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了。”

邹诚抬起眼，深邃的眼睛里深不见底，看不清情绪：“知道麻烦我，就不要再惹这些麻烦了不好吗？”

毓歆被他的话噎住了片刻，随即柔声道：“都是我的不好，从前不懂事，可今日这件事，我明知会有麻烦和险阻，但却非做不可，邹公子救命之恩，毓歆没齿难忘，荒山野岭无以为报，若是这次能活着回去，毓歆一定登门致谢。”

她说着福下身子，盈盈做了个礼，邹诚一个跨步就走到她跟前，直接搀住了她的身子：“你这身子，还多动什么？若是真为了你这个礼，我大可不救你，还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养好精神。”

邹诚第一次这么生硬地和毓歆说话，和往常温文尔雅的态度截然不同：“我……”“你出事了，他在你身边过一次吗？你又何必为了他出生入死，这么死心塌地的，说不定他早就已经死了也未可知，更或许是投了敌军，做了个逍遥闲散的人，早就把你忘在脑后了，你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他不是这样的人。”

毓歆抬起头来，对上了邹诚的眼睛，声音微弱却坚定，“邹公子，你的救命之恩毓歆无以为报，可这不代表着你就能这么说他，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他不会是那样的，请邹公子慎言，不论他是死是活，我都会带他回去，他也都是我的夫君。”

邹诚看着眼前虚弱而坚定的毓歆，紧紧地抿着唇边，许久不发一言。毓歆的语气软了下来，借在芸熙身上的力更大了些：“邹公子事多，若是还有别的事儿要做，毓歆也不敢打扰，咱们还要快些回到军营里去，免得二皇子担心我的下落不好和月陇交代。”

“你！”

邹诚头疼地看着毓歆，只觉得她倔强得令人害怕，“你跟我回去，回京城！”

毓歆摇了摇头：“我不回去，没找到他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这是我的私事，邹公子你无权干涉。”

“我无权干涉？我无权干涉倒不如不救你，就该让你被那些人带回去！”

“毓歆对邹公子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但唯有在这件事上，毓歆不能让步。”

“你当真不回去？你以为你说不回去，我就没有办法让你回去吗？”

邹诚抓着她的手的力气大了许多，连他自己或许都不自知这情绪的外露是有多明显。毓歆垂下眼睑，声音细细的：“邹公子当然有千百种办法让毓歆回去，可就算是那样，我也会有千百种办法再来到这里，更何况……邹公子是楚蛮国的人，这里是霍国和边境小国的战场，邹公子一个大名鼎鼎的楚蛮国之人，在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呢？莫不是楚蛮国也要介入这场纷争吗？”

“你这女人……”邹诚怒极反笑，却还是保持着该有的风度，“我该拿你怎么办？是，作为楚蛮国的人，我的确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方才更不应该救你，我的武功特殊，最是容易辨认，方才那几个人你道是谁？便是那几个游牧小国的领头人物，所有的事情也是那个被称作五哥的人一力策划的。”

他说到这里，果不其然看到毓歆的手颤抖了一下：“那样的人就算是当场没有认出来我是谁，回去一查就会知道，我为了救你，已经暴露了我楚蛮国的身份，就因为这个，你也不愿和我回去吗？”

“毓歆拖累了公子，是毓歆的错，但毓歆有自己要做的事，这件事不做也得做，做也得做，还请公子见谅。”

毓歆却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任他说什么，都清清淡淡的。“好好好，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死心想要问你，你不用多想，我来这儿，也是受了月陇的嘱托，她不便外出，求了我来保护你罢了。”

邹诚这么说着，眼底却闪过一丝落寞，直叫人看得心疼，他收起手里的折扇，送来了搀扶着毓歆的手退后了两步。毓歆抿了抿下唇，握着芸熙的手更紧了：“多谢邹公子体恤，这里到底是战事频发之地，邹公子武功虽好，但若是人多起来，总还是有些吃力，毓歆不敢再拖累公子，公子还是早些回到公子该去的地方吧。”

“我无权干涉你，你也无权干涉我，我邹诚向来是个自由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没有人能管得了我，既然你也已经没事了，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他不再看向毓歆，一手摇着手里的折扇像是在掩饰些什么。毓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目送着他离去，回首看了芸熙一眼，轻声道：“咱们也回去吧，出来也够久的了，也不知二皇子那里情况如何了，这次的敌军，的确比想象中的厉害得多，看来那五哥还真是个高人。”

“那人深不可测，武艺上虽说差一些，但方才和邹公子一来一去的交涉，奴婢虽然懂得不多，但也看得出是个厉害的，看来这儿的确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毓歆搀扶着毓歆慢慢走着，“不过二皇子殿下身经百战，虽然一不小心中了敌军的埋伏，挫了些兵力，但也不是什么一蹶不振的人。”

“恩，二皇子带兵多年，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就是三千精兵突围两万大军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过的，这次的确伤了元气，可我相信他马上能重整旗鼓的，咱们先回去，免得二皇子还要分神担心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