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莫宇宁冷声，“王董事。有句话说得好，种下什么因，就会得到什么果。今天的事情，我全都记下了。来日，我再向你们讨回这笔债。”

话音落下时，莫宇宁和南悠悠的身影已经消失。王董事怔然看着他们身形消失的方向，眼神渐渐阴郁。他原本是想给南悠悠一个教训，让南悠悠知道，他们这些老骨头，才是南华国际真正的中流砥柱。可谁能想到，南悠悠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要不是因为南悠悠的举动过分了些，他又怎么会授意江甜，好好修理南悠悠一番。所以说到底，今天的事情都是南悠悠自己的不对。是她咎由自取！他对南悠悠，倒是没什么畏惧的情绪。只是，莫宇宁那边，倒是不容小觑……王董事想着这一切的一切，渐渐出了神。江甜不安地站在旁边，低头拧着手指。她犹豫了半天，小声叫了一声：“王爷爷。”

“哎。”

王董事怔了下，抬眸看向江甜，眼神里多了几分慈和宽厚，“甜甜，怎么了？”

认了江甜这个没血缘的孙女之后，他对江甜的称呼都亲热了几分。“没什么。”

江甜小声，“我、我只是觉得，很愧疚。”

“愧疚？”

王董事挑了挑眉，“你愧疚什么？”

“我……”江甜抿唇，“要不是因为我，您和悠悠姐的关系，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王董事摇摇头，笑了：“放心吧，甜甜。以南总那样强势霸道的性格，即使没有你，她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这些人的。”

“真的吗？”

江甜小声，“我还以为，悠悠姐是个好人。”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南悠悠不是什么好人罢了。对于江甜的意思，王董事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表面上，他没有必要戳穿，只是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南总都是我们南华国际的总裁。咱们啊，没有要跟她计较好坏的必要。你说是不是？”

“嗯。”

江甜想了想，问，“王爷爷，其实归根结底，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要进董事会才闹出来的。要、要不然，我干脆就别进董事会了。”

江甜说着说着，也有点心虚。她当然是想进董事会的。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只是，也不知道王董事能不能听懂她的以退为进。若是王董事真的顺水推舟，绝了她进入董事会的想法，那就完了！想着想着，江甜又急忙加了一句：“真的。只要董事会能修复跟悠悠姐的关系，我付出什么代价，都是愿意的。”

王董事人老成精，怎么会听不出江甜的潜台词。一听这话，他顿时就笑了，慈眉善目地道：“甜甜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们董事会和南悠悠的关系，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好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先下去休息吧。”

“我知道了。”

江甜心里也清楚，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她点点头，懂事地退下。江甜走后，许多董事齐刷刷地聚集在王董事旁边，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王董事，刚才南总那是什么表情啊。”

有人忍不住抱怨，“江甜不就是往她身上打翻了一杯酒吗，她至于吗。”

有人很赞同地点头：“就是就是。说到底，什么南华国际的总裁，手里又没有什么太大的实权，不就是给咱们董事会打工的吗。南悠悠也是自视太高了，她该不会以为，她是莫总那个级别的总裁，能把整个公司都攥在手里吧？”

“没错。要是惹急了咱们，咱们就干脆让她滚蛋！”

一群人说得义愤填膺。王董事听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微笑：“好了。不管怎么说，南悠悠都是个小孩子。咱们一群大人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你们说是不是？”

“可是，王董事！”

那群人当然不服，“南悠悠她也太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了——”“好了好了。”

王董事笑着挥手，“咱们呢，不妨再给她一个机会。不管怎么说，先让江甜成为公司董事吧。你们说呢？”

一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点了头。“也好。”

“那就按王董事的意思做。”

这群人对江甜的兴趣，其实不大。不管新继任的董事到底是不是江甜，他们都没什么意见。只是，继任他们现在跟南悠悠的关系不好，而江甜又恰好能恶心到南悠悠。那他们，当然也就不吝于这样做。王董事微笑淡定：“好，那就先这样。大家都散了吧。”

王董事的话，就是一锤定音。一群人一听，就都散了。所有人都离开后，王董事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酒。他低头看着那杯酒，苍老布满皱纹的脸倒映在酒里。良久，王董事冷哼一声，把那杯酒一饮而尽。“南华国际，哼。”

王董事冷哼，“不管这南华国际的创立者是谁，只要我还是董事会的人，就得听我的。”

……另一边。莫宇宁拉着南悠悠走出宴会大门，一路上，下颚都绷得死紧。南悠悠起初还沉浸在被莫宇宁救了的感觉里，没反应过来。然而没过多久，她的手就渐渐泛起了一阵阵的抽疼，有些受不了了。“莫宇宁，你等等。”

南悠悠忍不住叫他，“停一下，我的手好痛……”莫宇宁的脚步一下子顿住，松开南悠悠的手。南悠悠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他坚实的后背上。她顿时捂着鼻子，痛得流出了眼泪。莫宇宁分明听见了背后的沉闷响声，却没有回头。他僵硬地站在原地许久，沉声叫她：“南悠悠。”

“……呜。”

南悠悠有些哀怨地应了一声。莫宇宁冷声问：“刚才为什么不叫我。”

南悠悠愣了下，没明白：“什么？”

“我在问你。”

莫宇宁回过头，冷声，“被人为难了，为什么没叫我过来？”

原来他是在问这个。南悠悠有点委屈地小声：“我记得，你公司那边好像也有事。所以……”莫宇宁冷笑：“所以你就没叫我，是吗？”

南悠悠低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