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傅闻亦探寻的目光瞧着谢蓉华,似乎是在等谢蓉华开口。不等谢蓉华说话,云娓便上前,说:“是这样的,殿下。那老嬷嬷偷了我贴身的物品出去换银子使,被我发现了,才请母亲惩处的。”
这会儿谢蓉华倒是对云娓露出了满意的目光,也解释道:“小娘未出嫁,这老嬷嬷便做出这等事来,府里三位姑娘,自然是要手段狠辣些,杀一儆百。”
事情到了这里,其余的的确是云府的家事了,今日人多口杂,不该再问太多,傅闻亦便道:“既如此,大家都是没错的,不过是场意外罢了。”
云谜山也有眼力见,立马笑道:“是是是,真是劳殿下费心了。”
傅闻亦点点头,说:“今日便先散了,本宫回去差使位太医过来,替两位娘子好好瞧瞧,莫要落下病根才是。”
“多谢太子垂怜。”
云谜山拱手谢恩。云娓心中嘿嘿笑着,目送着云谜山送太子一行人离开。谢蓉华也焦急,立马带着谢嬷嬷去了云姝的院子。原本围成一堆的下人也都四散,云娓瞧着苏氏那一脸愤愤的模样,上前道:“苏姨娘无碍吧?”
苏氏只是瞥了眼云娓,没有多说,转身便要离去。“苏姨娘,大姐姐跟着你可真可怜啊。”
云娓轻声说道。苏氏却是一怔,回头狠狠地看着云娓,“你别胡说!”
云娓甜甜地笑着,满脸无辜,“今日明明是受了委屈,可是也无处伸冤,事后还得被母亲责怪,难道不可怜吗?”
瞧着苏氏气的说不出话来,云娓嘿嘿一笑,道:“我要是你呢,就把大姐姐送到母亲这养着,好歹有主母庇护,不用受这种委屈。”
苏氏却冷哼,“小娘过的也不好,即便是亲生的女儿,吃穿用度不也比不上二娘子?小娘还不如多替自己操心。”
云娓努努嘴,确实是这样,她认同。“可是只要母亲还在一天,大姐姐永远要跟着你被压着一天,到最后不过是好日子没享够,就随意被母亲给嫁出去了。”
云娓一本正经地说道,“姨娘也是知道的,父亲历来怕母亲得很,又能给大姐姐做什么主呢。”
“真是替大姐姐惋惜,她也是个美人儿呢。”
说罢,云娓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副惋惜的模样,转身便带着画棋离去了。荷塘边一下就剩下了苏氏,苏氏确实瞧着云娓逐渐远去的背影,嘴上喃喃着:“是啊,只要有谢蓉华在,我们母女永无出头之日。”
苏氏恶狠狠地盯着谢蓉华的园子,她不为自己争,也要为了苏弥月争一争才是!苏氏一路回客房,半路却被一打扮精致的书童拦下。“苏夫人。”
“你是何人?”
苏氏打量着眼前的人,看上去是个跑腿的,但是衣着精致,想必身份也不一般。那书童很是恭敬,说道:“奴才是太子殿下的人,名叫同砚。”
苏氏一听这是太子的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太子?”
随即面上浮起笑容,“原来是同砚大人,不知道同砚大人来,可是太子殿下找妾身办事?”
“倒是有一事。”
同砚呵呵地笑着,将手中精致的锦盒递给了苏氏,“劳烦夫人将锦盒转交给大娘子。殿下知道大娘子烫伤了手,女儿家身子娇贵,自要多注意些。”
苏氏闻言喜出望外,接过了那锦盒,“太子殿下厚爱,真是月儿的荣幸啊。”
“苏夫人多言了,日后都是一家人,这是应该的。”
同砚说,“那奴才就先退下了,还望苏夫人照顾好大娘子的身子才是。”
“自然自然。”
苏氏笑的合不拢嘴,“那我便不多送了,同砚大人慢走。”
待同砚走后,苏氏宝贝似的摸了摸锦盒,乐呵呵地往回走。太子这样,想必是对苏弥月有点意思,虽说苏弥月不比云姝养的好,可是脸蛋是天生的,要论长相身形,那都是云姝那个蠢货比不上的。如此想着,苏氏更乐了,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而拐角处,一婆子端着汤药,将一切尽收眼底。另一边,云娓已经回到了住处,换下了衣服。瞧着丫头将那一抹鹅黄带下去,云娓可惜地摇摇头,“又弄脏了一件衣服,真是可惜。”
画棋贴心上前,将手中的茶水递给了云娓,小声道:“虽是如此,但今日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云娓嘿嘿笑着,一手接过茶水,一手轻点了画棋的眉心,嗔笑道:“你可别太得意了,日后还需谨慎小心。”
画棋乖巧了应下,便替云娓重新梳了个发髻。云娓轻抿了口茶,便似乎想起了什么,将茶水放到了桌上。“对了,张嬷嬷那收回了多少银钱?”
云娓问道。画棋仔细地想了想,答道:“不少呢,少说也有二百两了,加上金银首饰这些东西。”
云娓点点头,说道:“她偷去的那些个首饰你想办法拿出去当了换成银钱,然后去外头做件衣裙出来。”
“小娘需要衣裙,府里的绣娘可不比外头好?”
画棋问。“你照做便是,到时候自然会明白的。”
云娓看着镜子里尚还稚嫩的自己,说:“不出几日,应该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画棋从身后瞧见云娓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便也没多问。这几天是难得的安静,云娓每天就照例去给谢蓉华请安,日后回自己屋里看书写字,偶尔也会出去外头走走,日子说不出的安逸。这天一早,云娓照常带着画棋去给谢蓉华请安,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屋子里有瓷器落地的声音。与其说是落地,不如说是被摔的。云娓很识相,一般这个时候,她都是等在外头,等里面的事情处理完了才进去的,于是竖起耳朵,安静等着。“我才是主母!是月娘的母亲,你不过是个妾室,出生低贱,她的亲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云娓听见里头谢蓉华动怒的声音,大概也就猜了个七八了。苏氏哭声传来,隐隐约约的,云娓也没怎么听的清楚。只是过了许久,谢蓉华又说:“痨病鬼怎么了?那也是个正经御史的嫡子,苏弥月一个贱人所出,能嫁入那么好的人家,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你在做什么?”
云娓听的起劲,却未察觉身后云谜山的到来。云娓被吓了一跳,见着云谜山,低下头,小声说道:“母亲动怒了,女儿不敢进去。”
云谜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拔腿走进了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