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有理智的活人，咱俩还都是亡灵法师，你说巧不巧？”

“哎哥们，你会召唤黑武士吗？我这刚好有一本多余的技能书，只要你出价合理我就卖给你，我这人最实诚！”

“给我点回应啊哥们，这么高冷的吗，你不是东北人吧？我大学里也有好多南方来的同学，我跟他们关系都处得特别好。”

对杨彬来说，霍皓轩是个只存在于流言和说书人口中的人物。击败初代巫妖王，又在十巫联盟内斗中成为大赢家，最后回到了家乡东北破除永冬之灾，成为统治数十座城市，治下人口数千万的大领主。毫无疑问霍皓轩在废土时代取得了成功，有关霍皓轩的故事在北方流传，他聪明，仁慈，英勇，果敢，人世间一切美好的形容词安在他身上都不违和。然而等到杨彬亲眼见到霍皓轩，强者滤镜瞬间破碎，他给杨彬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个开朗活泼的话痨大学生，没有一点英明神武的样子。杨彬没理他，先回到山巅和蒋建军汇合。两具亡灵龙落地，骸骨巨龙的体型比僵尸飞龙大一倍，停靠在一起就像是爸爸和儿子。体型代表战斗力，骸骨巨龙打僵尸飞龙确实是爸爸打儿子，能做到轻松无伤单杀。“幸好没事，我以为您遇到什么事被耽搁了。”

蒋建军在山巅焦急不安踱步，见杨彬回来急忙迎上来，一脸庆幸，生怕杨彬出事。“听你的意思我好像离开很久了，你在心中默数数到了多少？”

“一万零七百七十五，您呢？”

“二百整。”

对完了相差悬殊的数字，两人都沉默了，在杨彬的感知中他刚离开了三分钟，可对蒋建军而言，杨彬消失了足足两个多小时。霍皓轩还挺聪明，从两人交谈中大概猜到了他们在测试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吧，这里的时间流速是没规律的？”

“是的，人聚在一起时间流速正常，一旦分散开就各过各的时间。”

杨彬沉声道。“咱们都报一下自己都是几号失陷的吧，我先说，我是十一月四号在白山市外的土城沟子调查冰原猛犸象迁徙轨迹时遇到了那只庞大巨象，你们呢？”

霍皓轩简短一句话里信息量很多。“我是十月三十一号中午在东洲市外迎接杨彬大人时被卷进了这里，我身边这位就是杨彬大人。”

蒋建军简单介绍后闭口不言，做一个倾听者。“我是十一月一号为了寻找蒋建军，故意深入荒野遇到巨象，今天是我苏醒的第一天。你是十一月四号进来的，却说你在这里待了三天，足见此地时间流速异常。”

“哦，原来你们是辽省人，不好意思啊哥们我刚才误判了，咱们是老乡啊，我是白山省白山市人。说起来你俩关系还真不错，一个出城迎接，一个为了救人不惜以身涉险，要是有人这样对我，我就算死也甘心。”

霍皓轩感叹两声，正要继续说下去，杨彬打断了他，接管话题。“你说你也看到了巨象，我也看到了，但是蒋建军没看到，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蒋建军竖起耳朵听着，杨彬和霍皓轩两人言之凿凿都说看到了巨象，就他没看到。霍皓轩摸着下巴分析：“不清楚，可能因为蒋老哥不是亡灵法师，只有亡灵法师才能看见巨象，又或者智力高的人能看到，智力低的人看不到。杨彬兄弟，你多少智力？”

“你先说。”

杨彬不愿意先开口，怕吓到霍皓轩。“裸装智力217点，穿上装备我的智力有333点，这数字吉利吧。”

霍皓轩眉飞色舞炫耀道，他和杨彬一样，都是极端加点。沦落此地时霍皓轩刚好50级，作为四星巫妖他获得的所有属性点全部加在了智力上，加上他原有的17点智力，刚好217点，他倒是没撒谎。杨彬是有【死神之躯】护体自信他不会死，不知道霍皓轩为什么这么自信，可惜【邪眼挂坠】爆了，不然杨彬真想看一看霍皓轩的虚实，冒犯他也在所不惜，他实在好奇二代巫妖王的天赋到底怎么样。“我的裸装智力是281点，穿装备的话总智力为492点。”

杨彬等级比霍皓轩高7级，等级差距不大，裸装差距才拉开不到一百点，算上装备的话差距可就大了，杨彬一身装备明显要比霍皓轩身上装备豪华许多。霍皓轩自爆属性蒋建军就微微张开嘴巴陷入呆滞，听过杨彬的属性霍皓轩呆得更厉害了，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都浑然不觉。蒋建军当然不知道，杨彬这还是悠着说的，死神镰刀收割的74点智力他没算进去。“咋比我高这么多？我不信！可惜啊，我的洞察类装备古董大师的单片镜碎了，不然我一定亲眼看看你的属性是不是真有你说得那么高。”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我的洞察装备也爆了。”

“你也是忍不住好奇所以想去看一眼巨象到底是什么生物对吧？嘿嘿，我就说咱俩有缘，想法都一模一样。”

霍皓轩贱兮兮笑着，勾肩搭背把手臂挂在杨彬肩膀上。不知道为什么，霍皓轩对杨彬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可能是杨彬长得帅吧，人总是愿意亲近更美好的事物。“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我是迫不得已必须得看，在我看见巨象的时候脑海中涌现无数疯狂想法，每一种都将我引向绝路，强行抵抗我怕我的理智会撑不住，选了一条不那么疯狂的想法付诸实践。”

杨彬双臂抱在胸前，闭上眼睛不去看周围熟悉的景象，这会让他情不自禁联想到巨象的模样。杨彬和霍皓轩都说看到了巨象，都以为对方看到的就是自己看到的巨象，但实际上并非如此。霍皓轩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看到的巨象没那么厉害，试探道：“要不咱们交换一下洞察到的信息？”

“可以。”

霍皓轩在口袋里掏出纸笔将他看到的信息书写出来，递给杨彬，顺势接过杨彬的笔记，两人看到的巨象确实不一样，只见霍皓轩的笔记上写着。【名称】雾隐国度的主宰；受缚锁链的囚徒；荒野半神；象主约姆的迷茫之影【等级】Lv195（半神）【种族】冰原猛犸（★★★★★）【生命值】0/0【法力值】0/0霍皓轩和杨彬看到的巨象是不同时期的象主约姆，显然杨彬看到的象主虚影更强大，更恐怖，更接近死亡。霍皓轩比杨彬更震惊，他现在相信了杨彬实力比他强。“亡灵之海的摆渡者，背负万国的赎罪者，光是看到这两个称号我就能感觉那份令人窒息的厚重。”

“你还记得象主的形象吗？”

“记得，我画给你看。”

霍皓轩还挺文艺的，精通素描，立起画板，手握彩笔迅速画出他所看到的约姆形象。天空是一如既往的灰，看不见日头存在，但是没有红雪。滔天迷雾中象主约姆的身躯若隐若现，他身高约有千米，还达不到与天齐高的地步。霍皓轩的画技很出色，他画出了象主深邃眼眸里蕴藏的不安，愧疚和对未来手足无措的迷茫。此时的象主六根巨牙还未断裂，眼眶里也还不是绝望空洞，只是他身后挂着无数根迷雾深处捆绑着他的锁链，挂在他的尾巴，腰部，象腿和宽大耳朵上，每走一步都无比迟缓。看罢霍皓轩绘制的象主形象，杨彬心中思绪万千，无数种念头在精神世界碰撞出火花，涌现出几种猜想，不过目前已知的消息还不够多，杨彬不敢确定。“我也给你画一张我看到的象主形象。”

投桃报李，杨彬用念力握住画笔，念力要远比杨彬的手灵活，更能清晰绘画出他当日看到的景象。万丈巨象，接天连地，红雪洋洋洒洒。“怎么样？”

再次看到巨象的影像，杨彬还是觉得心有余悸，询问其他两人的看法。“你画得...和我一样。”

“大佬，你是在用皇帝.的新衣试探我吗，你什么都没画啊！”

他们俩看到的画面各不相同，霍皓轩看到的还是迷雾锁链巨象，蒋建军什么都没看到。杨彬微微出身，语气凝重道：“看来身处此地，我们都收到了某种未知力量的影响，这种力量不止会错乱时间，还会迷乱我们的感知。”

“或许我们可以进行一项测试，我怀疑能否看到巨象影像和智力有关，智力越高看到的就越接近真相，智力过低则什么都看不见。我们可以把身上的装备都脱下来给蒋兄穿上，把他的智力拔高，看看能不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景象。”

“好主意！”

霍皓轩提议，杨彬立刻响应，反正他们哪都去不了，闲着也是闲着。杨彬，霍皓轩和蒋建军三人就在冰天雪地的赤红山巅开始脱衣服，杨彬和霍皓轩两人的装备优中取优给蒋建军换上，硬生生给蒋建军的智力堆到了250点以上。杨彬大部分装备都优于霍皓轩，唯独腰带和腿部两个部位霍皓轩的装备优于杨彬。“好爽，我从来没感觉这么神清气爽过，有无限的蓝量可供我挥霍，连头脑都清晰了很多，太爽了！要是让我回到十年前以这种超神状态参加中考也不至于上个技校。”

“别感慨了，正事要紧，看看这幅画上有什么。”

杨彬示意蒋建军看画板，蒋建军庆祝高呼：“我看见了！一头小山大小的庞大巨象，身披玄冰甲胄，六根象牙仿佛冰魄铸成的魔兵，他正在践踏摧毁一座古代城邦，他身后跟着成千上万的白毛猛犸象，他们带来了席卷天地的冰雪。”

蒋建军很高兴他终于能加入这个话题了，之前杨彬和霍皓轩聊天他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听着。“我们可以把看到的三幅画面理解为象主约姆的青年，中年和老年形态。青年时约姆能征善战，征战诸天，中年时约姆反思战争，对未来感到迷茫，老年时约姆幡然悔悟，在亡灵之海中摆渡亡魂，以此来偿赎年轻时犯下的战争罪行。”

从字面上来推理三幅画面，霍皓轩得到了这一答案。杨彬道：“你分析的有点道理，但我觉得当前最重要的不是弄清楚象主约姆的人生经历，而是尽快离开这个时间错乱的诡异空间。如今大雪席卷东三省，数不清的雪怪、食人族降临东北，等级都还不低，我要是在这里被困住太久，我怕奉天群龙无首会出乱子。”

“我有个猜测，我说出来你们帮我参谋参谋。象主约姆一直是少量多次绑架走时在荒野的人，而不去人口聚集地进行掳掠，是否证明象主没有大量掳掠人口的能力。换言之，他惧怕众人团结起来的力量，如果我们能够聚集足够多的人手是不是就能脱离象主制造的混乱时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