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刺目的闪电划破长空,震耳的惊雷声中夹杂着百姓的哀求,“不能杀!不能杀啊!黎将军是好人啊!”
倾盆大雨打在脸上,行刑台上血流成河,黎木樨被绑的结结实实跪在行刑台,雨水刺的她睁不开眼睛,可她依然看向自己的父亲黎世谦。那个临刑之前依然面色无惧,只是看向行刑台上的家人时,才从眸底深处流露出不忍和愧疚的男人。监斩台上,大楚皇帝安容珣眉目阴冷,神色狠厉。对上黎世谦的目光,他微微颔首,而后不顾大雨一步一步走上行刑台。居高临下的看着黎世谦,安容珣冷笑,“黎将军,还不认罪?”
黎世谦毫无惧色直视龙颜。“黎世谦无罪。”
安容珣指了指黎木樨身边的五岁男孩,刽子手领命,手起刀落。黎木樨亲眼看着弟弟小小的头颅飞起,脸上带着惊恐落地。“安容珣!”
黎木樨终于忍无可忍,不顾君臣之礼咆哮,“你个篡国叛逆,窃国贼子!我爹保家卫国何罪之有!你才是大燕的罪人!”
安容珣饶有兴趣的走到黎木樨身前,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让她抬起头。即便即将被抄家问斩,大雨将人淋的睁不开眼,可眼前这女子依旧容貌倾城,还带着寻常女子身上没有的凛凛英气。“大燕亡了十三年了,你还念念不忘,还说你黎家没有谋反?”
“呸!”
黎木樨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冷笑着反问,“我黎家本就是大燕子民,何曾效忠过你楚国?未曾效忠,何谈背叛!”
安容珣却不怒反笑,瞥了一眼旁边的黎世谦,而后继续对黎木樨开口。“你这丫头有点意思,这样,只要你开口求饶,朕饶你一命,还可以让你入宫为才人,如何?”
黎木樨冷笑,讥讽的开口,“我黎家保家卫国,北拒匈奴,庇护臣民,顶天立地,岂可在你这窃国之贼手下苟且偷生!”
安容珣狠狠眯了眯双目,甩手松开黎木樨的下颌,“虽无反状,已有反心,杀之不冤。”
而后,他后退几步,缓缓开口,“杀。”
黎木樨一双眸子几欲喷火,狠狠瞪着安容珣咆哮,“狗贼!我恨不能生啖你肉,饮你血,碾碎你的骨头!”
刽子手的刀锋砍进脖颈的瞬间,隔着倾盆雨幕,黎木樨看见安容珣的双唇动了动,他说:“下辈子吧。”
……“狗贼!”
猛地从床上惊醒,黎木樨愤怒的胸口狠狠起伏。“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黎木樨缓缓侧头。小荷心疼的用帕子给黎木樨擦着额上的冷汗,一边安慰道:“小姐是梦到什么了?不要怕,小荷在这。”
半晌,黎木樨才平静下来,冷汗已经湿透了寝衣,让她觉得有些冷。“小荷,现在是什么时候?”
“小姐,卯时了。”
“不,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荷一愣,却还是开口,“小姐,今天是景耀三年六月二十三。”
六月二十三?梦里全家被安容珣召回国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