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兵部尚书看起来并非是什么高阶执掌的官衔,却拥有着举足轻重的权力。且不说唐尚书能够帮忙寻找线索去追踪将军之事,就算是苏志文以后怕是都能够谋取些军中的事情,让他能够重新找回自信和傲气。若唐氏是什么礼部尚书家的夫人,苏玉想来都不会如此开怀。“你说,我的运气怎会如此好,偶然跟春红去喝喝茶便能够碰到兵部尚书的女儿……”苏玉侃侃而谈,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抬眸瞧着李景行嘴角虽然挂着笑意替她开心,却没有半分惊讶的模样。苏玉蹙着眉,沉默半晌忽而想到什么,用手撑着李景行的膝站起来,往后倒退两步,眼眸里也多了几分审视的说,“你从最初便知道唐双儿的身份。”
这是确定而并非是问话。“是。”
李景行并未隐瞒,唐双儿年幼时,他还曾经见过几次。苏玉微微张开唇瓣,忽然有些自嘲的摇头垂眸。她当做喜事迫不及待的分享,可李景行却是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掌心里运筹帷幄。虽然知晓李景行的身份可能是位高权重,可她潜意识里还当李景行是自己的猎户。今日所遇到的事情,就像是将那层薄薄的纸给戳破似的,屋外始终挡着的呼啸凛冽的风倒灌进来。“所以,你那日看到唐双儿的时候才会躲避出去,循着理由,从来未曾在府邸里跟她接触过。”
“你是怕唐双儿会认出来……所以,你自然知道她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却从未跟我说过什么。”
苏玉一字一句的说着,李景行拧着眉,虽然料到她会对于隐瞒出现反感甚至是抗拒,却无能为力。前些日子,言墨和暗影等人趁着苏玉离开时,曾经主动来面见李景行,所言之事便是关于苏玉。“主子,夫人是瞒不住的,以后咱们在京城里来往都是要在府邸里,此事需尽快跟她说清才好,否则终究是隐患。”
暗影担忧之事,李景行又何尝不知,他只是希望摊牌这天来得晚些才好,越是迟些,越好。李景行看着苏玉眼眸深处闪过的失落,起身从窖藏里取出陈年好酒,打开瓶身就散发着喷香扑鼻的酒气,“很多事情,你可是愿意听我说说?”
李景行的声音低落甚至是带着几分试探和挽留,苏玉咬着薄唇,明知道即将面对的并非是她能够承担得起,却还是迈步坐在李景行的对面。桌榻中间摆放着棋盘,黑白两子互相博弈僵持,看不出任何后路和杀招,仿佛在暗涛汹涌之中维持着平和之样貌。可苏玉却看得出,只要黑子落子的时候有心,这便是互相针对着的处处杀招。这残局摆放,李景行是研究许久的,苏玉自认为对棋艺并不精湛,从未追问过。“你觉得,当今皇帝如何?”
李景行给自己斟酒,低声说。私下讨论帝王便是极其大不敬的,旁人听到肯定会惹来杀身之祸。可苏玉却看着自己面前的空杯盏,问,“为何独酌?不是要与我喝酒畅谈?”
李景行见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挑起眼眸轻笑着说,“你最近不易饮冷酒,况且接下来所说之事,我也不想你明日起来可以用醉酒的借口装作全然不记得。”
“半分后路都不给。”
苏玉苦涩的笑着,深吸一口气,却也是根本不避讳的说,“自古帝王都是多疑心,当今皇帝更是如此。“虽然胸怀武略却有些刚愎自用之态,善于冒进又喜好太平盛世的假象,表面做的倒是不错,可对于朝堂之内的那些蛀虫视若无睹,甚至是还有扶持之意。”
虽说是坐在龙椅里就难能保持着原本的初心,会被野心和贪念欲望吞噬,不仅仅是提防着兄弟篡位,甚至是连佼佼的皇儿都需要忌惮权衡。可如今当局者未免做出的太少,且不说是功绩,就说是几次灾荒都能够看得出,他实在是配不得如此高位。“你难道就不怕,这番言论被我给说出去么?”
李景行看她并没有跟自己兜圈子,反倒是直接,不由得调侃问。苏玉眼眸里闪烁着几分冷意,不喜他这般试探,反倒像是回到两人最初心存隔阂互相试探的那段时光。“你我夫妻同体,若是真有那日此番大罪别说是让我自己承担,株连九族就连琪树琪花都难逃一死。”
苏玉狠厉,却也抿着薄唇不再言语,只等着李景行开口。苏宅庭院里,言墨守在门口,暗影路过时看他的身影有些好奇,想凑过来看着主院里面的动静。言墨拦住他,摇摇头,压低声音退后两步说道,“就是今日。”
暗影足足反应很久,才不敢相信的张嘴,有些担忧的问,“主子那般嘴笨又是不喜欢替自己做解释的,可能说得清楚明白?”
“要不,我们进去劝劝?”
“别,那是主子和夫人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插手。”
言墨头脑清楚,却也藏不住担忧。屋内,李景行看着摇曳的烛火,盯着苏玉的眼眸,字字句句清楚的说,“你口中德不配位者,是我的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