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伏击的时候,务必让楚军元气大伤,否则……”黎木樨知道陆鹤羽的担忧,点头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对黎木樨,不管是智谋还是武功,亦或是统兵能力,陆鹤羽都是信得过的,故而点了点头让她走了。黎木樨出了中军帐,便直接去了自己部属,点兵前去做第一次伏击。到了地方,黎木樨让将士们隐藏于道路两旁的山上,偃旗息鼓,只等楚军路过。副将巡回了一圈回到黎木樨身边蹲下,隐住身形后道:“将军,弟兄们已经隐藏完毕。”
黎木樨点头,没有多言,只一双猫儿眼宛如狩猎的猫科动物,死死盯住猎物可能出现的那条路。不多时,楚军果然路过,黎木樨耐心的放过了先头部队,而后一声令下,带人从两边的山冲了下去,直接把楚军队伍拦腰断成两截。黎木樨身先士卒,一杆长枪婉若游龙,燕军见主将如此勇猛,各个也士气大增,一时间所向披靡,势如破竹。楚军本就被打的措手不及,又碰上黎木樨这么个杀神,各个丢盔卸甲,一时间鬼哭狼嚎。黎木樨惦记着那杆折断的将旗,一心只想把楚军杀得更多些,这样后面于希珩堵截的时候便更容易些,故而她今番下手毫不留情。不一会儿,本就艳红若血的披风便被血染得愈加刺目,黎木樨整个人宛如地狱出来的修罗,连脸上也都沾了许多血液,胯下战马也是浑身浴血,嘶鸣不止。不知冲杀了多久,到最后地上已经有数不清的楚军尸体,黎木樨下垂的枪尖在滴血,整个人也如同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浑身染血。副将拍马到她身边道:“将军,剩下的楚军跑了。”
黎木樨缓缓点头,缓缓勾出一抹笑。白皙的脸上沾染的艳红血色,衬得她这一笑竟有一种残忍的天真。黎木樨松了一口气,看向楚军逃窜的方向,只怕那些楚军做梦也想不到,等待他们的,将是另一场屠杀。“回营。”
一声令下,黎木樨带着手下兵马回营。军队浩浩荡荡回了燕军大营,此时其他将军尚未归营,只有陆鹤羽带人守营。但黎木樨在营门口看见陆鹤羽的那一瞬还是有些惊讶。跳下马,黎木樨拱手道:“大将军,幸不辱命。”
陆鹤羽看着浑身浴血的黎木樨,眸子里有未来得及隐藏的担忧,“受伤了吗?”
黎木樨摇了摇头,“没有,将士们也都还好。”
陆鹤羽悬着的心微微放下,对黎木樨道:“好,你先回去歇着,洗洗脸。”
黎木樨略一思索,立刻明白陆鹤羽还是在担心于希珩那边的情况,便也没有劝他回营,而是带着手下兵马先行回去。待汗落下,黎木樨这才卸了甲,仔细清洗自己身上脸上的血渍。待收拾妥当,黎木樨便直接坐在营帐里擦拭伴随自己许久的长枪。外面突然一阵骚动,黎木樨心下一惊,拎着长枪便出了营帐,对守帐亲兵问道:“出什么事了?”
亲兵摇头说不清楚。黎木樨赶紧往大门处走,正遇上参军谢清俞,黎木樨顾不上许多,一把拉住他问道:“谢参军,怎么回事?”
谢清俞皱着眉一脸担忧道:“于将军那边出事了。”
“什么!”
黎木樨大惊,“怎么会!”
谢清俞道:“说是于将军伏击之后去追击楚军残兵,中了计。”
黎木樨只觉得脑袋发懵,当初陆鹤羽千叮咛万嘱咐,要于希珩不要追击,不要追击,他怎么能不听呢?谢清俞扶住黎木樨道:“大将军已经带人去救援了,临行时嘱咐你守好大营。”
黎木樨缓了缓神,而后问道:“其他人还没回来?”
谢清俞摇了摇头。黎木樨点了点头,强行稳住心神,现在营中只有她一个守将,决不能乱。“谢参军,传令,各处加强防守,不可懈怠。”
谢清俞去传令,黎木樨站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很努力把于希珩的危险降到最低了,为何他还是……难道真是天命难违吗?不知过了多久,黎木樨突然听到营外骚乱,还有哭声阵阵。黎木樨只觉得心一凉,赶紧冲了出去。入眼,是陆鹤羽一身血色,抱着不知是死是活的于希珩。只是见陆鹤羽的神色,黎木樨也知道,终究是……天命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