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抱着怀中的美人,舒服的不想起床,这两天算是难得的偷闲日子,憾山都的甲士们都在养伤,战死的儿郎也已经在曹元忻的安排下收敛好的尸骨,张昭就干脆给自己放了两天假。 借着油灯昏黄的光,张昭看了一眼怀中的美人,穿越前他就有个遗憾,这么大了一直没开过进口的外国车,现在怀里这个斯基泰血统曹氏,总算是偿了他的愿望了。 而且曹氏的相貌,可以说在张昭现实见过的美人中,绝对是可以排首位的,又是一国王后,还叠加了人妻属性,那份滋味,让我张大穿越者,食髓知味、乐此不彼,加上曹氏总是还有几分心防没被打开,经常哭唧唧的小小反抗几下,更添了无限的风味。 “张二郎快快起来,快起来跟我一起出城!”
门外传来了风风火火的女声,张昭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能在他这里如此大呼小叫的,一定就是曹元忻,这几天的相处中,张昭甚至有种母亲也穿越过来了的感觉,这曹元忻跟他母亲,外貌不相似,但脾气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吐槽归吐槽,张昭还是一下就爬了起来,抬头望窗外一看,天都没来亮呢,曹元忻如此风风火火的过来,一定是有什么大事,难道是白从信他们回来了? 下阿图什城东十里处,张昭在曹元忻调拨的五十飞骑的护送下飞速赶到,他还没下马,前边的探马就一拨一拨的过来了,一杆三辰旗在初升的太阳下照射下格外鲜艳。 “郡公,白从信(虎刺勒、李若泰)有负所托,没能抓到布格拉汗萨克图!”
果然是白从信他们回来了,张昭赶紧翻身下马将三人扶了起来,三人浑身都是血迹和污泥,连胯下的马儿都皮毛散乱,显然这几天肯定一直处在高强度的追击中。 “说什么有负所托,那萨克图也是一代雄主,又是几百骑追击万骑,哪可能这么容易就抓住,弟兄们伤亡不大吧?”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白从信出来回礼答道:“我等一直咬着萨克图不放,可惜前日晚些萨克图得到了一支南下兵马的支援,幸得裴刺史及时赶到,互相打了一场,谁也奈何不得谁,就只能退回来了,弟兄们几乎都没有伤亡,但掉队的不少。”
“也不是没有收获,郡公请看,这是萨克图长子巴依塔什的人头,后面的褡裢中,还有喀喇汗国大依力克阿里以下军将番酋数十人的头颅!”
白从信说完,虎刺勒又兴高采烈的接着说道。 张昭忍不住眉毛一飞,虽然没抓到萨克图,但巴依塔什的死,绝对会对萨克图造成巨大的打击 在这几天与曹氏的‘交流’中,张昭逐渐摸清了萨克图个人的情况 这位布格拉汗的上一任结发王后就是出自七河之地葛逻禄踏实力部,而踏实力部是七河之地葛逻禄人最大的部族之一,足足有两万帐十二三万人。 但双方虽说结了亲,却一直多有龌龉,原因是踏实力部一直不愿意改信天方教。 数年前萨克图为表达决心,也是为了分化七河之地的葛逻禄,废黜了出自踏实力部的王后,在三年前改娶了同样信仰天方教的东曹人王室女为新王后,也就是被张昭给睡到床上去的曹氏。 双方从此就生了嫌隙,之所以没有闹翻,一是因为萨克图是可汗,并且势大,二是因为踏实力部王后所出的王子巴依塔什和阿赫玛德并未因为母亲的原因被废黜,双方的连接还在。 更微妙的是,布拉格汗萨克图今年也不过才三十七岁,只有两子一女。 其中两子就是踏实力部王后所出,一个是巴依塔什,另一个就是疏勒城破时跟曹氏一起被俘的那个小男孩阿赫玛德,更小的女儿则为曹氏所出。 也就是说,巴依塔什目前死了,阿赫玛德才六岁还被于阗俘虏,搞不好什么时候就‘病故’了,现在几乎就代表着萨克图已经失去了继承人。 而已经快四十岁的萨克图,就算马上能得个儿子,那等儿子二十多能独当一面,萨克图早就六七十岁,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未知。 别以为这是一件小事,在古代,不管是皇帝还是可汗,在幼童高达百分之十几二十夭折率的时代,继承人的问题,是非常关键的。 而且萨克图没了十八岁的巴依塔什,不但代表他的继承人出了问题。 更可虑的是,如今萨克图战败声望大损,疏勒周围的六七万帐都被于阗所控制。 李圣天这些天马不停蹄的到处跑,就是去忙着封官许愿、大赦天下笼络这部分人去了,估计最后还愿意跟着萨克图并追随北上的,估计也就十之一二。 那么仅仅依靠着几千帐三四万人的萨克图,已经没法压服两万帐十二三万人的踏实力部了。 更不要说还想通过踏实力部,成为七河之地七万帐四十几万葛逻禄人的真正大汗。 如果有巴依塔什这个连接纽带和成年的继承人在,萨克图或许还能当上七河之地葛逻禄人的共主,然后再慢慢重建喀喇黑汗。 但现在没了巴依塔什,恐怕一个名义上的可汗称号,都不容易拿到了。 “干得好!随我回城吧!大圣天子已经在下阿图什城外准备好大礼迎接你们了!”
想到这些,张昭也兴奋起来了。 虽然没有直接干掉萨克图,但是这疏勒和下阿图什这两战,几乎成功的将喀喇汗国的腿给打断了。 至少二十年间,萨克图很难卷土重来了,等到二十年后,哼哼!中原天兵一到,萨克图恐怕肉袒牵羊的机会都不会有。 下阿图什城外,就在张昭摆叠阵与萨克图血战的战场上,周围的尸体和丢弃的军械等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叠阵最后的小土包上筑起了一个高台。 张昭率军朝高台缓缓而去,在他身后,奉天军只要还能动的,都骑在马上跟随他缓缓而行,阎晋咧着一张嘴笑得都合不拢了,他小子是最幸运了,箭矢穿透了脸颊,但竟然没伤到牙龈和牙周。 顿珠和马鹞子还有氾全氾顺兄弟都生龙活虎的,他们受伤竟然比张昭还轻,山猪儿也面色苍白的强撑着来了,他被撞断了两跟肋骨,今天才刚刚勉强能自由活动。 不过蛮熊就比较惨了,他吸引了大量的火力,全身几乎没一块好肉,最严重的伤来自肚皮上,那一斧头砍穿了肚皮上的扎甲,将他肠子都快放出来了。 不过好在这个家伙生命力顽强,发了几天炎以后,竟然有奇迹般的开始结痂了,只不过肯定要养一段时间了。 众人一到,传承自周代的王师大献雅乐就奏响了,数百人的鼓乐手吹吹打打的在旷野中,看起来极为震撼。 张昭在一里外就勒住了马,这可不是一般的礼节,王筑台登高以郊迎,奏《王师大献》乐,这可是古代君王迎接大军凯旋最高的礼节了。 虽然于阗金国难与中原大国相比,这场两三万人的大战在中国古代史上也排不上号,但对于如今的于阗,如今的安西,以及如今的张昭他们来说,绝对是了不得的荣耀了。 “下官大金国太常寺卿田,奉大金国大圣大明天子之令,恭迎我英勇健儿归来!”
“不负君王所托,赖三军奋勇,贼虏束手,斩首三千,以彰天子神威!”
这太常寺卿乃是九卿之首,看模样也是个汉人,两人对话完毕,田奉常伸手牵过张昭战马的缰绳,直接开始往李圣天站立的高台走去,那里,更加盛大的礼仪还在等着血战归来的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