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白的身子本就很轻,被苏云瑶这样重重地一推,便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顿时感觉脑袋一阵钝痛,随后便头晕目眩。南宫九渊的脚步已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半步,可最终还是撤回了脚步,因为苏晚风立即跑了过去将钟白的身子揽在了怀里。“你胡闹什么?!”
苏晚风转过头对着苏云瑶,语气极具怒意,一双眸子直直的刺向苏云瑶。双手将钟白小心的护在怀里。苏云瑶吓得手足无措,同时又故作硬气。“皇兄……我……本来就是她的错,你凶我做什么?”
钟白缓缓撑起身子,额头上立即显现出那一块方才被撞到的血迹。这块腥红的血迹在她光洁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异常显眼。虽然头又疼又晕,但她却没有皱过一丝眉头。“云瑶公主,我并没有得罪过你什么,你何故要处处为难于我?今日还不惜用那紫玄玉来陷害我,你这种把戏我早已一眼就看穿了,只是懒得与你计较。”
苏晚风看着钟白额头一块血迹,眉头皱的更深了,轻轻的护住钟白的身子。钟白本欲推开他,可此刻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你……你休要诬陷本公主,本公主怎会去陷害你,况且还是拿清沐哥哥送于本公主的东西,便更加不会了,本就是你偷的,你便莫要再转移话题了……”“住口!”
苏晚风忽然间开口,打断了苏云瑶要说的话。“皇兄!”
苏云瑶不甘道。“清沐,将这丫头给本殿带下去!面壁思过几日,不准她再出门!”
“皇兄!”
苏晚风懒得再看她,招了招手示意将人带下去。苏云瑶再怎么不服气,也不敢违抗皇兄,今日皇兄竟然没有帮着自己,以往遇到别人欺负她的这种情况,他都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可今日却为了那个女人,不但吼她,还打她耳光,真是不能咽下这口气,心里越发的想要对付钟白了。苏云瑶临走之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钟白。但钟白却看也没看她,因为此刻实在是太晕。“天倾,你怎么样了?”
钟白此刻再也撑不住,脑袋不受控制的倒在他的胸口,身子也没有力度再站立。“天倾!”
苏晚风大声的喊叫一声,摇着钟白的身子。而这一声让南宫九渊的脚步顿了许久,预备转过身子,可却被身边这人扯走。苏晚风轻轻的将钟白的身子抱了起来,她的身子细软无骨,额头又被撞伤,毫无生气的倒在他的怀里。苏晚风的步伐有些着急,将钟白的身子直接抱进了房中,立即与她包扎伤口。许久之后,才将伤口清理干净,包扎整齐。看着钟白那张昏迷的脸,苏晚风温柔的将她的手握住放在嘴边亲吻着。眼神也是温柔似水。轻柔一吻落在她苍白的唇上。“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日后任何人都不会再伤害你了。”
一天一夜后,钟白才慢慢转醒,额头的伤一阵阵的疼。她撑着床起了身,缓缓下了床,脚步也有些虚浮,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前的人脸色苍白的可怕,额头缠着一缕白色的布条,头发也乱糟糟的。钟白表示很崩溃。坐在镜子前有些无措,她需要做什么?身子虚得能一推就倒。觉得自己无比的弱,被人那一推就爬不起来了,现代的时候她的身体也没有差到这个地步啊。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伤还疼吗?”
这声音又是毫无征兆的出来,听到这声音,她是如何都能识得出来的,根本不需要扭头去看。又是这一句,记得上次他开口说的还是这一句,只是这次他是替谁问的。静静的坐在那椅子上,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他。是的,她的确是赌气了,如何都认为失忆后的他不再是以往的他了,想不通,也不愿去想。那日的事情她并没有忘记,反而记得还很清楚,他为了那个满口谎言的女人竟然质问她。心力交瘁。忽然不知道此刻她还留在这北辰要做什么了,寻回那人?可早已物是人非,她是不愿意强迫任何人去做一件他不愿意做的事情的,既然他自己都不愿意想起以往的事情了,那么她还强迫人家做什么。钟白依旧没有理会他,将那人当做是空气,未给过他一眼。虽然从镜子里可以看见那人,但是她似乎都不愿意用眼神去扫射那一方。抬起双手,预备将额头的白布拆掉。可刚要动作,那人却走过来从她手上接过那布条。钟白愣住,手停在半空中,忽然间想起以往他多次为自己治伤时的情景,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么撩人,眼前也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个时候,他是那个绝世出尘,气质迷人的九王叔,都可以做到亲自为她治伤。而此刻……他又是在为谁?此刻他是那公主的驸马爷,身份再不相同,也并无可比性。明明那一日还在帮着那云瑶公主质问她误会她,此刻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可怜?施舍?还是替那公主收拾烂摊子?不再发愣,毫不迟疑的推开他的手。“不用你。”
语气冷淡而疏离。推开他的手,自己动手拆掉那布条。南宫九渊还是站在她的身后,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人,那眉眼越发清楚的印入他的脑海。将布条卸下,左眉上方便露出一块红痕,伤并没有好。那块红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显眼。但钟白并没有在意,而是从梳妆台上拿过木梳梳起了有些凌乱的发丝。完全就把他当透明人。“对不起,那日……”钟白手上的动作微顿了顿,他居然会给她道歉,若是以往的他,是绝不会这般轻易的说出那三个字的,着实是变了,变的她不认识了。“你是在替谁道歉?”
钟白问。南宫九渊许久都没有回答。“若是替她道歉的话,你便可以出去了。”
“替我,那日不该误会你。”
“误会?”
那何止是误会那么简单。“若是以往的他在,也定不会误会了去,那般显眼的谎话,别跟我说你没有看出来,对了,我忘记了……你不是他,也及不上他半分。”
听到这话,南宫九渊始终没有表情的脸终于皱了皱眉。钟白可能没有想清楚方才她说的那番话是有多伤人。“出去吧,看见你我的心更烦了。”
钟白面无表情道。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一下接着一下的梳着那乌黑的青丝,此刻,已被她梳的极为顺滑。南宫九渊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踏出了这间房。待南宫九渊出去之后,钟白才放下那木梳,放松一般的舒了一口气,身子也随着放松下来,若是方才不是手里还捏着这一把的头发,她可能就要冲上去质问了。只是……此刻,乃至以后都不能由得她处事再那般随意了,因为有些人有些事都不是她想的那般简单。南宫九渊出了门之后,心里像是隔了一个东西一般难受,方才听她说那话,他觉得格外的……伤人。她像是已经很讨厌他了。三日后,钟白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她需要出去透透气,若是过一段日子之后,他真的要与那云瑶公主成婚的话,他意已决,她也阻止不了,倒是觉得眼不见为净。可刚出了门,便被一人截住。“你去哪儿?”
苏晚风问。“回东陵。”
“为何?”
“没有原因,便是这里我呆的不惯,想呼吸呼吸东陵的空气了。”
“这里当真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东西?”
钟白没有回答。“你若走了那我们的成婚礼该如何办?”
“那本就不是真的,况且,你是这北辰的二殿下,想必会有许多女子愿意嫁于你的,所以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钟白看了看天色,天空飘着些许的云朵,想来午后的时候会来一阵暴雨。可再怎么样,她也不愿意再停留了,没有什么意义了,她是这么觉得的。直接从他的身前经过,不做任何停留。可就在下一秒,她的身子便被这人束缚住,动弹不得。苏晚风立即从身后将她的身子搂住,紧紧的搂在怀里。“不许走。”
“你松开我!”
“不松。”
钟白无奈,这人倒耍起赖皮来了。当真是黏糊的很,难道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吗?“你这是做什么?!快松开!”
“我若松开,你就跑了。”
难道他预备这样抱一天?“你先松开!大热天的怪热的。”
很别扭,这么多下人看着呢,他就没有一点主子的样子。“那你先答应我,别跑了。”
“好!答应你还不成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应了他,随后再想办法离开。苏晚风这才放开她。“我知你对于与我成婚的事有疑虑,我会给你时间,不逼你,所以你可以先留下来吗?”
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苏晚风,并不像是以往的嬉皮笑脸。“对于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当真,也不愿意去想,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钟白轻声道。“此刻你便需要当真了,我对你是认真的。”
苏晚风轻轻握住钟白的手眼神极为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