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阿爹说说,这几日都跟娘亲做什么了?”
李景行拍着床榻,琪花琪树都乖巧的爬上去,离着他有段距离,有些怕碰到他的伤口。以前,爹爹去打猎回来也偶尔会受伤,每每都还要给阿娘做菜肴吃,伤口反复,夜里疼的厉害。琪花琪树都看在眼里,便也是贴心许多。“阿娘给我们做了好些吃的!有炖鸡汤,有烧乳鸽!还有好多好吃的糕点呢,以前都没见过。”
琪花有些嘴馋的砸吧着嘴,像是下一秒钟就要流出口水似的。李琪树倒是认真,掰着手指头,嘟着嘴说道。“阿娘可厉害了,员外姨姨身体不好,是阿娘给治好的。我听春红姐姐说,阿娘可厉害呢!”
李琪树将这几日诊治的情况都跟李景行仔仔细细的说着。“是吗?这些,我竟然都不知道……”李景行眼眸闪烁。这倒不像是从前的苏玉,若说是被撞了头,幡然悔悟,怕也是改变太大。两兄妹仍旧在碎碎念道的讲述着日常琐事,李景行有些疲惫的听着,逐渐阖着眼眸。苏玉蹲在小厨房里,用蒲扇摇着吹火。春红恰巧进来,看到她汗流浃背的样子,也赶紧帮忙的吹着风,说道,“苏娘子,怎么?夫人熬制的汤药和药膳,都已经吩咐给小厨房去做。”
“这是……给两个团子和我相公吃的。”
苏玉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春红恍然大悟的露出笑意,也搬着小板凳坐在苏玉身侧,跟她熟络起来,却也不像是最初那般说话都有些小心谨慎,回想着李景行的身影,夸赞说。“咱们府邸都羡慕你羡慕的紧呢。”
“羡慕我什么?”
苏玉疑惑的扭头问。春红抿着薄唇,眼神里也都是羡慕的说道,“当然是羡慕李猎户对你的一片真心啊。”
“我们都听说过,李猎户虽然平日里总是戴着面具,可一双眼眸也是勾人的。那身形,说不上是风流倜傥,也是玉树临风。你可不知道,他每每到镇上卖打猎的野物给你换布匹做衣裳的时候,总有些姑娘围过去。可他离得老远,连衣裙都不碰到一片呢!”
春红作为丫鬟,消息也最是灵通,总是能够从多方打听到些许八卦。津津有味的给苏玉讲述着,说起李景行的那些事。“听闻有次镇上的俏孀妇,非要拽着李猎户,结果却被他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说自己已然娶妻,此生都不会负了娘子。让她趁早死了心呢。”
春红说罢,盯着苏玉说,“苏娘子可真是好命呢。”
李景行?竟然对外是如此的?苏玉蹙着眉,回忆着初次见到他回来时,倒也是将全身上下所有的银两都交给她。夫妻之间的本分和规矩,他是做到的。“这鸡汤怕是好了,我先端回去给他们喝,改日再跟你聊……”苏玉拍着春红的肩膀,轻悄悄的离开。院内,苏玉端着鸡汤,隔着很远就听见琪花琪树吵闹的声音,迈过门槛,看着已经睡着的李景行,轻声招呼说道,“琪花琪树,快过来……别吵着阿爹。”
“无妨。”
李景行本来就觉浅,此刻猛地睁开眼眸,淡淡的说道。闻着鸡汤的味道,李景行倒是想下榻到八仙桌前,却被苏玉给按着落座在床榻,说:“你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就别乱动了。”
“嗯……”李景行索性像是手脚都无力的人,只用眼睛巴巴的看着她。苏玉愣住,脊梁骨都有些发麻,手脚蜷曲的问道,“怎么?难不成还要我喂你?”
“不行么?”
李景行勾起嘴角,反问道。回想起春红说的那番话,苏玉心里微微动容,用瓷勺舀起鸡汤,放到嘴边吹凉,又递到李景行嘴边。“张嘴……”苏玉像是哄孩子般说道。李景行张开嘴,盯着她轻轻含着瓷勺,那眼波流转,倒是让苏玉都红着脸,避开视线。“阿娘,我也要阿娘喂!”
琪花嘴里咬着鸽子肉,含糊不清的跑过来嘟囔着说。苏玉猛地想起些事情,揉着他们的脑袋,说:“你们出去玩,我与阿爹说些正经事。”
“哦,好吧。”
琪花应了一声,懂事乖巧地跟着琪树向院外跑去。苏玉叹口气,又舀起一勺鸡汤,扭头的瞬间见到李景行的凑过来轻轻在她唇瓣啄了一下。“你做什么?”
苏玉往后退了退,躲着些问。李景行略微忧伤的捂着心口,故作扭捏态度的说道。“你不是要与我……为夫……如今身体不大方便,可是要劳烦娘子……努力些了。无需担心我的伤口裂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是我的娘子。”
“你从前,也是这般油嘴滑舌么?”
这等浑话,竟然是光天化日之下张口就来。虽说苏玉是新世纪的女性,可也没有过多少感情经验,架不住如此的撩拨。“这怎能是油嘴滑舌,是我对娘子的一番真心,日月可鉴。”
李景行笑着从她手里接过瓷碗。挑了一块最为肥嫩的鸽子肉,递到苏玉嘴边,说:“你劳累许久,自己可是一口都没吃呢。”
“你觉得味道如何?”
苏玉张口,品尝着味道,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问。李景行点点头,他倒是从未吃过如此味道的鸽子肉,肥而不腻,汤里的滋味还带着些许药味,却不会犯冲,不会让人反感。喝到胃里就感觉暖洋洋的,浑身的力气都增添了许多。“我有正事要与你商量……”苏玉将瓷碗放在旁侧桌上,回头认真的看着李景行说道,“我想,在镇上盘一个铺面,就做些药膳食补,总不能让你在外劳累,若是哪日又重伤回来……”原本还不知道该如何说服李景行,眼下,正巧有把柄送到手里,不用白不用!“银两……我大概凑了凑,还缺些,不过不要紧,我可以跟员外郎商量。”
苏玉已经将铺面的事情谋划了几日,捋顺的清清楚楚,迟迟没有等到李景行的回答,有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