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娓照常去了趟敬武侯府探望凝儿。敬武侯夫人笑吟吟地迎她入座,又端上热茶招待。两人闲聊了些家常后,敬武侯夫人才缓缓道:“听凝儿说,前日多亏你化解了那件乱子,真是万分感激。”

云娓忙谦虚几句,又细细述说了事情经过。敬武侯夫人听后沉吟片刻,道:“我这女儿,总爱冲动行事,给你添了这等麻烦,真是过意不去,今后我会严加约束,不再让她乱跑。"云娓忙说:“娘娘言重了,凝儿的事,我们也责无旁贷。今后会更加看紧她,不再让她独自外出。”

敬武侯夫人点点头,叹道:“就望你多多照拂她了,我这女儿性子你也知道,都听你的话。”

云娓忙应下。两人又温言细语地叙了一番,这才告辞。走在回家的路上,云娓还在思索这次谈话的种种细节。她隐隐感觉,敬武侯夫人的话里有话,似在试探她对凝儿和慕容霄的看法。想到此,云娓不禁微微一笑。她决意会全力支持两人在一起。路过集市,云娓正想着买些雪梨回去,就听见旁人议论纷纷:“听说王爷近日脸色不佳,不知是何缘故。”

云娓闻言微微一震,心中隐隐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她想起前些日子里傅瑾见面时的沉默寡言,似乎这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云娓犹豫片刻,还是买了雪梨打算送去探望。她告诉自己,这仅仅是出于基本的礼节。来到傅瑾府第,云娓稍一整理衣着,便请门房通报。没过多时,傅瑾便亲自来迎接。云娓远远地见他神色清冷,脸色似乎并无异样。她上前躬身行礼,将雪梨礼节性地送上,问候了几句便告辞离去。傅瑾目送她离开,眼中似乎有些兴味。回到家中,云娓稍感尴尬。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特意去探望,又为何匆匆离去。这一举动似乎越发昭示了她内心的所思所想。转天,云娓照例去玉珍楼。才进门,就见到了坐在廊下喝茶的傅瑾。云娓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地走上前问好。傅瑾点点头,淡淡地说:“多谢你昨日的雪梨,甜美可口。”

云娓连忙摆手,说这是应该的,不必谢。说完,她便匆匆去忙自己的事了。傅瑾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饶有兴味。这日云娓处理事务尚算顺利,就是总感觉背后有道视线黏在她身上,让她格外不自在。待一切结束,云娓整理妥当,这才告辞。她刚走到玉珍楼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她身后唤道:“云姑娘,稍等片刻。”

云娓一惊,回头见是傅瑾。她忙停下脚步,问他有何吩咐。傅瑾上前两步,开口道:“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家。”

云娓慌忙摆手,说自己有车驾送。实则她对独处傅瑾有些畏惧。傅瑾不容分说,很快就安排了车驾。两人在有些尴尬的氛围中踏上了归途。到家后,云娓忙跟傅瑾道谢。傅瑾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驾车离开。云娓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绪难平。这日,凝儿忽然拜访云府,还带来了慕容霄。云娓见两人神色严肃,便也收起笑容,让人准备了茶点,请两人就坐。凝儿犹豫片刻,才道:“姐姐,我昨日听侍女们说,王爷最近频繁出入玉珍楼,不知是何缘故?”云娓一惊,她也不明白傅瑾的用意。稍一思索,她便把最近的情况说给两人听。凝儿和慕容霄听后皆是一惊,且面有难色。“姐姐,你必须小心。我们担心王爷对你存有别的心思。”

凝儿忧心忡忡地说。云娓沉吟许久,才缓缓开口:“王爷的举动,我也看不明白......你们放心,我会加以防范的。"三人讨论了些对策,这才安心地散去。这日夜里,云娓辗转难眠。她反复思量着傅瑾的种种行径,却仍然无法看清他的内心。第二日清晨,云娓照常去了趟玉珍楼。营业前她检查了货物盘点,一切如常。不多时,傅瑾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熟门熟路地在廊下坐下,吩咐人上茶。云娓见他来了,也不好与他明目张胆地疏远。只得忍着复杂的心绪上前斟茶。傅瑾微微抬眼,漫不经心地说:“今日的茶,似乎不及昨日的醇香。”

云娓错愕,她分明记得,傅瑾昨日并未在此饮茶。只一瞬,她便明白傅瑾是在挑衅她。云娓稳住心神,恭敬地回道:“多谢王爷提点,我去重新沏一壶。"说罢,她便托词去了内间。傅瑾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似有似无地勾起一丝弧度。这日傅瑾坐了整整一上午,待太阳西斜才起身告辞。他离去时,云娓松了口气,却也十分疲惫。她实在看不明白,傅瑾这样反复无常的举动,到底是何居心。回到家中,云娓将一天的种种告诉云姝。云姝眉头紧锁,她也觉得傅瑾的行径十分可疑。“如今看来,傅瑾对你的兴趣已然昭然,你必须住分寸,万勿被他金屋藏娇的外表迷惑。”

云姝严肃交代。云娓一一应下,内心却很不是滋味。她不解傅瑾的态度变化,也弄不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一夜未眠,次日云娓起得很早。她决意要和傅瑾摊牌,把话说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