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线的下落依旧没有查出来,陆长离心里多半清楚,到了这个时候怕是已经查不出来了。皇宫里偷到主子财物的奴才不少,一夜的功夫便能捎带出宫去,东西只要出了宫,那便是犹如泥牛入海,再也寻不回来了。而没有了赃物,自然也查不出偷盗之人来。陆长离不在意这些事情,总归这件事也查不到她的头上,经现在宫里并不是什么金贵东西,慎刑司的人也不可能为了几缕金线而大动干戈,所以此事多半都是不了了之。过了晌午之后,殷嬷嬷将陆长离叫了出去。毕竟一天的时间都没有查出偷盗之人到底是谁,此时殷嬷嬷的脸色并不算好看。殷嬷嬷一向是个严厉之人,这些年来秀坊被她管的严丝合缝,骤然出了这种事情,莫说是上头不好交代,就连殷嬷嬷自己心里也是极为生气的。“嬷嬷。”
陆长离并不喜欢多管闲事,所以也没有多问,而是说道:“你找我过来是有事吩咐?”
殷嬷嬷说道:“这金线怕是已经出了宫了,你现在再去内务府领一些回来,这件事让其他人办我不放心。”
听到殷嬷嬷的话,陆长离当即就忍不住笑了,“嬷嬷难不成以为,有人敢在从内务府领会金线的路上,就能把金线给监守自盗了?”
陆长离这句话说的怪有趣的,即使是殷嬷嬷这样严肃的人,神情也松泛了许多,“我是怕别人应付不来。”
殷嬷嬷说道:“这次丢失金线之责在咱们绣房,去了内务府难免受挤兑,也就你这丫头牙尖嘴利,断断吃不了亏。”
“嬷嬷这是不想让别人受挤兑,专门派我过去受挤兑呢。”
陆长离笑了笑,“不过嬷嬷这也是看对人了,说不准本来只用三两金线,凭我这嘴皮子能领一斤回来呢。”
“快去吧。”
殷嬷嬷摆了摆手催促道。陆长离也不犹豫,抬步便去了。其实殷嬷嬷嘴上虽然这般说,但是陆长离是聪明人,心里自是有数的。她在绣房的绣女中虽然人缘不怎么样,但是嬷嬷们却对她都挺好。陆长离有钱出手大方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陆长离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只要是她愿意,断断没有讨好不了的人。没有人不喜欢听人说好话,就算是真有,也没有人会不喜欢银子。更何况,这件事殷嬷嬷既然是放心交给了她,那便是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虽然殷嬷嬷与她无亲无故,陆长离的这种想法未免有些可笑,但是事实却就是这样,不管殷嬷嬷到底是因为什么,总归都是一直护着她的。宫中内务府掌管着各宫的月例银子吃穿用度,一向是个肥差,甚至于宫里许多低位的嫔妃都巴结着内务府,她想要在宫里查到他大哥的消息,若是能有内务府牵线,想必会容易许多。陆长离脚步快,没多久就到了内务府。因着是月初,所以内务府的事情十分的繁多,陆长离也不着急,只是进去打了个招呼之后就静静地等在了一旁。绣房丢了金线本就理亏,就算是陆长离,也知道在这种时候要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