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门而入,一股臭气扑面而来,差点直接被熏晕在里面。仔细一看,我终于知道了,这地方是停尸房。就是贺庙祝用来存放浮尸的房间。因为有些浮尸没来得及处理,而且时间过久,所以臭味也是非常的明显。我捂住口鼻,打开灯,这才看见。在角落里面,站着一个女人。这女人,穿着红色的嫁衣,愣在墙角。她是背对着我的。我下意识就想到了,才捞上岸的女浮尸:“是你?”
女人缓缓转过身来,我眉头一跳。因为,嫁衣之下的不是浮尸,而是曹倩倩。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穿上了浮尸的衣服。“曹倩倩?不对,你是嫁衣新娘!”
我一眼便洞穿了一切。现在,曹倩倩的双脚是垫着的。也就是说,阴魂已经把她附体。现在,她已经不是曹倩倩了。“不对啊,我用了镇邪符咒,还加上了我的血液,你不可能挣脱的!”
与此同时,我将目光落在停尸板上。我发现,血符咒仍旧是在嫁衣新娘的额头上。如我所料,虽然她身上的怨煞非常重,但也不可能挣脱。忽然,我就想到了原因。“有意思,尸成煞,魂化厉鬼!”
我承认,这一次是我大意了。通常来说,尸煞是因怨气而成。怨气要想不散,怨魂就必须附着在尸体上。但是,这个怨煞新娘明显不同。她的怨气太重,加之庙河下有大凶,大凶保持了她的怨气不散,从而成煞。然而,她的本体,已然是离开了尸体,化作凶魂。“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的……嘴上说着一套,背地里坐着一套!”
“哪怕是道士也不例外,表面上要匡扶正义,实际上,你们有曾问过我们的冤屈吗?”
“道士只管灭,不管救!将我抛尸在这不见天日的船仓里面……”“我好恨啊!”
曹倩倩开始说话,但是却不是她的声音。我知道,嫁衣新娘通过曹倩倩的嘴巴,在和我对话。与此同时,我还发现,她的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这一刻,她笑了:“你们两个……是小情侣吧?如果,我将这女人杀了,小道士,你会不会伤心呢?”
“我觉得应该不会吧,毕竟你们男人最擅长的,就是另觅新欢了!”
新娘再度笑了,那笑声分外的刺耳,在船舱当中回荡。同时,那把刀已经被放在了脖子的动脉处。一旦下刀,凶多吉少。我苦笑:“果然,劫数这东西是躲不过的,该来始终是要来的!”
本来以为,只要我跟在曹倩倩身边,那么就能耗到劫数结束。哪曾想,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意外还是发生了。此时,我脸上的表情也是陡然一变,道气涌动起来:“孤魂野鬼,我给你一个机会,从那女人的身体里面滚出来。”
“这样的话我给你机会,让你投胎转世,甚至是解你仇怨。”
“否则……我让你生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对面,嫁衣直接愣住。显然她也没想到,我一点都不吃这一套。其实,我早就下定决心。不管结果如何,都会调查一下,有关嫁衣新娘的事情。没想到,她还率先犯难。简直是不给我面子。现在,我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刚才还得罪了巡查,等我出去,估计又要遇到一些麻烦事情。而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心急的女鬼所赐。“我今天心情不好,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滚出来!不然的话,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话的同时,我的手上,隐隐有雷光闪现。雷法。没有符咒加持的雷法,威力有所下降。但是对付一个凶魂,那就是拿大炮打蚊子。嫁衣新娘不知道是不是太慌张。她竟然将水果刀划在了曹倩倩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红的伤痕,一丝丝的鲜血溢出。不是致命伤,顶多算擦伤而已。然而这已经是触碰到我的底线了。在停尸房当中,雷光乍现,房间当中直接是宛如白昼。雷声轰鸣,响彻整艘龙舟。而等到雷光消失的时候,所有的浮尸。甚至包括嫁衣新娘的尸体,都化作飞灰,消失的一干二净。唯一剩下的,只是一些残留的衣服碎片。原本留在室内的阴气,被雷法的阳刚之气一扫而空。幸好我还控制了力度。不然整个龙舟的底部,都要炸裂开来。我这才抬头,看向嫁衣新娘。刚才,并不是针对她,而是我的最后一次通牒。“道……道长,我现在就出来!”
只见,曹倩倩翻了个白眼皮,倒在地上,没了动静。而嫁衣新娘也如同她所的那样,离开了曹倩倩的身体。她漂浮在半空中,浑身颤抖不止。我冷哼一声:“还给你长脸了是吧?”
“区区一个凶魂,在我面装疯卖傻!”
“要不是看你死的蹊跷,其中有冤情,我早给你灭了!”
以前跟随师傅下山,我灭杀了不知道多少的凶魂厉鬼。从来都是我跟他们讲道理。还没有遇到,敢跟我磨磨唧唧的凶魂。“道长,小女子也是怨气难消!否则的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相当的无奈:“算了,这次就放过你!念在你怨气缠身,不够理智,就给你留一条命!”
她漂浮在半空中,欲言又止。我说:“放心吧,因果循环,我自然是会帮你解开心结,该付出代价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说完后,我便是拿出了一盏拇指大小的小灯。小灯里面,没有任何的蜡烛芯,却燃烧着绿色的火焰。这也是上一次我在夜坊所得的一件阴器。它的名字叫做,阴灯。普通的阴魂,乃至凶魂都没法在青天白日下自由行走。但是着阴灯却可以作为他们短暂的容身之所。“进来吧,你的事情我之后再处理。”
“接下来,我要去摆平你给我留下来的烂摊子。”
嫁衣新娘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歉意。下一刻,就钻进了阴灯当中,消失不见。恰好在这个时候,停尸房的门被打开。本来我以为是那些巡查。结果一看,来的人居然是贺庙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