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纪耀的身体,竟然跟纪耀司的一样结实有力。却让她充满恐惧。“呵,宝贝儿,你知道我策划了多久才等到今天吗?怎么可能不碰你。何况,纪耀司都不要你了,你给我享受享受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因为我恨你!”
“卑鄙!恶心!以前我真跟你这种人在一起过吗?!”
纪耀欺身吻上去,却偏偏放过她的嘴巴,任由她骂。慕夏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纪耀的身体比她强壮太多,她还喝下安眠药,难以提起劲,轻易就能被他制服。她咬着唇别过脸,纪耀偏要掰过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宝贝,你又不骂又不挣扎,让我很没乐趣。”
慕夏始终不说话,即使面对着她,也放空目光,不让他出现在自己视线的焦点中。她有些恨安眠药彻底起效的时间太慢,否则用不着头脑清楚地承受他的侮辱。可她更恨失忆的自己。为什么一点东西都记不得了,至少可以避免被人玩弄于股掌中,或者至少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自己。曾经最好的哥哥为什么出卖她一次又一次;她的双胞胎姐姐又是如何跟她喜欢的人相恋;纪耀对她的恨源于何处。好像过了一世纪那么长,她的睡意渐浓,而纪耀终于餍足,捡起衣服慢条斯理地穿上。慕夏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纪耀挑起眉,嗤笑:“又不是第一次,哪个地方我没见过碰过,在我面前害羞就没必要了。”
慕夏一声不吭,屈辱的眼泪如注。“呵,很难受对吧?难受就对了,我就是让你痛苦,让你的心也千疮百孔,体会我经历过的痛。”
纪耀挑起她的下巴,拇指划过她的眼底。“慕夏,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我恨不得你去——”死。最后一个字已经到了舌尖,纪耀胸口猛地一窒,他迟疑了半秒,还是没有说出来。慕夏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见他离开,猛地开口:“你别走!”
“纪耀,究竟我欠你什么,你说清楚!我究竟做了什么,你非得这样对我才能泄恨!”
她的话像是踩到了纪耀的禁区,他那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瞬间被击破。赤目怒视,刀子一样的眼神扎在慕夏身上。他怒吼着:“因为你是害人精!所有人都被你害死了!我就算是强你,骗你怎么了?都是你活该!”
“慕夏,你这些痛苦都是自找的!跟我的痛比起来,你的痛还没有十分之一!”
慕夏瞬间没了声,眼泪不停地掉落,整颗心好像被磨碎了,化成灰烬,只留下胸腔满满的痛。她害死了谁?所有人是那些人?他们怎么死的?雪崩?好像是雪崩。不知道埋藏在哪个角落的记忆隐隐冒出一些踪迹,她始终抓不住。这一天内发生太多事,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慕夏都彻底疲惫。她想努力抓住记忆的踪迹,却先一步昏睡过去。纪耀看着她失去知觉的模样,心脏突然涌出陌生的痛,摧枯拉朽地袭遍整个胸腔,让他呼吸都牵扯到痛源。他跌退两步,屈膝后背抵着墙,身子佝偻地看向天花板,眼眶微红。“喂,你该出来了。纪耀司,你快出来,老婆你还要不要了。”
他自言自语着,试图叫醒沉睡在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然而过了很久,他都感受不到那个灵魂。他会就此消失吗?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怕了,连忙打电话给柯风。“你在家吗?”
“出来了,在医院,阿文这里。”
挂了电话,他安排了一个保镖在这儿,火速赶去医院。他的步伐急促,来到病房门前,连门都不带敲就直接推开门闯进去。里头的人也被惊到,放下手里的文件,淡漠地抬起头。“阿司,你再急也该敲一下门,而不是直接闯进来。”
“哥。”
纪耀文放下文件,淡淡打量了他一遍:“怎样,是不是出一口气了?”
“我……”脑海中闪过慕夏悲痛欲绝的模样,他胸口又钻出一阵撕心的痛。“柯风呢?他不是在你这儿吗?让他帮忙将另一个人格弄出来。”
“等着吧,他有事要做。你也最好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否则终归还是要你处理的。”
纪耀文往杯子里丢了几朵卖相完好的菊皇泡茶,也没去看文件,而是看在窗边,看向遥远的夜空。哪儿有什么双胞胎,只不过是一个人的两个人格。一个对她至爱,一个对她至恨罢了。他是纪耀司亲哥,这几天一直都是第二人格的独角戏,他也帮了忙,让慕夏以为有两人,甚至以为自己还有双胞胎姐姐。这出泄恨的戏演到这一幕,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安眠药的作用,现实的痛苦没带到梦里,慕夏一觉安稳睡到天亮。半梦半醒间,她也记不住现实发生的事,只是隐隐感到有个温暖的怀抱拥着自己,那体温让她觉得舒服。然而,随着意识一点点恢复,她开始怀疑怀抱是幻觉,又隐隐想起现实里一堆堆复杂的事,眼泪不由自主从眼皮底下流出。一只干燥的大手缓缓在他眼底掠过,带走潮湿的泪痕。慕夏终于察觉到身后的怀抱不是幻觉,她猛地睁开眼,泪眼迷糊之外是一张熟悉的脸。她恍惚着,不知道是纪耀还是纪耀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