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划破皮肤的时候,苏锦娆还是没忍住闷哼了一声。疼么?疼。可是比起来心里的疼痛,身上的这些,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苏锦娆不知道自己脸上已经被苏墨画划了几刀,这张脸已然毁了,手脚筋也被挑断,苏锦娆却出奇得平静,看着面前手持匕首,神色得意的苏墨画,苏锦娆声音却冷静无比,仿佛眼下鲜血淋漓的人并不是她:“苏墨画,你当真以为,没有了我,你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坐稳这皇后之位?呵。”
没有多言,只轻轻一笑就已经表达了无尽的讽刺。苏墨画气急,扬手一巴掌落在苏锦娆脸上,尖利的指甲划过原本就残破不堪的面庞,尖锐的疼痛叫嚣着,苏锦娆额际已经渗出层层冷汗,却仍然咬牙保持着一副冷笑模样。哪怕到了现在,她也不能在苏墨画面前退让半分半毫。前朝的礼炮声音响起,传到这后宫来时,只剩下温柔的余音。苏锦娆心中痛意肆虐,一双潋滟的凤眸中却已寒冰千层。好一个苏墨画,好一个南宫敬萧,一个是她嫡亲的妹妹,一个是她同床共枕四年余的夫君,却都是同样的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如今大业已成,新帝登基,他南宫敬萧终于江山在握,实现了当初的志向,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落魄无助的不受宠皇子。而狡兔死走狗烹,她苏锦娆聪明一世,在那么多阴谋算计中全身而退,怎么就半分也没有看出,她的枕边人,是那样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呢。“苏锦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还有什么好笑的呢?!你看清楚,现在母仪天下的人是我,是我苏墨画,而不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弃妇,哈哈哈!”
苏墨画一字一句地说着,精致娇俏的脸庞上带着狰狞的笑意,完全破坏了那份美丽。苏锦娆也不作答,只冷嘲地看着神态癫狂的苏墨画。因为,她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开口了。“苏锦娆,你不许这么看着我,不许这么看着我!”
被苏锦娆那双冷意森森的凤眸盯着,苏墨画只觉得内心所有的恐慌与狼狈都无处遁形。她凭什么还能这样看着她,凭什么?她苏锦娆如今只不过是一枚弃子,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她之前辛辛苦苦筹谋的一切,都是为她做了嫁衣,都成了她的,都成了她苏墨画的!“让你看,该死的贱人!”
冰凉的刀锋刺入眼眶,苏锦娆死死咬住红唇,却仍然忍不住嘶吼出声。真可笑啊,苏墨画手里的这把匕首,当初还是她送给她的呢。谁能想到,如今她却成了刀下的鱼肉。冷宫的门开了又关,卷进来一阵深冬的风雪,苏锦娆躺在冰冷的地上抽搐着,依稀听到门外传来苏墨画的声音,“放火……浇点火油……自焚……灰飞烟灭……”断断续续,若有似无,可接下来呛人的烟雾与灼热的火舌却在证实,之前她并没有听错,苏墨画想让她灰飞烟灭,万劫不复。温热的鲜血从体内流淌而出,与鲜红的火焰相映一色,意识渐渐迷离,苏锦娆嘴唇微动,已经发不出声音。恨啊,她好恨!她发誓,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要将伤她之人,负她之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今日之辱,必千百倍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