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时她对自己的敌视,怕也是因为南苍穹吧。“小女子红衣见过各位友人。”
红衣微微行了一个礼,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语妆皱了一下眉,这丫的太不会演戏了吧?这种时候居然表现得跟个妓女似的。“大家不如一边用膳一边欣赏歌舞。”
语罢,一群歌姬舞姬一涌而出,在语妆他们正对的下方的台子上表演。一旁的重九啧啧啧的摇了摇头,又用胳膊肘搥了搥语妆,“高兄,你看,也不咋样嘛。”
不知道他说的是红衣还是这群歌姬舞姬……“……”语妆往莫言旁边坐了坐,她跟他很熟吗?重九似乎并没有发现语妆的动作,而是转头低声教育起妹妹来,“素素,你可别像这丫头一样,虽然很迷人,倒是看久了就腻了,以后你与你夫君相处时,可得注意了,不过偶尔来点新鲜事也可以,但别腻着他了。”
“哦。明白了哥哥。”
蒋素素认真地点点头。看来是说红衣了。“……”语妆听得表示很无语,这个哥哥当得真是称职。重九又用胳膊肘搥了搥语妆打算说什么。这下莫言爆发了,他说:“重九公子,请问你看了大夫吗?”
南苍穹与红衣在招呼客人,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桌的小摩擦。重九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不解地问:“小兄弟你怎么知道的?”
“……”语妆心里只能呵呵哒。莫言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觉得重九公子是胳膊有毛病吧?不然怎么老是搥人啊?”
同桌的客人,也是好奇地看着重九。重九老脸一红,尴尬地挠了挠头,对语妆说:“高兄,不好意思啊。”
“嗯。”
语妆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没事。随后语妆他们这一桌变得特别安静了。南苍穹与红衣出去周旋了一番,回到了座位上。他就坐在了语妆对面,他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举起了酒杯敬了语妆一杯。语妆也没多大反应,前者也只是一笑置之,与周围的人聊天,时不时还与重九说说话。“……”语妆一直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若不是莫言夹给她,她怕是尝也不会尝一下。突然宴会的东南方突然一声巨响,语妆皱眉看了过去。独孤研……“什么情况?”
南苍穹询问了一下从东南方跑来的护卫。“主子,冷烟与人打了起来。”
来人道。“这样……”南苍穹看了看戴着面具,没法看清楚表情的语妆,笑道:“高公子不如一起?”
“嗯。”
语妆同他一起站了起来,看样子独孤研遇到了点困难……“诶!你们要去看吗?我也要去看热闹!”
重九见南苍穹与语妆都要走,不由也站了起来。南苍穹但是没有因为他说的看‘热闹’而生气,只是笑着点点头。南苍穹对有些不明所以地客人道:“各位不好意思,出了一点事,我需要去处理一下,你们慢用,小妹会好好招待大家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红衣,红衣会意地点了点头。语妆等人跟着南苍穹前往冷烟造事的地方,穿过走廊,来到一处厢房居住地……不过现在可是到处狼藉一片。随着又一声巨响一道黑色身影倒射而出,紧接着又是一道白色身影飞了出来接住了刚开始出来的人。“你们倒是有点本事。居然能逃得了我第六重破。”
冷烟的声音在烟雾废墟里响起,渐渐的冷烟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语妆不由皱紧了眉头,在冷烟手里还有一个人,这个没有双腿,无法自己行走。他就是司徒华月,她的大傻,也是这个世界的亲人。可是他似乎不太好……语妆心里一紧,手握成了拳头。“这么热闹啊!打得也这么激烈,要不我也参一脚?”
重九见状不由高声叫道。那一黑一白与冷烟也看了过来,冷烟首先看见的是语妆,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她会直接攻击语妆。语妆瞳孔一缩,九重破第九重!冰针细如牛毛,转瞬间就到了语妆面前。独孤研与李湘江想要阻止却是来不及了。身法外快也快不过冷烟凝结的冰针,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射向语妆。事情变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啊!”
语妆一声惨叫,没了内力阻挡,她直接被射在了树上。背部狠狠地撞在了树上,除了痛,脑袋昏昏沉沉,她还感觉到冰针入体融化的冰凉。独孤研与李湘江瞬间来到语妆身边,扶着她,惊蛰与青莺做好了准备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将语妆护在身后。突然的变化让重九愣了愣,心里暗道还好没有然后妹妹跟来……只是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好像不该来这里,可是现在走也走不了了啊!重九看向伤人后居然有些发呆的女人,误伤?好像是故意的吧……南苍穹狠狠地瞪了冷烟一眼。然后向语妆走去,却是被惊蛰与青莺挡在了外面,“让开!”
南苍穹没心情跟这些人周旋,于是冷着一张脸道。可是没人应他,惊蛰与青莺依旧是纹丝不动,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却浑身散发着寒气,冻得浑身哆嗦的语妆,不由怒吼道:“我让你们让开!”
突兀的,一道虚弱的话响了起来,“二,二少?”
昏迷不醒的语妆似乎有了一些反应。独孤研看向在冷烟脚边醒了过来的司徒华月。南苍穹不耐烦地看向司徒华月,怒道:“冷烟!把他带下去!”
知道有麻烦的重九一直躲得远远的,听到南苍穹叫那个女人为冷烟,不由挑了挑眉。脸上有了一丝兴奋,那是有好戏看的兴奋。冷烟是谁?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冷烟可是山鬼的师傅!可是为什么她一见面,话还没有说就放大招要置人于死地呢?看来其中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莫言站在独孤研身边,刚才他没有保护好姐姐,让他很自责,看眼前的情况或许会暴露自己,但也没办法……莫言面色微沉,他个子矮小,又站在独孤研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会在他身上,如果偷袭南苍穹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南苍穹内力深厚,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到时候他再叫上人……“……”莫言,咬牙,白净的小手伸进了袖子里,握紧了一只骨质的哨子。这一方,南苍穹见冷烟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明摆着没有要听他命令的意思,这具傀儡当真是不好控制,等山鬼成为我的人,你就没必要存在了。南苍穹心里暗道。突然冷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抱着头痛苦地叫着,这让南苍穹也是错愕得很。他并没有催动她的命源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是个废人!你的武功呢?你身上的毒呢?”
冷烟狰狞地看着语妆,抱着头脚步虚浮地跑向语妆,却是被南苍穹给打了回去,冷烟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嘴里吐出恶臭的黑血,眼睛里充满着偏执。重九对冷烟说的话很是惊讶,什么废人?什么武功?什么毒?他愣愣地看向了语妆。可惜当事人还是在昏迷当中。山鬼被废他倒是听说过,不过没有亲眼见证他是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得知她真的从天上的凤变成了地上的山鸡,难免觉得可惜了。南苍穹让自己跟来,怕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些事,不怕自己看见,是想让自己也成为他的人是吗?重九突然很后悔跟来了。“……”南苍穹不是善茬,更何况他除了是被废的王爷,意图谋反外,他还有个身份,,这是江湖上鲜有人知的身份,夜魅魅主……阴刹楼的死对头,曾经四国的地下组织。重九突然觉得压力山太大了。这一边,语妆难受地睁开了眼睛,她紧紧抱着自己,她知道冷烟攻击人从来都是用毒的。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是用的什么毒呢!?语妆自嘲地笑了笑,面具早就脱落,染血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尽显邪魅。“二少!”
激动颤抖的声音,语妆越过南苍穹看了过去,是司徒华月。见她醒来,司徒华月煞白的脸,因为激动有了一丝血色。他很想抱抱自己的女儿,抱着她说,“爹想你了,你还好吗?”
可惜他问不出来,也没法过去抱住她。司徒华月突然落寞地低下了头,自己不过是个累赘罢了。语妆似乎能感受到司徒华月为什么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她微微一笑,道:“爹,能见到你还真是不容易啊。”
有一丝无奈有一丝调凯。让所有人都是一愣,司徒华月更加震惊地抬头看着她,这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见她叫他爹。司徒华月感觉自己的脸上湿润一片。重九挑了挑眉,没想到山鬼的父亲是这个人……有些意外呢。可阴刹楼招杀手的标准是家中没有家眷,可是被看中山鬼居然有!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语妆见司徒华月没骨气地哭了,不由说道:“大傻,我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哭什么哭!”
“不哭,不哭,听二少的。”
司徒华月连忙抹去脸上的泪,听到语妆对他凶,感觉好开心,好像回到了当初在夏城的时候。(确定不是M属性?)́ಢ.౪ಢ‵语妆忍着痛,煞白的脸有些吓人,嘴角的血时不时冒出来,有些惊心,她没有看南苍穹,说道:“不好意思,南苍穹,高某不适想要回去了。”
语罢,不待南苍穹做出反应就让李湘江背着她往外面走去。惊蛰与青莺断后。“你要走可以!”
南苍穹见她毫不犹豫地要离开沉了沉眼眸,心有不甘,他关心她,担心她,她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你觉得没有我的命令你走得了?”
南苍穹负手而立,没有看离开的众人,他知道,他们走不出去。“重九公子,你热闹也看够了吧?”
南苍穹瞟了一眼打哈欠的重九。重九迷迷糊糊地啊了一声,然后眨了眨眼疑惑道:“不好意思刚刚昏睡过去了,我晕血。”
说着他还指了指语妆。“……”语妆对这个人表示,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总把我扯上?鬼才会相信他的话!南苍穹不怒反笑,语气却是冷意十足,想要撇清干系吗?门儿都没有!“那么就请公子先老实呆在这里。”
“山鬼,你留下我就让他们离开,至于他们想要如何救你,我不会干涉。”
南苍穹淡淡道。“……”语妆让李湘江将自己放下来,莫言在她身后依着她,不让她软倒在地。一道道灰色身影窜上了房顶包围了一层,随后又是一层穿着黑衣,胸前绣着夜字的人,为首的是那日语妆他们见过的人,他马上跟在南苍穹身后,这个人正是左甘。个个手持弓箭,每一只剪头都泛着冷冽的寒光。“看来你倒是准备充分!”
这个时候,独孤研开口了。就眼下的情况来看,想要出去或许有些困难,这还要南苍穹不出手的时候。南苍穹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他们见识过的。李湘江向空中放出一个信号,独孤研和李湘江的人都出现了,一下子后院变得混乱起来。前厅的客人依旧沉寂在歌舞当中。“你要是非走不可,司徒华月就不用留下来了。”
南苍穹见她还是要离开,不由道,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若是还要走就不要怪他了!“你威胁我?!”
语妆声音不大,却能够感受到她的怒火。“没有威胁你,我也是为你好。实话告诉你,你爹可没多少时间了。”
南苍穹不紧不慢的说道。“……”语妆皱眉,看了一眼对自己摇头的司徒华月。突然身后的莫言低声道:“你必须离开,我会保护爹的。”
“你……莫言!”
语妆还没说完话,莫言居然点了她的穴道。让李湘江扶着她,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南苍穹你以为就只有你有人吗?”
南苍穹挑眉,这个人,他曾经怀疑过他却是没怎么调查他。一声长啸从哨子里传出,眨眼间,戴着鬼面面具,一身白的人出现了。南苍穹看清来人眼里闪过阴冷,就是这些人!原本南苍穹有胜算,待到这些人加入,成了压倒性的趋势。山鬼那方死了不少人,南苍穹这方也是如此。他冷冽的声音响起,“退下!”
左甘得令,带人退到了一边,在他们对面是山鬼的人和刚才突然出现的白衣鬼面人。“你叫莫言是吧?山鬼是你姐姐?”
南苍穹突然怪笑着打量着莫言,,又看了看语妆,似乎有些怀疑两人的关系。莫言低声道,“独孤研你快带姐姐离开。”
独孤研明白莫言身份不简单,在看那群突然出来的人,虽然不知道莫言接近语妆是什么目的,但至少现在莫言能保住他自己的命。当及独孤研也不犹豫,戴着语妆往外飞去。南苍穹见状,一股宏大的内力直接以他为中心扩散。那些白衣鬼面立马保护语妆等人,道他们还是被波及到了。独孤研暗暗咽下喉咙里的腥甜,抱紧语妆,再次往外飞去,“小心!”
李湘江突然叫道。“我看你们哪里跑!”
南苍穹诡异的身形出现在了独孤研面前,语妆瞪大了眼,看着独孤研为了保护她硬生生受了南苍穹一巴掌。他将她的头按在怀里,一口血便吐了出来!“保护山鬼!”
莫言怒道,自己也是飞身上前,惊蛰青莺也是立马去保护语妆。远处的司徒华月看着眼前的情景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啊。花花,我的花花,你娘亲在等着我呢……司徒华月默默地捡起地上的刀。许是父女心连心,语妆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安地看着司徒华月。随着与人听到闷响,“不!”
一声悲戚的声音响起。南苍穹等人也停了下来,独孤研看着歪着头,瞪大了眼,泪水止不住地流,一动不动地语妆。大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具温热的尸体倒在血泊中,那双温柔,如释重负的目光看着她,越来越暗淡,越来越暗淡。语妆很安静,没有动,只是看着司徒华月的尸体,刚刚还在的。刚刚还在说话,刚刚还在喘气,在哭呢!为什么!为什么!“姐姐……”莫言难过地伸手,却被语妆拂开。刚才的穴道被她冲破了。莫言低下了头,她知道了吗?不会吧?应该只是无法接受干爹的死。南苍穹觉得司徒华月选择死跟自己没啥关系,可心里还是有些愧疚,也就那么一丝罢了。“倾君,我……”“闭嘴!”
语妆怒道,狠狠地瞪着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冰蓝。南苍穹看见了,心里一惊,咬了咬牙沉默了。“……”语妆觉得身体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可是觉得心里好难受啊!她缓缓走到司徒华月身边,跪坐在那里抬起了他的头,将他放在自己腿上,道:“你怎么就这么急呢!我会来救你的啊!你不是累赘,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让我学会做人的人,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人……他们所有人都没你好啊。你怎么就不能继续对我好呢?”
语妆自言自语道,手温柔的把玩着他的长发。“我都十七了,可是你还没给我煮面吃呢……都好多年了……我现在就要,我就要啊!你醒醒!醒醒。”
语妆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司徒华月冰冷的脸颊上,她轻轻给他抹去,说:“你不是喜欢叫我花花吗?我,我允许你这样叫我……你不是想要挨着我,我也撤销原来的命令……”语妆开始哽咽不成声了,“我娘……我娘呢?我,我还要听你说啊……我听你说,我听你们的故事。你说我娘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你说他很爱我的……既然这样,我娘看见你,会生气的!大傻!死大傻!你给我醒来啊!我娘不想见你……她让你照顾我的……她让你送我出嫁的……你倒是给我起来啊!”
语妆使劲捶打着司徒华月的身体,莫言上前阻止。“滚开!你也背叛我!”
语妆狠狠的推开莫言,失望又绝望地看着他。莫言僵在半空的手停了半晌才收了回来。“没有,姐姐……”语妆紧紧抱着司徒华月,冷冷地看着他,“不要叫我姐姐!”
南苍穹皱眉,看着语妆精神似乎有些问题,不由上前一步,却是被惊蛰拦住了。“主人不想看见你!”
南苍穹沉默了一下,挥手示意左甘带人退下。他们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他倒是不怕。山鬼必须留下,现在山鬼已经差不多没有反抗能力了,,至于这些人……他扫了一眼那些白衣鬼面人,道:“莫言山鬼对你如何我这个外人都知道,他对你有多真心。你却骗了她,背叛了她。”
莫言看了看抱着司徒华月有些发呆地语妆,对上南苍穹,转身“你什么意思!”
“呵,我什么意思?”
南苍穹笑了笑对独孤研等人看去,“我说你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吗?这个家伙是什么身份需要我揭穿吗?”
青莺与独孤研皱眉,惊蛰与李湘江倒是疑惑。“我说了你们是不会信的,重九公子,麻烦你说说这些鬼面人。就是上次我请你调查的事。”
重九,头痛的走了出来,这个时候又扯上他,让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这个,那个……我。”
“重九公子但说无妨。”
独孤研道。他也想要知道莫言背后到底是谁。“这可是你说的!不过你保护不了我……”重九又犹豫道。“重九公子放心南某自会护你周全。”
南苍穹挑眉看向脸色不佳的莫言。此时的莫言握紧了拳头,掌心冒着冷汗,指关节泛白。“就是,这些白衣鬼面人就是夜袭阴刹楼的真凶!”
重九一口气说了出来。原本呆愣的语妆眨了眨眼……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