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眼人都瞧出来,管家这是撞上了。苏枫眠眸光流转,“王爷,此事是臣的错,臣实在太气了,所以……”“所以,他人之错,要夜歌承担?”
凤墨柒丝毫不相让,语气之凌厉,让人心惊胆战。苏枫眠微微愣怔,下一刻,赔着笑脸,“王爷,此事,的确是臣不对。”
苏夜歌有些不明白,这货如今这般护着自己是为何?不过,这种感觉,好似,也不错。她轻扯了扯凤墨柒袖子,道:“王爷。”
“苏相,既然夜歌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本王,便容不得旁人欺了她,这种事,本王希望没有下次!”
凤墨柒说完,拽着苏夜歌,转身离开。翠莲和清芷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有痛快神色。王爷霸气。俩人纷纷行礼,匆匆跟了上去。大厅里安静的吓人。管家嗫喏了一会儿,张了张嘴,“老……”“爷”字没说出来,迎头挨了一巴掌,他似陀螺,转了一圈,站定身子,捂着脸,眼中带了几分委屈,“是小人的错!”
“愚蠢,你脸上长两个窟窿是干什么用的?”
“老爷……”“滚!”
苏枫眠怒声道。一盏茶后。明月楼。苏靖霜正抱着药浅笑着,冷不防,门从外面被撞开。苏枫眠满脸阴鸷冲进去,吓了两人一跳。“爹……”“啪”的一声,苏靖霜白皙的脸上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唇边泛出点点血光。她手里的药摔了一地,满屋子氤氲着一股子药味。“老爷……”又是一巴掌狠狠甩下去,白柔心中千千万语都堵在心口。“爹,你怎么能打娘呢?”
苏靖霜晓得爹会生气,却没想到,这般生气。她还要说什么,被白柔塞了出去。“怀孕?好的很啊!”
苏枫眠怒极反笑,“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即便今日,霜儿没有被太医查出来怀孕,你们也是准备把她和六皇子的事公诸于众是吧?”
否则,谁去赴宴,会带男子的腰带?愚蠢!可笑!可耻!他苏枫眠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的里子面子,全部都丢干净了。白柔抹了一把眼泪,倒不是往常那般一味应下,她通红着一双眼,厉声道:“否则,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我们被逼到这个地步,老爷您从来不管?您可知,那日六皇子殿下从霜儿院子里出去,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对于霜儿的安置,六皇子绝口不提,甚至,皇后娘娘把霜儿唤入宫中,直言告诉她,她不可能入府。”
她的女儿,是要做人上人的。苏枫眠如何想到竟还有这般多的隐情。他眼中的光一点点破碎,迸发出几分难以置信,“好端端的一个女儿,被你养的和勾栏院里的人一般,传出去,你教世人如何看待我们?”
留六皇子过夜,甚至未婚先孕。东璃就没这般可笑的事!白柔身子剧烈的抖了一下,有瞬间失去知觉。他说什么?勾栏院?那是她捧在掌心的女儿啊。她心被似钝物一下一下击中,难受的厉害,她死死抓住他的袖子,一字一句问道:“所以,如今你不承认她是你女儿?便要用这般难听的字眼去形容她?”
“苏枫眠,我们跟你这么久,你给过我们什么?我只是不想毁了霜儿一生,若不是如此,你还有其他什么法子?能够让霜儿入六皇子府?”
“你若是瞧不惯,大可以休了我,我带着霜儿,远走高飞,你苏府的门楣,我们高攀不上!”
字字句句的控诉,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老爷,你扪心自问,霜儿是我的女儿,但凡有一点法子,我会如此吗?你真当我不在乎她的名声,可如今,有比名声更重要的东西。”
“我不是没想过瞒下此事,落了霜儿肚子里的孩子,大夫说,霜儿身子弱,若是落了,往后都不能做母亲了,你让我如何?你觉得我该当如何?”
美妇蹲下身,浑身颤抖。苏枫眠一腔怒火在这般温柔攻陷下,终是慢慢平息了下来。造孽啊!许久,他才俯身,扶起白柔,“莫哭了。”
“老爷是不是当真厌倦了我们?”
“你说什么蠢话?”
苏枫眠道:“你以为,我当真一点都不关心霜儿?六皇子如今众望所归,还不是我在后面出手,我唯一的条件,便是把咱们的霜儿嫁进去。可是被这么一闹,六皇子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泡汤了!”
白柔眼前有些朦胧,许久,才慢慢聚焦。她愣怔的盯着苏枫眠,许久才道:“就没有别的什么法子吗?”
苏枫眠摇头,“皇帝一向猜疑,今日一事,就已经够他浮想联翩了,六皇子若还想得到太子之位,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她的女儿即便嫁入了六皇子府,也当不成太子妃了吗?白柔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从出事到现在,她如今才觉得,自己的决定,好似真的错了。错的离谱!可若不说那杯荷叶茶,事情就不会变的糟糕,皇帝也不会震怒。白柔似想到什么一般,死死攥着苏枫眠衣袖,“可有查出来,到底是何人给霜儿喝的荷叶茶?”
“奉茶的宫女已经被处置了,其他人,一概不知。”
连点线索都没留下是吗?白柔从没有一刻觉得这般无力。苏枫眠如今也没多大心思去劝慰,“好了,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好好准备,先把霜儿送过去吧,我估摸着,皇上皇后那边,很快有消息。”
他说完,起身离开。……清风楼。苏夜歌和凤墨柒回了院子后,翠莲奉上了茶,退了出去。“今日,多谢。”
苏夜歌犹豫了会儿道。到底帮了她。凤墨柒似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瞧了她一眼,“就这样?”
“何意?”
“本王救了你,一般不都是以身相许的吗?”
苏夜歌,“……”许是瞧见苏夜歌眼中那几份怒意,凤墨柒很是乖觉,“哦”了一声,道:“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了,以身相许,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