘了，梨妃也该不是个善茬，她后面的势力才更加可怕。”
“去查查太后的尸体，”莫子轩静静道“这件事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臣知道了，”李赫回神才感觉到腿上的痛意，他正欲退下去却被莫子轩叫住“上次你要给朕说的事儿回宫一五一十到来。”
“臣遵旨。”
“路程安，这事儿你怎么看？”
莫子轩低眉瞧着桌上的书籍“这梨妃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的本事大不大奴才不知道，奴才只知道皇上可以将先皇痛斥的张氏连根拔起，就一定有解决别的问题的方法。”
“你啊你，”莫子轩抬眸难得笑道“对了，朕让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哦，奴才查过了，”路程安从袖中拿出一个东西“那小安子在宫里的所有记录都在这儿。”
“这几日皇后宫里可有什么消息，”莫子轩随意翻阅手中的东西道“那小安子可有出宫？”
“该是有，”路程安道“那安公公本就是皇后身边的人，一般人也不敢拦他，如此他出宫更是畅通无阻。”
“朕知道了，”莫子轩莫名看他一眼“路公公这样聪明，本可以做个栋梁，为何选择做一个…，”他没有说完只是皱眉看着他，清冷的眸色疑惑。“皇上折煞奴才了，”路程安跪在地上“奴才不过是尽了点儿绵薄之力罢了，怎可以与栋梁之材相提并论。”
“你下去吧，”他笑笑“朕去瞧瞧端妃。”
路程安看着他的背影不觉擦擦额上的冷汗，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他今日才算见识到，先皇固然心狠手辣却也不至于这样，怪不得皇上要将皇位传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