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说，您自己看便是，”阿秀匆忙取了镜子过来，腿却是不由自主颤抖着“那样的若一太恐怖了。”

“娘娘，”阿秀勉强笑着望向她“奴婢相信娘娘一定是生病才会这样，”拿着镜子的手微微颤抖。“你到底在说什么，”若一皱眉，下巴本来疼的不行，现在又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心里不免上火。“阿秀，你站在那里做什么，”顾岩推门进来便看到阿秀站在距离若一一米之外，手里拿着镜子，好像对质的感觉。“顾大夫，”阿秀回眸便看见顾岩走进来的身影，不由诧异道“顾大夫，您怎么过来了？”

“不放心便来看看，”顾岩放下手中的药箱盯着床上的女人，她的侧脸极美，头发遮住她的眼，顾岩上前道“所以你们这是怎么了？”

“顾大夫自己去看便是，”阿秀走近将镜子递给他，神色不明的看了眼床上的女人转身走出去“她若是再不出去只怕会崩溃。”

“你们听说了吗？王爷如今宠幸的女人竟然是个妖怪，”当初那样让人痛不欲生的声音再次袭来，她缓缓蹲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

“在王府时她便是众人所耻笑的对象，为什么现在又是这样？”

“她不敢想象，若是让外人看见她的眼，当初那些过去会不会再次发生。”

“娘娘，你一定不会有事，你一定会好好的，”阿秀抬眼看看外面转身跑出去“结束了。”

“瞧她慌慌张张的样子，”顾岩上前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特地过来瞧瞧，如今看你醒来，心里踏实不少。”

“你不用特地跑过来的，”若一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是语气淡淡，不似原来的热情“今日之事还要多谢你。”

“你我之间若是说这个词当真是生疏，”顾岩道“难道皇上发现了什么？”

“不曾发现什么，”若一终于抬头望向他，顾岩望着她脸的那一刻有半秒的迟疑“怎么会…”“怎么了？”

若一倔强的望着他“到底什么东西会让你和阿秀有这样的反应，我很想知道。”

“没什么，”他转身正要将镜子拿走，却被她一把夺过，清澈的眼睛如鬼魅一般死死的看着他“不要隐瞒我。”

“别看，”顾岩上前将她抱入怀中低喃道“别看这个，这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我自己会评判，”顾岩感觉身子有一股狠力将他推开，下一刻他已是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她将镜子放到面前，青色的眼眸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光“什么时候她的力道这样大了？”

“怎么会这样，”手中的镜子“啪”掉在地上碎成渣，若一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为什么我的眼睛会变成这样。”

“啊，”身上像是有爆炸了一般，她歇斯底里的吼着几欲控制不住，满头的银发在那一刻飞扬起来，她转身就要跑出去。“不能出去，”顾岩死死的抓住她的腿“这就是莫里所说的性情大变吗？”

“放开我，”若一早已没了神智，脑海中闪现的无一不是原来发生的种种，体内的力道像是要摧毁她。“不，你出去就完了知道吗？”

顾岩死死的拽着她“若一，乖，不要想过去的，不要想。”

“啊，”又是一声巨吼，一股狠力将他狠狠的扔出去，若一转身跑了出去，轻扬的银发是他眼中的最后一抹身影。“施主…回去吧，回去吧，”平淡无奇的声音传入耳膜，下一刻她听到木鱼的声音，身子终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眸色那一刻恢复原样。“怎么会这样？”

把脉的手微微颤抖“为什么会有东西刻意唤醒她体内封存的力量。”

“难道她的身份被人发现了？”

莫里眼眸一变将她抱了起来，待进屋便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顾岩。“唉…，”叹息声起他便施法消除若一的回忆“当初的种种她还是不记得为好。”

“你又何苦要这般为她付出，”莫里将地上的男子扶起，施了法他便醒来，清冷的眸色焦急的看着外面“莫里，若一她…”“施主不必担心，”莫里退开身子“她在床上睡着了。”

“可是她的眼睛，”顾岩站起身皱眉道“若是让外头的人看到只怕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敢问施主，今日之事除了你可还有发现，”“除了她的贴身宫女便没了，”顾岩抬脚上去认真凝视床上的女人“如今她怕是想起什么了。”

“施主放心，她什么也不记得，”莫里回眸望着他“只是施主身边仿佛放着什么东西刻意让她忆起过去的种种。”

“你是说有人知道了她的身份，”顾岩快步走过去“当年的事儿除了你谁还知道。”

“就算不知道又如何，”莫里叹气道“她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药引，任谁都不会放弃，若是控制的好便罢了，若是控制的不好只怕…”“那日的话传入耳膜，”顾岩闭了眼，手掌紧握成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这样？”

“施主还是早些回去，”莫里道“免得皇后宫里的人察觉，只怕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她…，”“她自然有贫僧帮衬着，不会出什么事儿，”莫里静静看着他“你放心，贫僧会查出她身边的东西。”

“好，”顾岩看着床上的女人，缓缓走过去将她额上的虚汗拭去淡淡道“她的眼睛还要请你多多费心。”

“贫僧自当尽力，”莫里看着他离开，回眸环顾四周心里不免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

“娘娘，”尖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莫里回头看看床上的女人快速离开“但愿不会再出什么事。”

“怎的没有一个人，”路程安看着满院的萧索之景不由皱眉“去瞧瞧，娘娘可还好？”

“奴婢遵旨，”小侍女福身跑进去，路程安叹气着看着屋子皱眉“本想着让她再见三王一面，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公公，”小侍女出来道“娘娘睡着了，怕是一时半会醒不了。”

“罢了，”路程安回头道“回去吧。”

次日“阿秀起的好早，”顾岩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抬眼便看见他走进来，一改往日的疏离之感。“顾大夫今日心情好像不错，”阿秀抖抖手里的米粒道“这样冷的天怎么穿的这样少？”

“刚从皇后宫中出来，”顾岩道“许是习惯了，竟也不觉得冷。”

“娘娘起来了吗？”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箱“今日把脉看看伤情如何？”

“还不曾醒来，”阿秀明显忌讳昨晚的事情道“奴婢想着娘娘刚生了病，又怕底下的人不细心，便想着熬好粥再去叫娘娘起来。”

“说到底，还是阿秀你细心，”顾岩上前看着那米粒“难为你到现在还这样想着她。”

“娘娘视我为亲姐妹，所以…”她顿了顿“不管以后的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允许别人说她分毫。”

“变成什么？”

顾岩不免起了戏弄的心思，缓缓靠近她“阿秀你昨晚可是瞧见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见，”阿秀慌慌张张跑到一边“盆里的水变凉了，莫儿你且拿进去洗洗。”

“是，”远处的小侍女跑过来，莫名看着二人笑笑“奴婢这就去。”

“罢了，不逗你了，”顾岩道“我且在这里候着，你进去瞧瞧她现在可否醒过来了？”

“嗯，”阿秀看看他转身走进里屋“若是这样的男子照顾她，她会不会就不用受这许多苦楚。”

“娘娘，”阿秀心里虽是胆怯却强忍着上前唤他“顾大夫来给您请脉了。”

“唔…，”睡梦中的她像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的她眼睛让人害怕，泛着青光的眼眸不敢让人靠近。“阿秀，”她睁眼便看见阿秀惶恐不安的神色“你怎么了？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没有啊，”阿秀诧异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奴婢只是想着娘娘什么时候这样懒惰了。”

“瞧你伶牙俐齿的样子，”若一皱眉起身“这下巴好疼，”说道此处不由猛变脸色“三王爷如今在哪里？”

“娘娘还是先起床，”阿秀将她扶起来，语气躲闪道“等娘娘收拾好了，奴婢陪你去看。”

“看什么？”

她转身看着她的眼睛“是不是皇上要杀了他。”

“怎会，”阿秀扶住她的身体“三王爷如今活的好好儿的，听说昨晚付夫人还生了小王爷。”

“那就好，”若一轻舒一口气坐到镜前“皇上如何处罚的？你可知道？”

“等会儿娘娘亲自去问皇上便是，”阿秀替她细细的梳洗打扮“过了昨晚她怕是今生都不能再见到他了。”

“寝宫的镜子怎么换了？”

若一皱眉看着眼前的东西“本宫怎么不知道。”

“哦，”阿秀笑着道“那原来的镜子太小，奴婢便没有告诉娘娘一声，私自换了，还望娘娘恕罪。”

“换便换了，”若一低着头不知想什么“昨晚的事当真只是一个梦吗？为什么会那样的清晰。”

“可是为什么镜子会换了呢？难道不是因着打碎的缘故吗？”

她抬头认真望着镜中的自己“可是那眸色分明是黑色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今日要不要穿个喜庆点儿的衣服，”阿秀将她扶起道“总是穿白色的，今日换身如何？”

“为何要换？”

她回眸疑惑的看着她“今日可是什么日子？”

“娘娘好聪明，”阿秀苦涩的低下头“今天是柔宜郡主嫁给王爷的日子。”

“你说什么？”

若一欣喜的看着她“你说柔宜要嫁给三王了。”

“是，”阿秀艰难的抬头道“所以娘娘可要穿个喜庆的颜色，才不辜负王爷当初的情意。”

“你说得对，”若一道“她终于要成亲，本宫自然很开心，那天她说要以我的妹妹身份嫁给他，如今就已我的妹妹嫁给他，自己的妹妹成亲，作为姐姐怎能不穿的喜庆。”

“皇上如今倒真是柔情不少，”若一定定的望着镜中的自己“本以为依着他的脾气会杀了他，不曾想还有这柳暗花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