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儿显然也想到了,慢慢接过去,挪到自己唇边,就要喝下去。苏夜歌嗤笑一声,倒也不急,“灵儿小姐,你可千万考虑清楚了,簪子虽在池子里泡了许久,可毒性,也不是泡泡就能去的,万一,喝下去出了问题,你照样逃不过,中毒的滋味不好受吧吗,帮你又何必呢?还不如都招了。”
“灵儿……”苏灵儿脑子里都快炸开了。万一真的有毒呢?还不是要受罚!若是没毒,苏夜歌还有旁的办法吗?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灵儿,快喝!”
旁侧几个皇子一个个意味深长,尤其凤墨柒,一双狭长丹凤眼挡不住的笑意。这女人,倒是比自己想象的,要聪明很多。“灵儿小姐迟迟不敢喝,还不足以证明吗?若非心虚,一盏茶而已,喝了便喝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凤澜开口道。仪妃没想到他为了苏夜歌这个贱人,竟这般和自己作对,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两人。“七皇子,你慎言!”
“我招,我招,我都招,是我……是我在簪子上藏毒的……”“灵儿!”
仪妃面色大变。“仪妃娘娘还是别说话了,否则,会让人误会,您也掺和其中了。”
凤墨柒难得开口,仪妃一句话都说不出。她嘴唇一动,颓然坐回位置上。皇帝脸色大变,显然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一拍桌子,厉声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事先在簪子上藏了毒,离席后,遇见楚夫人,我悄悄藏了自己簪子,骗楚夫人丢了,楚夫人瞧我头发散乱,将自己簪子给了我,在她走后,我便取出毒服用,且将簪子扔进池子里!”
“我想着,苏大小姐明面上帮摄政王纳了我,可心里一定不满意,我便想借这个由头……”“你大胆!”
皇帝气的脸红脖子粗,“这是什么场合?你胆子破天的大,竟敢陷害楚夫人!”
“皇上,民女一时糊涂,还请皇上饶命。”
仪妃浑身发抖,亦跪了下去,“皇上,小妹年纪尚小,不知轻重,还请皇上瞧在臣妾面子上,饶过她性命吧!”
“瞧在妹妹面子?不知妹妹面子,是谁给的。”
皇后高声道。仪妃脸色很是难看,这便是落井下石,如今她也只能忍着,“皇上,小妹年尚小,一时糊涂,臣妾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皇上瞧在昔日和臣妾的情谊上,留小妹一命!”
“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皇帝冷声斥责。呵!死罪能免!一侧的楚砚心中亦悲愤,只是还没等他说话,便瞧见一个影子径直过去。苏夜歌沉声道:“皇上可还记得,方才答应臣女之言?”
场面一度有些安静。所有人都想看看,今日这事,皇帝会偏谁,一个是自己宠爱妃子的妹妹,一个是自己宠爱儿子的未来王妃,实际上,便是两股势力的角逐。苏枫眠如今在家听后发落,这次宴会虽在邀请之列,却也不能贸然上去。他鼻子都快气歪了,孽障啊。仪妃通红这双眼,字字句句,入诉如泣,“苏大小姐,灵儿一时糊涂,你便连让她改正的机会都不肯吗?她才多大,你怎就如此狠心?”
她狠心?苏夜歌冷笑,“贵妃娘娘口口声声道灵儿小姐罪不至死,那么我未出世的侄儿,还有无辜受累被冤枉的表姐何辜?若这样,都罪不至死,娘娘未免也太不把人命放在眼中了。”
“更何况,我表姐,将门之后,呕心沥血,楚家亦是一门清白,若胡国将军府大小姐,楚家少夫人,被人戕害至此,都不能讨一个公道,是否有一日,夜歌也可以随意诬陷娘娘?”
“苏夜歌,你放肆!”
皇帝猛的一拍桌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居功威胁?”
他最恨,这些世家家族仗着自己有点功劳,便无法无天的样子。苏夜歌心里寒凉成一片,这个皇帝,她失望至极,难怪前世,兵败如山倒,没有一个儿子愿意站出来,“皇上,夜歌没有此意,只是讨一个公道!”
“皇上,如今是内子受委屈,楚砚斗胆,替她讨一个公道!”
“皇上。”
仪妃转身朝他跪了,“臣妾只有灵儿一个妹妹,若她有什么好歹,臣妾也活不成了。”
皇帝眸光晦暗,许久,才道:“萧锦安怀孕一事,连她自己都不知,不算苏灵儿之过,此事,是个意外,苏灵儿陷害萧锦安,却也没让萧锦安受伤,不过,她胆大妄为,拉下去,仗责五十大板,押入天牢,待审。”
待审,有仪妃在,谁敢对她如何?苏夜歌只觉得可笑,“皇上,夜歌不服!”
“楚砚也不服!”
皇帝此番是真的恼了,龙颜大怒,逼仄的气息,强势的压迫感,他是皇,是主宰他们命运的最高者,他不允许,有人反驳,“够了,你们俩人,莫不是要为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就要搭上一个活生生的人命?”
“九哥……”凤凌尘捏了一把汗,紧张到不行,“你快想想法子啊!”
父皇这么断,根本不公。凤墨柒略微抬抬眼,这丫头,性子倒是挺倔的,她平日不是最擅长明哲保身,聪明的很么?为了一个表姐,值得么?“皇上……”“父皇!”
凤墨柒淡淡开口,“儿臣有事要揍。”
众人都瞧着这位少年王,不知他此事,是不是要保自己未来王妃。“说。”
皇帝一屁股坐回位置上,只觉得这个皇帝,当的异常憋屈,这都叫什么事。“苏灵儿不过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因嫉妒心陷害,倒也说的痛,可众所周知,纳妾一事,今日宴会才提,苏灵儿自己也说了,她是在宴会中离席的,那么就是说,这毒药,在宴会前,就已经藏在身上了,她一个小姑娘,如何能预知未来?晓得,今日,有纳妾一事?”
一言激起千层浪。在这一刻,苏夜歌心里对凤墨柒的印象改观不少。宴会窃窃私语,就连仪妃,都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