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了丁云祺?”
黎世谦十分意外,而后赶紧摆手。“不可不可,丁监军虽然收了我的虎符,可他也是职责所在,我怎能杀他?”
说完,看着女儿强忍笑意的模样,知道自家闺女又调皮了,不由得嗔怒道:“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拿你爹戏耍。”
黎木樨忍着笑意道:“女儿不敢。”
但脸上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下次还敢”。见父亲真有些着急了,黎木樨这才道:“爹,此是陆将军的离间计已经奏效,您若是不肯杀丁大人,那我们只能逃了。”
“逃?逃去哪?”
“爹晚上找一些心腹,先带着母亲和弟弟杀出城去,去景城落脚,我来断后。”
黎世谦点了点头,皱眉叹气,“只能如此了。”
见父亲应下,黎木樨面上不显,只心中明白,父亲被卸了兵权这个事情,临近城池必然早已知晓,没人会放他们进城。不过父亲向来光明磊落又正直,让他杀了丁云祺夺兵权是万万不可能的。如今只能顺着陆鹤羽的离间计将计就计,只要出了城,这楚国,他们就再回不去了。而自己想要复仇的目标,也越来越近了。是夜,护送着父亲杀出了梅城,眼看父亲保护家小直奔景城方向,黎木樨独自带着一队人马拦截住追兵。夜里火光通明,丁云祺喝道:“黎小姐!你们逃出城去,是要造反吗?”
黎木樨骑在马上,不紧不慢的答道:“反?我爹守卫边关二十来年,抵御匈奴不进犯中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当今圣上不过听到些流言,就卸了我父亲兵权,还要临阵换将,丁大人,我且问你,若我们一家老小当真回了国都,焉有命在?”
丁云祺也知道黎家这是被逼的,可他职责所在,只能道:“你们回了国都,陛下自会派人查清,黎小姐,不要一意孤行,铸成大错。”
黎木樨轻哼一声,“朝廷若是想查,现在也能查,不如查清了,我们再回去也不迟。”
说完,黎木樨勒马准备离开。丁云祺急忙下令,“拦住她!”
“我看谁敢!”
黎木樨一双猫儿一般的眼睛猛地一瞪,不怒自威。丁云祺带来的将士虽是梅城部下,但这些日子跟着黎世谦父女与燕国对战,难得的打了几次胜仗,自然心中服气。更何况这群都是武将,本就看不惯文臣那群酸腐文人,今番黎木樨一声厉喝,他们也都勒住马没有上前。丁云祺心中着急,真要是黎世谦在他眼皮子底下反了,自己这官做不做都不用说,项上人头怕也保不住了。情急之下一掏虎符,“给我拦住她,生死不论,违令者,斩!”
虎符一出,众人虽说对丁云祺不服,但也不能违抗将令,只能纵马直奔黎木樨。黎木樨也不惧,挺枪对身边部下道:“杀!”
一时间梅城下杀声震天,不过片刻,黎木樨身上已经染了不知谁的血。纵然知道这些人无辜,可你死我活之际,也不能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