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清,你慢一点走,伯母扶着,你现在怀的可是我金贵的孙子,万事都要小心再小心……”“顾伯母,您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又不是易安的妻,这孩子名不正言不顺的,生下来也是私生子,总是要打掉的。”
女人柔柔弱弱的声音,娇软地像是棉花糖。“胡说什么!”
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呵斥道,“那个蠢女人不知廉耻的占着顾家夫人的位置,却连个孩子都怀不上,她早就该和易安离婚了,你才是配得上易安的人!”
说着,她抬起头,才发现,陆暖葵就站在她面前,她上下打量一番,眉头紧紧皱起:“见了婆婆也不知道打声招呼,这就是你的教养?”
“还有,”极其不悦,甚至理直气壮地,“你穿成这样,是要出去勾引男人吗?易安怎么就娶了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真是丢尽了顾家的脸!”
她不想和她们纠缠,是觉得浪费自己的时间不值得,可她们真当她好欺负了啊!陆暖葵掏掏耳朵,不屑一顾的看着她:“说够了吗?那现在轮到我了吧?”
说着,她用类似顾母的眼神,上上下下将姿容秀雅,柔软无骨的林瑶清扫一遍,“你就是顾易安在外面养的小情人,模样真是不错,能天生一副狐媚相也是不容易啊。”
“还有这个肚子,四个月有了吧,看形状该是男胎,不错不错,顾家有后了,只是啊,”陆暖葵比她高一个头,居高临下地贴近她,“只要我活着一天,哪怕他将来继承了顾氏,一提起出生,就永远都摆脱不了低贱和不光彩的字眼,因为他是他娘做小三时怀的种啊。”
“你你……”林瑶清哽咽着,只出口几个字,就已梨花带雨,越发显得柔软不堪。“反了你,”顾母抬起戴满玛瑙翡翠戒指的手,直直指着陆暖葵的鼻子,新作的钻石指甲恨不得戳到她脸上,“敢当着……”“手拿开!”
陆暖葵没等她说完,就一巴掌拍开她的手,“你父母没教过你,说话时指着别人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吗?”
“还总说我家教不好,你自己家教也不怎么样嘛,顾夫人!”
之前,她这个所谓的婆婆总是无缘无故地挑她的刺,还指桑骂槐地说她亡故的父母,陆暖葵看她是长辈,三番五次忍了下来,可现在时日无多,顾家也与她再无瓜葛,她再也没有必要忍耐了。“你说什么!”
顾母彻底震惊了,无法理解一向逆来顺受的媳妇,怎么敢忤逆自己,于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是不想再在顾家待下去了吗?”
“顾家有你这种纵容自己儿子在外面找小三,还理直气壮地带着怀有身孕的小三来找正妻让位的无耻婆婆,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顾母瞬间气地说不出话来,一副快要撅过去的模样。她是死也没有想到那个任她使唤,随意指责的出气筒媳妇,口齿伶俐起来,竟这样无法反驳。“你,”林瑶清咬着唇,“你怎么可以这样和伯母说话……”“闭嘴,这里最轮不到说话的就是你。”
陆暖葵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最后看她二人两眼,似是厌极,绕开几步,就想往门外走。可低垂眼眸的林瑶清,却神色一冷,故意挺腹,拦住了她的去路,抬头又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你不能走,要走的人是我。”
“我知道我是小三,你才是易安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这就去把孩子打掉,不会给易安添一点麻烦。”
说着,抬步正要往外走,突地眉头一皱,就捂着自己的小腹,一副寸步难行的样子,摇摇欲坠地要来扶陆暖葵。看到陆暖葵一脸厌恶地蹙眉,并且伸手,似是要拂开她,她心底暗喜,做好了她手一碰到自己,就就势摔倒的准备。眼睁睁看到这一切的顾母,也以为陆暖葵要推林瑶清,阻止已来不及,只能谩骂,“陆暖葵,瑶清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出了一点事,我一定不会饶……”却不想陆暖葵伸出手的同时,后退一步,肘部一转,作势要伸出去的手,反过来挡住了自己的额头,“这么大的太阳下……”与此同时,准备假摔的林瑶清,收势不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姿态滑稽又可笑。而陆暖葵的下一句话也落了音,“魑魅魍魉的下作手段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吧。”
顾母尴尬闭上嘴,只有几人身后的女佣们憋着笑,上前扶起了林瑶清。几乎是林瑶清一站稳,陆暖葵就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她的小腹上,要笑不笑的模样,“奉劝你一句,以后可不要再拿你肚子里的孩子冒险了,毕竟你唯一能依靠的资本只有他。”
“下次再当着我的面,这样作践……”顿了顿,陆暖葵收回手,语气又冷又阴,却转移了话锋,“别忘了,这世上最希望你流产的人,就是我。”
瞬间,林瑶清的脸色彻底苍白,只觉得被她手指点到的小腹,一点点开始发冷。“敢这样诅咒我的外孙,”顾母却逮着了由头,今天从见到陆暖葵,就被压着的怒火,习惯性地要透过巴掌发泄,“看我不……”几乎是她抬起巴掌的瞬间,陆暖葵冷冷勾唇,以比她更快的速度,抬手格挡,再反手用力一扇,“啪”地一声,一气呵成。而顾母捂着飞快涨红的侧脸,惊讶地一时忘了喊疼,等反应过来,才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你敢打我!”
“打地就是你,”陆暖葵紧紧盯着她的眼,“而且以后,你就乞求不要再碰到我,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你……”“这是你欠我的,三年来非打即骂的日子,比畜生还不如的待遇,以后,我陆暖葵都会一一讨回来!”
“最后祝你们这对臭味相投的小三婆媳,你们的丈夫永远都三心二意,金屋无数!”
言罢,她头也不回地踏门而出,所过之处,无一人敢拦。出了顾宅大门,陆暖葵忍不住回头望去,镂空花纹的大铁门内,是一座几经修缮,越发富丽堂皇的豪华别墅,是她待了三年的家。说是三年,又岂止是三年,算上她和顾易安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交情,她几乎是亲眼见证这栋原本只有三层的小洋房,一步步修建成巨型华贵到难以直视的程度。而如今,却与她再无瓜葛了。可她步子只顿了一顿,就大步往前走去,只觉如释重负。她不知道的是,当顾母和林瑶清一唱一和,满嘴对她的诋毁,进到顾家大厅,正准备和顾易安告状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名贵的画碎了一地,墨黑羊毛地毯上,隐隐的碎钻在水晶灯下莹莹发光,昭示出它完好时该是怎样耀眼。而顾易安就站在破碎的华丽里,满手的戾气,“她一定会后悔的,会哭着求着,让我重新娶她回来!”
森冷的字眼像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