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说话声中,赵三木让人端菜上桌了。这些菜都是热腾腾端上来的,不是那种铺张浪费的菜式,倒像家里炒的那种平常小菜。五指毛桃汤、姜蒸鱼片、苦瓜炒螺肉,墨鱼炒西芹、湿炒牛河等等。林星吃了几口,眼睛一亮,他觉得味道很不错,比李志坤做的饭菜还要好吃。最主要是没有放味精和过多乱七八糟的酱料,这让林星吃得很放心。赵三木给林星殷勤地夹菜,林星婉拒了。“三木,不用了,我喜欢自己来。”
赵三木也不勉强。刚才龙哥说让他给林星夹菜,只是让众人对于林星的地位有所认知而已,并不是死命令。但是,他观察到,林星夹菜确实有一手。桌子上转盘的菜转到林星附近的位置,林星不用把转盘摁停,在转盘还在转动的时候,伸出筷子一夹,就精准地将想要吃的菜夹到碗里。林星的动作不拖泥带水,菜汁也不会滴到桌子上,不失时机的同时也不失礼貌。让赵三木不得不暗自称赞,林星身手不错。传菜经理亲自端着两盘菜过来了,她热情地说道:“秧草炖河豚来了。”
龙哥对众人说道:“大家趁热吃,提示一句啊,河豚的鱼皮和鱼肝是最美味的。”
众人眼睛看向了河豚,那两盘鱼肉散发着香喷喷的气息,让众人食指大动,纷纷将筷子伸向了它。林星还没动筷子,赵三木就先给他夹了一块,对林星说道:“尝尝鱼肝,鲜美的味道都集中在上面了。”
林星会心一笑,他吃了一小口。确实味道非常鲜美,肝脏的油脂及香浓的味道,迅速地充盈了整个口腔,滑嫩鲜香的口感,让人回味无穷。“鱼皮也好吃,一整张鱼皮,反卷一下,直接吞下。那种美妙的味道,神仙都不换呐!”
林星咬了一口。鱼皮是刺刺的感觉,所以吃的时候把有刺的面卷在里面。他咬了一小口后,直接吞下,口齿留香,确实不错。赵三木又给他夹了一块肉。“试试肉,也是普通的鱼不能比拟的。”
林星尝了尝,鱼肉质细腻,滑感强,香味残留在嘴里,挥之不去。确实比他吃过的其他鱼,尤其普通的淡水鱼更加没得比了。好在分量够,赵三木给林星夹的不会影响到其他人。众人吃得酣畅淋漓,最夸张的是戚虎了。他的碗里堆得高高的河豚肉,皮和肝居多。他大口大口地吃进去,脸色沉醉。不一会的工夫,这两盘河豚就被他们吃了个精光。就在众人感叹河豚美味的时候,戚虎脸上浮现出飘飘欲仙的神色。“真好吃,我感觉我的脚快要离地了,要升天了。怎么还有玫瑰花的香味和百灵鸟唱歌的声音啊,这是天堂吧?”
赵三木坐在戚虎的旁边,打趣道:“虎哥,还没有上酒呢,你怎么就醉了?这是吃饭包厢,哪里来的鸟语花香?”
“你们都长翅膀啦,跟我一起飞起来了。”
赵三木见戚虎越说越离谱,他认真打量了一眼戚虎,看到戚虎脸上的表情不对劲。“虎哥,你怎么了?你怎么左脸在笑,右脸在哭啊?”
戚虎似乎没听到赵三木的话,自顾自地说道:“飞飞飞,飞起来了。飞到花丛中,一会低一会高……”戚虎的胡言乱语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纷纷将眼神投向了他。龙哥走到戚虎的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阿虎,你没事吧?”
戚虎嘴里嘟哝了几句含糊的话语,突然身体往旁边一瘫,肢体抽搐了起来。要不是龙哥眼捷手快,戚虎就摔到地上去了。掰着戚虎的脸检查了一下,龙哥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昏迷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种恐惧感涌上心头。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说道:“虎哥怎么犯病了,是羊癫风吗?”
林星见过欧伯发羊癫疯的样子,知道不是。“那,这是吃了什么犯法的药了?”
下一秒,龙哥阴沉着脸,把众人心中的猜测说了出口。“这种症状,初步断定是中毒。”
他对众人说道,“你们别吃河豚了。”
龙哥估计有点紧张,那两盘河豚都悉数进了他们的肚子里了,哪里还能再吃啊。众人看着中毒的戚虎,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感觉,感觉死神在向他们招手。“不是说河豚处理得很干净吗?怎么还会中毒,这是怎么一回事?”
“虎哥鱼皮和鱼肝吃得多,毒素大部分集中在鱼皮和鱼肝里,所以他是第一个发作的。我们跟他一样都吃了,肯定也中毒了,那会不会发作啊?现在怎么办才好?”
一时间,众人陷入了一阵慌乱当中。说实话,林星心中也很慌,在赵三木的盛情邀约下,他吃了不少。这下可好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陈大师刚才还说他命好,要是命好,怎么会遇到这种倒霉事呢?龙哥镇定了下来,说道:“三木,打电话叫救护车。”
这时候,外面等待的上菜经理听到不对劲的声音,走了进来。龙哥额头青筋暴跳,他朝着女经理怒吼了一声。“叫钱三军和做河豚的厨师给我滚过来!”
女经理被龙哥的怒吼声吓得打了个寒颤。知道事态严重,她花容失色,竟然直接脱下高跟鞋,边用对讲机求救,边跑去找人了。救护车叫了,饭店老板也在来的路上,这时候包厢里的人稍微冷静了些,纷纷寻求解毒的方法。“是不是应该做一些急救措施啊?”
“我听说,吃河豚中毒发作,因人而异,半个小时到三个小时都有可能。等到救护车来,应该没事的。”
“河豚的毒性强,比剧毒的氰化甲还要大一千多倍!就算送去医院,乱搞一通,身体也给搞坏了。”
“我听说医院也没什么特别的解毒方法,还是有一定死的概率的。”
“肯定要干点什么的,等到救护车来的话,说不定早就死了。”
“我呸!什么乌鸦嘴!”
铁算子陈大师说道:“我听我一个做老中医的朋友说,可以用晒干的荔枝壳来煲水喝,可以解除毒素。”
“现在哪里找干的荔枝壳啊,还有时间煮水?扯淡!”
龙哥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催吐吧,看能不能吐一点出来。”
“对,催吐!才吃进去没多久,应该还来得及!”
众人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纷纷用手指抠自己喉咙催吐。一时间,整个包厢里,干呕声此起彼伏。林星咽了咽口水,一开始,他被众人慌乱的气氛影响到,有点害怕。深呼吸了几口气后,这种情绪瞬间消失。他怕什么啊?他有解毒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