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真平翼怒吼道,“高中生,你知道丛风那个畜生拿什么换的吗?”
“他要了我的一条胳膊一条腿!”
封晚倏然看向和真平翼一直没抬起来的右臂,原来不是没抬起来,是根本……再也抬不起来了!而做到这一步的人,是丛风,纪丛风。封晚只觉得自己的心情瞬间变得畅快,她恨不得大笑出声!她的仇,原来早在四年前就有人替她报了!“高中生,你笑什么?”
看着封晚唇边的笑容,和真平翼的身体忽然僵住。“我四年前就已经不是高中生了。”
封晚缓慢而艰难地说着,长时间的悬空消耗着她的体力,“现在更不是!”
“所以你还想用四年前的手段对付我……不可能。”
封晚说。和真平翼的手从封晚的肩膀上收起,倏然紧紧握住了她纤细脖子!大手缓缓收紧,封晚只觉得自己一点点窒息,大脑一片空白。脖子上和腰上传来的疼痛让她一时间失去了思考和反击的能力。“住手!”
一道男声传来。云空辞点单回来发现封晚人不见了,问了才知道被人掳着上顶楼了。他忙不迭冲了上来,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幕。云空辞不是个文弱的,身手惊人,和封然纪丛风相比毫不逊色。封晚迅速从和真平翼手中脱身。大量的空气涌了进来,让封晚一时间抑制不住生理反应疯狂咳嗽,泪水充盈在眼眶。这个变态!下次就应该直接动手!“和真,你过分了。”
云空辞就算怒极,整个人看上去也只是蒙了一层薄薄的怒意。他双手扶着封晚,那双浅淡的眸看向和真平翼,泛着丝丝寒意。他亦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可能对和真平翼有什么好的脸色。当年在A市可以当朋友,也只是因为做做面子功夫。“云空辞!你要插手?!”
和真平翼怒吼道。“晚晚的事,就是我的事。”
云空辞说。眼见云空辞坚定无比,护着封晚的手骨节分明,指节处泛着青白。和真平翼整个人忽然安静了下来,视线在云空辞和封晚之间交错,定了很久以后,才终于开口讲话。“所以对你们来说……喜欢就是守护是吗?”
丛风的喜欢就是护她周全,所以宁肯惹上一身腥也要执意废他一腿一臂。而现下的云空辞……“原来你喜欢她。”
和真平翼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出来了什么。云空辞盯着和真平翼看了良久,忽地冒出一声笑来。“我是喜欢。”
云空辞轻声说,“总好过你,以为伤害才是喜欢。”
“和真,你连喜欢都不敢认。”
你能赢得了谁啊?不过注定成为纪丛风的手下败将而已。云空辞没再想跟和真平翼过多纠缠,扶着封晚便离开了顶楼。点的酒还是没喝上,云空辞直接把人送回了独栋。车子在院门口停下,云空辞下意识叫住了封晚。“晚晚。”
封晚回头看着他。“和真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管是他发疯般说的一大堆乱七八糟,还是关于云空辞喜欢她这件事,都不要放在心上。封晚迟滞地看着云空辞,像是根本不知道他具体说的是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她的状况不是很好,感觉一闭眼就能做梦了。“早点休息。”
·封然给封晚在伦城置办的独栋接近市中心,平日里热闹繁华,一到夜晚便返璞归真,一片寂静。封嘉月不知道去哪儿了,还没到家。封晚的车多半也会被封嘉月开回来。她没多操心,一个人穿过院落往房子里走去。路过仓库时,忽然有一双大手从斜里伸出,巨大的力量把封晚扯进仓库,单手把她的双手攥住举过头顶,另外一只手蒙上了封晚的眼睛。封晚心下一惊,抬腿便要自保,力道却被人轻易化解。那已经深刻在骨髓里的熟悉气息铺天盖地倾泻,封晚反抗的动作一瞬间滞住,被蒙上的双眼忽然氤氲了湿意。眼前的人,非常熟悉。熟悉到封晚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得出他的样貌。“是你吗,纪丛风?”
封晚的声音带着哭腔,一点点颤抖着说出口。那人却没有回答。下一秒唇便被人重重地吻上,带着霸道蛮横且不可一世的势头无止境地掠夺着封晚的空气,把她颤抖的声音通通逼退回了喉间。封晚感受着阔别了四年的吻,心脏被紧紧攥成了一团,难以呼吸。掉落的泪水沾湿了男人的手,滚烫无比。纪丛风的手下意识颤抖了一瞬。片刻后,这个意料之外的吻变得更加疯狂,大有吻到天荒地老,大不了两个人就此同归于尽,死在一处的架势。封晚的眼泪愈发汹涌。她的手被眼前的男人禁锢,整个人像飘落的浮萍,找不到依靠的地方。她生怕下一秒,男人就会消失不见。封晚害怕自己是在做梦。四年间无数梦境的最后,都是纪丛风消失不见的瞬间。也是她这么多年心病的源头。绵长的吻差点便能天荒地老,纪丛风松开了封晚,额头轻抵上她的。两个人的气息一瞬间交缠,尽数交换着属于对方的气息。封晚只觉得纪丛风喷薄而出的热气洒在脸上,心悸非常,一阵阵痛到颤抖。“纪丛风……为什么要捂上我的眼睛?”
封晚颤抖着问。“为什么,不能让我看到你?”
为什么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藏在暗处掠夺她的吻?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纪丛风身上,究竟还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唇又被人吻上,这次却不同。奇异的香味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封晚感受到了熟悉的眩晕。一如在毕业典礼上喝到的那几杯酒。“药是你下的?”
封晚下意识问了句。她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人,却摇摇晃晃地站不稳。眼前的大手挪开,她的视线却已经不再清明,只看到了一个不分明的轮廓。“十五……我想见你。”
意识渐渐散去,封晚的眼皮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