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仅仅是开始,要在未来十年间将义务教育覆盖到全天下,实现华夏文化圈的“统一高考”,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太多,学术宫的天下攻略也才迈出了第一步而已。 学术宫总算如预想那般开始运转起来,朱樉却愈发地忙起来。 本来按他的想法,卸下执政之位转到学术宫,就可以安心搞搞教育和研究,“教员”的那个教员梦也正合他的胃口。远离权势的旋涡,远离功名利禄,远离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潜下心来好好做一枚“种子”,哪怕是一片为华夏文明这棵大树提供些许营养的落叶,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可事与愿违,学术宫的协正并不比周室的天官冢宰要轻松。他既是九宗的“保姆”,协助各宗制订发展规划、协调人员物资分配、调和各自纷争;又是招生办主任,生源的开辟、资格审核、安置管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他还是教务长,从教学大纲到教材审定、从课程编排到师资分配,几乎都无法置身事外。 学术宫是一个新生的事物,而且从其诞生的那一刻起,就面临着复杂无比的局面。 在内部,既有各派各系的思想分歧和“旧怨新仇”,又有朱樉引华领下产生的各种新思潮,其分门别类、融合联通都不是简单的事;在外部,各成员国也是“心怀不轨”,要让学术宫按预想那般在各国落地生根、开枝散叶,绝不是靠那一纸协议就能达成的。 幸好,朱樉还拥有一个超级豪华阵容的“诸子天团”,其间的波折虽然不少,稍稍有点空闲之后,朱樉这才有机会抽出点时间来关注一下自己最感兴趣的科研和教育。 在学术宫的良好氛围下,各项科研的开展正呈现出百花齐放的局面: 各国最关注的冶炼技术方面,更成熟、效率更高的冶炼手段正稳步推进,金属提纯、合金配比、锻造方法等相关专利库几乎每天都在更新,甚至已经出现一级专利不到一月就“降等”二级专利的例子,而且还有品类扩大和周期缩短的趋势。 这或许就是初级理论体系构建之后,必然会产生的现象,不再完全靠运气和偶然,而是在探寻出规律的基础上,有的放矢地去开疆拓土,效率的提升简直就不是在同一等次。 除了工业,农业、医药方面也开始更加规范和系统化,种子的培育、各种作物之间的影响关系、药物萃取提纯、人体结构体系的探索也带动了病理学的进一步发展。 这还仅仅是开始,一待朱樉期待的聚天下之英材而育之,用之的目标实现,必然会引来井喷式的爆发,再辅以学术宫的教育推广体系,对整个文明的深度影响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朱樉却无奈地发现,目前进行的很多科研项目,他都开始“看不懂”了,即使想利用穿越者的优势指点一二,也不知道从何着手,成了彻彻底底的外行。 甚至在他以为领先于人的蒸汽动力方面,学术宫的相关专业人士也把他甩在了后面,毕竟他知道的也仅仅是一些皮毛,与这些从实践中不断成长起来的人相比,同样不具备多少优势。 被多个项目组嫌弃,甚至连孔德等人都有点受不了他“太不现实”的指导后,朱樉只好尝试一下去上上课,可没想到却掉进了“坑”里。 朱樉虽然努力想要建立起一座“现代”的大学来,不过一来他自己都没上过一天大学,对大学到底是什么样只有粗浅的认识;二来时代的差异这么大,自然也不可能完全与后世的大学采用相同的模式。 首先为了不至于厚此薄彼,陆续进入大学城的第一批大学生并没有划分“专业”,第一年要听完九宗的所有基础课程,根据学业情况和个人兴趣,到第二年才会进行双向选择来决定自己的方向。 其次是老师同样也没有明确专业和教授课程,这一方面是有不少人属于身兼多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照顾九宗实力并不均衡,为其后的宗际借用留下空间。 除了像数学、物理、化学等通用课程外,其他的课程几乎都处于“自由发挥”状态,比如同样是儒宗入门课,孔子讲来是一套,梦孜讲的又是另一套,换成其他人可能又有所差别,甚至同一个人讲的几次都不一样。 首签几国加上陆续跟进的七大强国,自愿加强制选拔的第一届大学生总人数已经达到六千多人,按四到五十人分为一班,每个宗的基础课程一节就要安排至少一百多课时,多的要数十节,少的也超过十节,而这么多的课时当然也不可能由一个人来承担。 当然,受此前开放大学的影响,学术宫普遍还是采用大课制,几个甚至十几个班同时上一节课的现象也极为普遍,开学几个月后,哪些人的课受追捧,哪些人又倍受冷落便非常明显了。 虽然每一个学生都得听完九宗课程,但听谁的课却有自由选择的权力,开始还只能被动地在指导师的安排下听课要,可不久后就出现受追捧的千人大会堂也能坐无虚席,而受冷落的则百人小课室亦空旷无人的现象。 朱樉正考虑自己找门什么课来上上之际,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计冉 又一次“翘班”了,他在道宗担任的课找不到人去代。 好不容易给计冉 套个宗正的职位,又让他在道宗兼着宗佐,可这家伙根本没有半点改变,仍然像之前那样我行我素,若真要给他“考勤”,只怕是惨不忍睹。 数宗倒还有几个得力宗佐帮他顶着,道宗这边的情况就比较特殊: 不少学生冲着朱樉的名气去听课,不久就寥寥无几了。 如此,道宗的课程就落在了计冉 、杨竹、尹喜和慎到这四大弟子头上。 杨竹和慎到都是稷下名士,听课的人自是越来越多,只不过两人所兼事务也不少,只能偶尔抽空才上那么一两节,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弟子代劳。而尹喜又比较特殊,每次与人交流都极具“风险”,所以大家也不敢让他去上课,免得搞出什么麻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