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昊瞧了眼云娓身上的衣服,问道:“这是霓裳阁的衣裳吧?我与霓裳阁的掌柜还算熟悉,不若让霓裳阁再给小娘做一件新的。”
云娓却摇了摇头,“不必劳烦王爷,不过是件衣服罢了,回去补补也还能穿,今日原也是我不仔细,未看清前头有马车。”
闻言傅文昊笑了,少年笑的如沐春风,连画棋都沉醉了,不得不说,傅文昊是众多皇子中生的最好看的。有个词叫做男生女相,大抵便是如此。傅文昊的好看,是似男似女般的好看,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多日不见,云小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傅文昊笑着,尤记得当初的云娓是那般的胆大活泼,与如今是大有不同,“之前与云小娘一处,还是在四皇兄的梅花宴上呢!”
云娓仔细回忆,才想起傅文昊所说的梅花宴上是在傅闻亦和云姝的旨意下来之前,冬日在城郊的梅林中。京城很少下雪,那一日却很赏脸下了一场雪,云娓一身单薄的舞衣,在雪花红梅中给傅闻亦跳了半日的舞,后来回府后受了风寒,足足在床上躺了十日才见好。一切都太过久远,远的云娓都忘了,那日的冰冷是如何的刺骨了。见云娓神色略有一丝伤怀,傅文昊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前些日子春日宴,我奉命去了江南剿匪,所以……”云娓自然知道傅文昊想说什么,微微一笑,“原来如此,那王爷可就错过了宴会上许多贵女呢。”
“左右也就那些姑娘,没什么好见的。”
而傅文昊见云娓还与自己开玩笑,心下也放松不少,毕竟云娓因为傅闻亦的婚事还自尽了,如今自己要是揭人伤疤可真是太不应该了。说话间傅文昊将腰间的粉白相间的玉佩取下,递给了云娓,“剿匪的时候救了名商人的幼儿,这胭脂配是那富商的夫人给我做谢礼,说日后若需帮忙,便去找他们。”
云娓却摇了摇头,“王爷,这是您的东西,我不能收。”
可傅文昊却不依,伸手将云娓的手拽起便将玉佩塞到了云娓手中,“那是江南的首富,在京城也有产业,若是云小娘缺钱,可随时去取,伙计见着了这胭脂佩,自然不会多问。”
云娓有些心动,可嘴上还是推诿,“殿下,这我属实不能收。”
“今日弄坏你件衣裳,我知你在云府的难处,这玉佩我也用不着,正好给你赔罪了,今日我还赶时间,便先走了。”
说完,傅文昊似乎怕云娓将胭脂佩塞还给他,急匆匆便回了马车,扬长而去。云娓低头瞧着手中的胭脂佩还散发着些许温热,竟还是块暖玉。画棋则是好奇地看着那块玉佩,惊讶道:“小姐!奴婢知道那江南的首富,京城一大半的钱庄都是他们家的,涉及到方方面面的生意,当铺、香料、布料都做的很好。”
“大半的钱庄?慕容钱庄?”
云娓好奇地看向画棋。画棋捣蒜般地点着头,眼中满是激动,“正是呢!”
云娓仔细地瞧着手中的胭脂佩,得意一笑,“若真如此,那我刚刚便是被撞的头破血流,也是值得的。”
——云府,书房。“还请太子殿下安心,武敬候回京的消息臣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不出几日便有结果,殿下安心,有臣在,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云谜山和傅闻亦此刻正坐在书房里,四周把守严密,飞不进一直苍蝇。傅闻亦心中烦躁,纵使杯中的茶凉了也没心思动口,“有云大人在,本宫自然是安心的,只是此事还需尽早查出,我们好做防范。”
云谜山点头,“是,太子殿下安心。”
“昨日连同回京的,还有八弟,他此处剿匪事情处理的很好,更引得父皇青睐了。”
傅闻亦不满,“先前派人去作乱,你不是跟我说不会让他活着回来吗?”
云谜山心下一惊,瞧着傅闻亦那暴戾的面容,立马起身跪下,“殿下恕罪,如今皇上那边的人盯得紧,我们这边的人下手也得看时机,而且傅文昊本身武功不凡,很难得手。”
傅闻亦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云谜山,强忍着压住心中的怒气,上前去将云谜山扶起了身,“云相起来,不必如此,本宫只是一时气极,加上武敬候突然回京,心中烦闷罢了。”
“是,臣明白,殿下不必烦心,臣会着手安排好一切。”
云谜山只觉背后一身冷汗,这会儿也不敢松一口气。傅闻亦叹了口气,“便如此吧,本宫相信你的能力。”
“是。”
云谜山始终低着头,不敢抬眼去看傅闻亦。这边云娓带着画棋回到了侯府,便见着了云府大门停着的马车。“小娘,是太子殿下的马车。”
画棋探寻的目光看向云娓,心中还担心着云娓会因此难受。没成想云娓只是淡然一笑,说了一声,“我知道。”
云娓想着,停在这儿,大概是为了来接苏弥月一同出去的吧。不过傅闻亦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来找云谜山的,毕竟武敬候回京,傅文昊也剿匪归来,想必傅闻亦此刻一定很焦虑,担忧武敬候为何回京,担忧傅文昊又得皇上青睐。前世云娓喜欢傅闻亦也对他多番纠缠,傅闻亦也跟她逢场作戏,借着与她之间的暧昧关系冠冕堂皇地到云府来找云谜山议事。议完事后便带着云娓出去大张旗鼓地游玩,以此蒙蔽外人,他去云府只是为了她,再没有别的勾结。云娓深深地看了门口富丽堂皇的马车,心中毫无波澜。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云娓将那胭脂佩放在手中看了又看,心中不禁暗叹,这胭脂佩真是个好东西,不愧是江南的首富啊。今日采买的东西都让店铺的伙计帮着送到云府,这会儿画棋点好东西确认无误后,便进了屋。见云娓正倚在床边,透过阳光看那胭脂佩,画棋嘿嘿地笑着,“小娘今日出门真是不错,又结识了郡主,采买了东西,还得了这么个宝贝。”
云娓一抬眼,笑道:“这东西你可得给我保密,别让人知道了,万一被抢去可就糟了。”
尤其是云姝,云姝最喜欢这种好看的小物件了,瞧见了指不定要跟自己抢了。云娓如是想着,又说道:“你找个荷包,将这胭脂佩放好。”
“是!”
画棋乐呵呵地转身去找了荷包。云娓则是仔细观察着胭脂佩,只瞥见玉佩中央刻着一个小字,云娓放到阳光下透过日光仔细观察,才看清楚那玉佩上的字——“婳”。画棋将荷包拿过来,便见着了云娓在日光下瞧着玉佩,上前问道:“里头可是有字?”
云娓收回玉佩,侧头看向画棋,“你怎会知道这玉佩上会有字?”
“外头经商的都知道,奴婢有一次给小娘采买香料,听那掌柜的与别人说道的,据说这胭脂佩里头都用了特殊的法子将字刻在了里头,好像是个‘婳’字,听说是那江南富商的女儿的闺名。”
“竟有此事?”
云娓翻转着手中的胭脂佩,“不过这般也好,别人便做不得假,这法子还真是别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