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开始抖动,我看见,我们在往前行驶。明显,龙舟已经启动。刚开始速度不快,似乎是因为过重的缘由。随着时间推移,加之龙舟本身的动力,速度也快了起来。从船的二楼向四周看去,这才发现,周围的景物何等美妙。似乎是为了配合水龙会,庙河两岸,修建了许多古代楼阁,古色古香,别有一番风味。陈亮说:“林兄,你是不是认为,周围修建的楼阁都是拿来看的?”
我一愣:“怎么,难不成还有别的说法?”
现在的陈亮,倒是分外的耐心起来,热情地跟我介绍。庙河的水龙大会,不仅仅是庆祝旱灾化解,向水龙请愿。其实当年曾经说,发旱灾也是有原因的。他压低声音:“听说啊,是五羊城这边跑出来一只大尸,凡是这大尸所过这地,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而且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大尸……”我的脑子运转起来,开始回忆,以前在古籍上看到的东西。说实话,我倒是知道,有关旱魃之事,但也是上古传闻。据说旱魃现身,赤地千里,泥下全是红血,方圆百里,人畜死绝。当然全部都是传说,哪怕是我,也未曾亲眼见过。至于我师傅是否见过,这我倒是从没问过。“什么是大尸?”
我疑惑的问了一句。陈亮挠挠头:“别问我啊,我哪知道,据说是种很凶的脏东西……”“哎!不就是大尸嘛,我知道,我知道……”忽然,许墨在一旁抢答。我看向许墨,她的脸一阵的羞红,似乎还因为先前的事情,有些尴尬。我点头:“麻烦介绍一下吧,我对这些传闻向来比较有兴趣。”
见我同意,许墨才说:“五羊城早在明代,是一处兵家重地,因为此地北拒庙河,南有申阳大山,简单点说,就是易守难攻的地方……”我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庙河绵延数百里,横贯五羊城,形成天险,外部想要攻陷,非常的难。因为五羊城本就地势险,河流更是湍急无比。凭借当时的工业水平,想要横渡,本身就是一个难事。五羊城会成为兵家重地,我也并没有感到有多意外。许墨继续说:“万历四十七年,努尔哈赤起兵,萨尔浒战役里面,明军纠集大军,与其作战,最终明军三路军全部大败,李如柏一路退军,到了五羊城……为了断后路,留下约莫四千重甲,镇守关卡……”说到这里,许墨叹气:“但是金兵势猛,且人数数十万,明军鏖战十天十夜,最终败亡……不止如此,明军俘虏,连同五羊城一半的百姓被屠,扔进庙河……”到此,连我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同时也是感到分外的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四千对数十万,压根没有任何胜算。许墨说:“根据统计,扔在庙河的尸体,达到了数万,当日整个庙河都被鲜血染红,哀鸣之声不断,而就是那之后,从庙河当中爬出了一具大尸……据说是集结了战亡民兵,还有五羊城百姓的怨气,从地狱爬出来的……”“哎呀,墨墨你别在这开玩笑,什么大尸啊!那都是一些民间传说,弄的怪吓人的!”
曹倩倩在旁边笑骂一句。许墨也撇撇嘴:“反正没啥事做,吓一吓外地来的,不也是挺有意思的嘛。”
陈亮:“墨墨,你好坏!”
“嘻嘻,我倒是觉得挺好玩的……”我:“……”搞了半天,这女人居然在逗我玩。我摇头:“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
“林少,虽说只是五羊城的传说,但不见得一定是假的。”
花月说了一句。我好奇地看着她:“对了,按照你们一族年岁来看,明朝和后金大战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出生了吧。”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只不一定,当时的花月就见证了这一切。然而花月只是摇头:“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否存在大尸,可当时我也在山中,并不通晓外界所发生的事情……”我略显遗憾。花月补充一句:“可根据我家长辈所说,五羊城这边,很久以前的确出过一个大邪之物,以至于,很多的邪物纷纷离开,避其锋芒。”
“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
从她的话语中,我可以判断出,或许曾经五羊城,真的发生过什么大的变故。至于这变故和大尸是否有关,现在暂时是不得而知。稍后陈亮还告诉我,至于庙河周边的古代建筑,其实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布局。这种布局,形成阵法,将庙河当中的邪物给镇压住,使其不得翻身。这一次,我权当是在听故事。当然,我也有好奇心,打量着周围的建筑。但是船上所见终归是片面的,要想知道,这些建筑是否勾连,形成阵法,还得对其大概轮廓有一个了解。我相信,但凡得知了建筑轮廓,我能判断出来,陈亮说的这话,究竟是真是假。同时,我也是下定决心,没事的时候,可以来看看,说不一定还真就发现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稍后没人再说话,周围的风景实在太美,每个人都沉浸其中。哪怕已经来过很多次,曹倩倩她们,也同样沉迷其中。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一阵喧闹的人声。不仅如此,龙舟还抖动了一下,好像是撞到什么重物一样。慢慢的,有人走到围栏处,尖叫一声:“是浮尸把船给挡住了,快点把贺大师叫过来!”
我们几人也来到窗边,向下看去,这才发现。龙舟的正面,的确聚集了一些浮尸。他们恰恰就挡在我们前行的路上,聚而不散。我一看,顿时发现,浮尸上缠绕着煞气,这可不像是个巧合。他们是故意挡在船头的。曹倩倩也来到船头:“又是浮尸,每年的水龙会,龙舟都会撞到浮尸,真晦气。”
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你是说,每年都要浮尸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