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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戎大营,中军大帐。
大纛旗下,金色的大帐内羊皮灯将大帐照的雪亮,大帐里的气氛压抑,十名百夫长身着皮甲垂手而立,大气都不敢喘。居中的虎皮交椅上一个身形壮硕的汉子端坐在上。身着银色草原长袍,头戴乌力吉图案的刺绣白狐皮帽子,彰显着他的贵族气息。 雪白的皮帽子下是一张古铜色的面庞,棱廓分明,浓密的络腮胡须修饰的十分工整,带着草原汉子的粗犷彪悍,久居高位的他只是坐在那里身上就散发出一股摄人的压迫感。此时的他一脸的冷意森然,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他就是此次燕戎的统帅,燕戎五大族之一的索伦族少亲王托托布华,身份显赫的他在二十八九岁的年纪已经凭借赫赫战功成为这支蓝底金虎旗的主帅。此刻的他听完了部下的报告,正低眉思索着,眼睛里的怒意犹如实质。 “报~!启禀亲王殿下,辎重营已全部搜索完毕,粮草大营有敌人斥候潜入的痕迹,数车粮草被匕首划破,其他事宜辎重营守军正在探查!”大帐外,一名传令小校高声禀报着。 “去,告诉乌纳托,把辎重营今晚的巡夜小队全都给本王砍了!”
“诺!”
门外的小校略一迟疑,马上应答转身欲走,忽然大厅又传出一声愤怒的声音: “跑一趟辕门,让守将马哈尔那个蠢货把今晚值守的小队砍了,自己去领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诺!”
小校急忙应声而去。
托托布华余怒未消,一把将手中的银酒杯扔向众人,咆哮道: “几万人的大营被大宁探子像走马灯似的来去自由,这群蠢货!我就是在辕门拴上几头猪也比他们强!我们索伦族的颜面都让这些猪给丢尽了!!”众将均是低着头不敢说话,这次先锋托托布华可是在燕戎皇上那里立了军令状才抢来了此次先锋统领的大位。 大宁内乱,边军异常调动,老卒十不存一,江南、江北天灾引发人祸都在当下出现,这对垂涎大宁疆土的燕戎国那可是千年难遇的机会。 就现在大宁的形势,燕戎谁领军那都是兵锋所指一马平川的局面。那可是光宗耀祖要记入将来新朝历史的,整个家族都会以他为荣的。 所以,托托布华对于这次领兵那是相当谨慎的,八万大军渡过木儿托河之前,他就派出精锐斥候将大宁边军的斥候一一剪除,他正志得意满的盘算着,大营安顿完,辎重齐备以后,八万人凭借甲天下的燕戎铁骑,一举拿下狼头山打通中原门户。哪里想到,莫无为的突然探营让他的整个谋划消失殆尽,他焉能不怒。 整个大帐气氛凝重,众将站立两旁,个个垂手而立面色凝重,深知他们这位少亲王的脾气秉性,谁也不愿此时去触他的霉头。少亲王平时虽然看上去温文尔雅,可是发起脾气来那也是要人头滚滚的。当初在跟随老皇主征伐草原诸部落时,莫林部落依仗西陵城据守,守将命人高声辱骂其母,托托布华一怒之下攻破西陵城后下令屠城三日,只杀得莫林一族鸡犬不留,并筑京观于城门,那场面甚是血腥又震撼。 良久,托托布华才稍微平息心中怒火,他可不是一个纨绔亲王,他十岁就随老王爷征战草原,十五岁就是百夫长,十八岁就作为千夫长参加了平定燕戎的格尔毯大草原马战,他的临战指挥能力都是在惨烈的战斗中积累起来的,他看向右手垂立的探马营千夫长发问道: “我军派入燕戎草原的探骑尚有多少人马?”
探马营千夫长铁赫尔急忙探身出列,手扶胸口回到: “亲王,我探马营尚有探马二百余骑在外打探。”
“嗯!”
托托布华轻嗯一声,随即在身前的牛皮舆图上仔细的观看,手指在上面快速地划过,随即下令道: “铁赫儿,速去传本王令,让你的两百探骑立即寻找一支十至二十人得到宁军斥候,如若探到不惜一切将其截杀,不可放走一人。”
“末将领命!”
一个精悍的将领横步出班,拱手领命而去 “马占蛟!你领两千乌乞精骑追上去咬死这些该死的宁军斥候!” “领命!” 一个半截黑塔般的汉子连忙出班拱手,大声回答一声,转身而去,不一会就传来阵阵马嘶声。 托托布华布置完这一切,他朝着北方凝视,脸上的寒霜愈来愈浓。 当两千乌乞精骑气势汹汹的冲出辕门的时候,辕门的箭楼上已经挂起了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那个原本在箭楼上的小兵赫然挂在其中,他终究没有躲开今日之劫,圆睁着双眼脸上一副不甘的狰狞。 一时间,在察赫尔和狼头山之间的草原上,一支千骑的马队沿着察赫尔的燕军大营扇面展开,急速的追寻着莫无为的三匹战马。 在这千骑的前面,数十匹燕戎单骑传令兵正玩命的向着东南方疾驰,他们的皮囊里只有一个军令,放弃原先探查任务,不惜一切代价截杀一支十至二十人由察赫尔方向返回的宁军探骑。 莫无为三人此刻正沿着木托儿河快马加鞭的向西北寻找着第九伍驻扎的山包,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经意间将原本应该在半月以后的燕宁大战提前引燃了。 兵法有云,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这也是莫无为作为杀手时养成的第一个习惯,他早早给三人算好了最快、最安全的撤离路径。 那就是顺河而下,就算是在雾气下目力不及也不会迷路,只需要寻着水流声,就可以继续前行。而且对于距离的判断他也是做了两手准备的。除了靠三人的经验判断距离,他们只需要等身下的战马略显疲态那就是到了接头的地点了。 三人顺利的和第九伍汇合了,军情紧急虽然雾气尚在,但是第九伍未做停留,三人更是在马背上饮了清水向着狼头山疾驰。 一百二十里的草原放开马速估计也要六个时辰才能到达,更何况现在雾气弥漫,及目所达也就是三尺之距。 足足行了近一个时辰,莫无为突然紧握拳头,竖于空中,第九伍迅速止住马蹄,一众人都不明所以的看向莫无为。 莫无为脸色肃穆,回头问: “楚哥,我们自汇合处奔了多久?” 楚玉堂随口回道: “约摸着有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 “是!” “先前可碰到燕戎县马?” 莫无为问出此话,楚玉堂稍加思索,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下意识的说: “不曾,一队也不曾撞见!” 莫无为高声呐喊: “下马!卧!御!” 众人虽然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反应确是丝毫不慢,迅速的马头朝外,翻身下马,随即战马卧在地上,每人的右手上出现了一个圆盾,左手中的弩机已经端在手中。 这是莫无为教会他们的在大雾中防御的法子,大雾中对付对手的好办法是弓、弩,而站立的马匹就是敌人眼中最大的目标。所以在四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卧马、围圈以弓弩远御才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楚玉堂还是第一次见到第九伍这种防御阵型,眼里有光一闪,他也配合着下马,将自己的战马使唤着卧在地上。 莫无为已经将自己的舆图摊开,楚玉堂和牧宗坤靠了过来,莫无为手指在舆图一处画了个圈,说道: “我们应该在这里,沿途没有碰到燕戎县马,我们在查赫尔沿河汇合用了半个时辰,那么若我们探营被发现了,所有的燕戎探骑已经在我们前面了!”
牧宗坤不解,他问: “既然你判断探营已经被发现,那么燕戎不会派大队骑兵自后演杀过来吗?”
“必定是有的!” 莫无为说: “他们应该也在前面!坤哥,带两个兄弟步下去找找有没有大队骑兵的马蹄印,此时雾气大湿气重,马蹄印应该好找。”
“嗯!”
牧宗坤迅速贴着地面去探查了。 楚玉堂盯着舆图,他问: “无为,若你所言不虚,那你判断会有多少人马在追杀我们?” “八万人马,两军未战,应该最少有两百斥候原本就在我们的归途上,至于追击我们的吗?”
莫无为思索着,手指在舆图上上下游走,自语道: “归途一百六十里,纵横最多偏差十里,那么他们追我们只需一千骑。一千骑追,两百骑阻,够用!只是我们三人探到多少敌情,是全部或是只是少量敌情,燕戎将军不敢赌,必是不敢赌!” 莫无为抬眼看向四周的迷雾,脸上出现一丝阴郁,咬牙继续道: “若是如此,燕将必然下达必杀令,那就是两千骑。对!两千骑,必是如此!” “两千!!不会吧!”
楚玉堂脸色苍白了,两千骑加两百余斥候对付自己十三骑,那是必死之局啊! 两人正在推敲,身前雾气里一阵窸窸窣窣,牧宗坤一脸沉重的回来了。 “前方半里有近百骑兵列队驰过的蹄印,应是轻骑兵,看队列最少有五百骑!” 莫无为听罢,叹了口气,说: “是了,追我们的必是两千骑!五百骑一队,四队展开十里搜索前进,此行危已!” 十三骑本就围圈而御,莫无为并未收声,此时每个人都已经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只是无人出声,他们均回头看向莫无为,眼里有的是战意,却没有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