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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战四十年,天下大宁,高宗平乱建国,国号大宁,定都上京。
大宁国,承载了天下百姓的夙愿,攘外平内,养民戍边经历了几代人的发愤图强终于屹立在整个大陆的最东方。 大宁历经宁高宗祖皇浦九淳、宁武帝皇甫世杰、宁文帝皇甫安德、宁昭帝皇甫康隆、宁元帝皇甫正志六朝,传到宁现帝皇甫兆恒手里共传七朝。 宁现帝靖元二十六年至二十七年,天现异象,江北酷夏炽阳如火滴雨未降;江南六月飞雪,大如鹅毛。连续两年豫州千万良田、江南千万水田颗粒无收,百姓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大宁江北流民四起,各府治纷纷遭受冲击,中小府治、县治纷纷失守。冲入城内的流民打、砸、抢、烧,一些不法之徒更是趁火作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流离失所纷纷四处逃难。 大宁州军、府军、开始疯狂的补充,抓丁抓到十几岁的男丁都被充军入伍。整个大宁疆土在战马的马蹄声中颤抖着、喘息着,蜕变着。 朝廷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不惜违反边军永不入中原的祖旨。秘密抽调益州、幽州、凉州的边军改换军装入中原平乱。百战老卒近八成被调进豫、冀、青三州。边军面临无人可用的境界。 边军秘密入府军剿匪,战力那几乎是碾压的趋势。所过之处均有不小的油水可捞,杀匪肥兵的事屡见不鲜。 久而久之为了能抽调去中原剿匪,边军军卒动用兄弟之情者有之,动用裙带者有之,动用银钱者更是比比皆是。 大宁帝国西疆,凉州狼头山。 此山陡峭异常,山北错落有致,山南却平缓如常。 山上古木狼林,奇珍异草、飞禽走兽种类繁多,整个大宁帝国的裘皮资源一多半都出自于此。山的阳面驻扎着边军的四营兵士,游赤军、破甲营、守山营、山鬼营,常年镇守着狼头山与草原交界的四个关隘。 游赤军牧宗坤,凉州人士,靖元二十六年春入伍,白丁出身,大宁凉州狼山游赤骑第九伍三年老卒,无有银钱又不善交际,最后只得独守营盘。 游赤军属马上斥候,乃是一军人马的耳目,不可缺失。然时局所致,难当流失,建制十之九缺,故而督长每隔一月都会命手下伍长自行充实,今日牧宗坤就是来挑选新兵的。 大宁军制,游骑十二人一伍,伍长一人,弓手五人,短枪手五人,长枪手一人,长袭马人手一匹,弩机人手一个,大宁马刀各一柄。 牧宗坤在军伍处早早就碰见了自己的同村族弟牧宗虎。这个只有十五岁的黑大个,天生神力膀大腰圆,偏偏自幼随父亲跟随通商马队往来蒙地,御马之术更是纯熟,妥妥的天生一个长枪手。 选定了长枪手,他又在十几日内将短枪手及长弓手一并选齐,这些少年人大都是凉地儿郎,十之八九均为军户出身,所以个个身体壮实,自幼耳读目染又对军伍甚是熟络,收拢起来顺利的紧。 就在牧宗坤在一群少年郎里寻找最后一名游骑的时候,一身书生气的莫无为来到了他的面前,躬身施礼面带微笑的问: “在下荒州莫无为,这位大人可是在挑选游骑?” 牧宗坤打量了一下这个稍显瘦弱的俊朗少年,心下并不钟意,问道: “正是,我身后十人有臂力超群者,可执长枪,有自幼狩猎者,可为弓箭手。你身梁单薄,臂膀无力,似是文人,要你何用?”牧宗坤的小视,莫无为并不恼怒,自身后摘下一柄长刀,依旧是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着说: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大人可否赏脸对拼一刀?” 牧宗坤扫了一眼那刀,身为三年披甲老卒,他一眼就看出对方手里长刀的不俗,眸子里有一抹光闪过,点点头,手里凉军军刀出鞘,双手持刀拉了架势,沉肩横扫出去。 莫无为同样是双手持刀,气沉丹田双足分立,弓步沉肩一刀扫出。只是当他长刀入手之时,他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犀利,哪里还有文弱的样子。 当啷! 两柄长刀不出意外的撞在了一起,火花微闪,莫无为长刀刀尖指地,稳如磐石。而牧宗坤手里的制式凉刀却已经只剩半截,他凝视一眼,丢了断刀,随口问道: “这是何刀,怎会如此之利!?” “改短的武陵刀,外型与大人手里的凉刀几无差别,马上单手可持,利可断金,这样的刀我有一十二把。”
莫无为边说边将长刀捧在双手,近前一步高举到他面前,似乎这种刀在他眼里并不珍视,就是一把刀而已。 长刀入手,厚重坚实中透着一股霸道的锋利之气,入手微沉,却又不似不可驾驭,果然是一把好刀。 莫无为的话更是冲入他的耳中,似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思绪。试问常年混迹军伍之人又怎么可以抵御一柄如此好刀的诱惑。莫无为的话在他耳边萦绕着,久久不散。 “这样的刀我有一十二把……” “一十二把……” 他按捺住心里的冲动,提着刀抛回莫无为手中,看似随意的问: “可驭马否?”
“可!” “能执弓否?”
“两石之弓,轻松开之!” “好,游赤军第九伍--牧宗坤,可愿入我等?” “愿入!” 从那一天,游赤军第九伍就此满编,由牧宗坤暂代伍长引入游赤大营领了军需,标配的弓、刀、枪、盾、马开始整训。 大宁游赤军整训军制,十二骑熟识冲、列、护、退、以及散合五种马阵,即可出营探哨。 而牧宗坤这一伍新卒只操训了短短的月余就熟识了五中阵法,得了出营令,做了探马蓝骑。这在游赤整军人马中也属佼佼者。 犹记得第一次出营,途径采石溪,牧宗坤叫停了队伍,领着他们来到一个隐秘的山洞前,几个人将十二个包袱取出。当看见那一包袱皮铠铁胄的时候,整伍人都沸腾了。 古时有训,平时黄金,战时甲,这都是保命的东西。大家都是军户出身,当然知道眼前东西的价值,一个个眼里都闪着亮光。 尤其是那十二把硬木弩机拿在手里的时候那精巧的设计一下就抓住了大家的目光,强近的射程,三支的连射,竟然只需要一次拉杆,这不是给自己生生的续了两条性命啊! 牧宗坤不可置信的许久没有合上嘴巴,大宁民间不禁刀枪,但是对于甲胄的封禁那可是畏如虎豹,莫无为是从哪里搞来的,他颤巍巍的问道: “无为,武陵刀我倒是听说过,这甲胄你是如何弄来的?” 莫无为一边熟练的穿戴着皮甲,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连弩,不置可否的说: “此为宁前夏甲,乃是古夏骑军标配,只是年久失传了,至于这弩机乃是我莫氏一族的祖先在诸葛连弩的基础上改进的;一弩三弦,拉桿一次可连发三矢,一匣六矢。中弦看‘望山’,上弦看‘瞭天’,下弦看‘弩标”,用两次就会了。”
牧宗坤皱皱眉头,又重复的问了一下: “我是问你怎有如此利器?” 莫无为仍然是一脸平静的回了句: “莫家本家珍藏,这些只是一部分,其它的不适合骑战,我没带来。”
牧宗坤的震惊更是无可附加,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嘴里碎碎念: “莫家、莫家……” 牧宗坤这个行伍老卒对这些甲胄、连弩十分震惊,对甲胄的来历更是好奇。但是他身后的新卒可不管这些,一阵欢呼雀跃后飞也似的将自己的那一包抢到手,麻利的穿戴着。 莫无为第一个穿戴整齐,催马持刀回身清喝一声: “兄弟们,让燕戎蛮子看看我们大宁骑兵的厉害!” “好!” 众人齐声大吼! 牧宗坤惊奇的发现莫无为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让这群少年一个个战意高涨。而阳光下那个少年更是身上有光,他那自信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书生气,分明是一个纵马驰骑的将军啊! 数日后,这支装备精良的游赤小队第一次碰上了燕戎骑兵。 那是一场毫无征兆的遭遇战,两队骑兵都是刚刚穿出密林,当撞在一起的时候,双方近的几乎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喘息声。 反应最快的竟然不是牧宗坤,而是莫无为,他大呼一声: “敌袭!所有人摘弩,连射!” 随着他的呼喊,牧宗坤也迅速的俯身摘下弩机,麻利的拉下拉桿,弩机平端迅速的扣动了机括。 一顿弩箭过后,燕戎骑兵直接被打蒙了,二十人的精骑眨眼间就落马七八人,那弓弦的弹射声好似厉鬼的嚎叫,让人汗毛直立。 莫无为麻利的打空了弩机,把弩机一丢,拔出长刀,眼角的余光看向自己一方慌乱射击的同袍,大吼一声: “丢弩! 拔刀! 杀!” 喊完他就一催胯下马冲了出去,大家闻声也是有样学样的丢了弩机,抽刀催马大吼着冲了上去。 一个对拼,只是一个对拼,双方的兵士都愣了! 燕戎骑兵眼里的生机在迅速的消失,致死都惊恐的看着手里的半截断刀,眼里的不可思议溢于言表。 游赤军年轻的军士也愣在当场,看着眼前的对手或被劈开胸膛,或被斩落的残肢,眼前狂喷的鲜血,巨大的恐惧让他们的心绪直接定住了。直到脸上那温热的气息传来他们才明白自己杀人了。 莫无为和牧宗坤迅速的解决了眼前的对手,拨转马头对着最近的对手一顿挥砍,锋利的武陵刀迅速的收割着生命,鲜血淋漓的泼洒在他们身前马下。 强弩杀伤的震撼,武陵刀的锋利压制让这只有半柱香的遭遇战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二十条鲜活的生命转瞬间就消失在眼前,年轻的大宁轻骑兵大口的喘着粗气。随手在脸上胡乱的摸一把就要流到眼睛里的鲜血,茫然的看着残肢断腿的战场。 “呕!……呕……” 不知是谁第一个呕了出来,随之一帮血葫芦般的半大小子捂着喉咙呕吐起来。 呕的昏天黑地! 呕的涕泪横流! 这期间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莫无为,他提着刀,缓慢的走过每一个倒卧的对手,发现有未死之人会毫不犹豫的在他脖颈上补上一刀。 牧宗坤吐了两口,回头看看一地呕吐的小兵,摇摇头,也开始翻找敌军并熟练的补刀。 一炷香后,当所有人都停滞了呕吐,不是他们不想吐了,而是他们已经没得吐了。他们已经将胃里的东西,甚至是酸水都吐干净了。 莫无为看着脸色苍白的他们,不带感情的大声的喊道: “都吐完了吗!?吐完了,站起来割下他们的头颅,那是你们的战功!” 稍顿,又大声的吼道: “收回弩箭,数清楚每个敌人身上中箭的数量!” “搜索所有可用的东西,战刀、弓箭、所有可用的东西,那是你们的战利品!” “一炷香以后,我们离开这里,没有战功的、没有战利品的就不用跟着了!!!” 说这些的时候,他身上透着一股无可睥睨的气势,眼里透着不容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