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别去!”
苏夜歌道:“我们手里没有证据,奈何不了钦天监,即便把缥缈道人供出来了,可他可能会反咬一口,反而会打草惊蛇!”
“那我们先在暗中查。”
萧霆道。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得好好默默钦天监,敢让他外孙女祭天,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苏夜歌陪着萧霆一直待到响午,用了饭,他才屏退四下,道:“夜歌,祭天一事,你父亲行为有失妥当,外公想,你出嫁前,就住在萧府,外公和你舅舅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高高兴兴的送你出嫁。”
她的外孙女,配的上最好的。不是苏枫眠随随便便就打发了的。苏夜歌刚想说什么,管家来了,“老爷子,苏府来人了。”
管家话音刚落,便见院子门口进来的男子,正是苏枫眠。苏夜歌脑海中蓦然回想起当时,外公一家竭尽所能的救她于水火,他一句话,便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之地。生养之恩,养育之恩,早就报答了。从今后,他们父女之间,再没有情谊可言。她内心翻滚着浓郁的恨意,面上却如春风拂过一般,挂着淡淡的笑容,可若细看,便能发现,那笑,疏淡中带了一抹讽刺。拾阶而上,苏枫眠站在桌子旁侧。“爹。”
苏夜歌行了礼,苏枫眠应了一声,示意她坐回原位,他睨了不远处的老人一眼,拱手,恭敬道:“岳丈大人!”
“哼!”
萧霆手中杯盏重重扣在桌子上,浑身掩饰不住的不满,他沧桑容颜在此时鲜活起来,毫不留情的讽刺,“怎么?苏丞相来这儿?莫不是又要带夜歌回去送死?”
苏枫眠,“……”老头子怎么说话呢?他心中不服,面上却是少有的恭敬,“我是东璃丞相,那件事,我则无旁贷,夜歌是我女儿,我心中何尝舍得?”
“舍得?我看你舍得的很!”
萧霆吹胡子瞪眼,“我素来便没见过哪个当爹的,把自己女儿推出去送死的,既然你不关心,夜歌就住在萧府,你滚吧!”
他好端端一个女儿在苏府没了,他都没和他算账,他绝对经手不住夜歌再出事了。苏枫眠脸色有些难看,站着没动。苏夜歌眸中一闪而过的嘲讽,道:“外公,我毕竟是爹的女儿,想必,爹做出那样的决心,内心也十分煎熬……”“正是……”“是个屁!”
萧霆立马骂道,在皇帝面前,他尚且不怕,还怕一个小小的苏枫眠?他骨节有力的敲着桌子,桌子“咚咚”直响,“你要带夜歌回去,也不是不行,我有一个条件!”
“岳丈大人请说。”
苏枫眠道。他这个当爹的还没死,自个女儿倒住进了萧府,传出去,他的脸别要算了。萧霆嗓子里哼了两声,道:“如今你们苏府,谁掌家?”
“柔儿!”
“哼!”
萧霆又是一声冷哼。柔儿柔儿,听着和狐狸精的名字一样。他不快道:“那好,把掌家权,交给夜歌,我便让她跟你回去!”
这……苏枫眠睨了一眼苏夜歌,有些为难,“夜歌不日就要出嫁……”“不日就是还没有!”
“外公,大婚在即,想来定有许多事,即便我掌家了,可能也忙不过来,所以……”“无妨!”
萧霆早就想好了,“掌家权给夜歌,该干的活,你那媳妇照样干,这样,就累不着她了。”
苏枫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插自己府上的事一手不说,竟还想让柔儿光干活,讨不找好。感情,这丫头手握掌家大全,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什么名声好处都来了?世上哪有这样的事?苏枫眠半分不愿意,“管家一事重大……”“你别啰嗦。”
萧霆性子雷厉风行,最听不得文官啰里吧嗦那一套,一句话能整明白的事,非要长篇大论,听的人头疼。他敲了好几下桌子,“你只需要说,行,还是不行!”
“外公……”“你别说话,让你爹自个说。”
苏枫眠觉得自己快崩不住,大有掀桌便走的冲动,他忍了又忍,咬牙,道:“行,夜歌嫁出去,到底是要管家的,提前在家好好练练,也不是不可能,岳丈大人,我能带夜歌回去了吧?”
“行,当着我的面,把管家一事办了,你爱带就带。”
萧霆直接下话。苏枫眠原本想回去,托几日,这事,也便过去了。如今被强压着。他心中说不出的憋屈。苏夜歌在一侧瞧着,眼底瞧不出多少情绪。不过却清楚的知道一点,她这个爹,当真不是个简单的。在萧霆的逼迫下,苏枫眠让人当场把白柔给请来了。白柔头一回来萧府,还是见自个男人亡妻父亲,心里实在忐忑的厉害。萧府上下,半分都不差苏府,以前,那个贱人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激发了她内心深处的自卑。“老将军!”
“坐吧!”
白柔小心翼翼坐下。苏枫眠心中叹了又叹,面无表情的开口,“柔儿,管家令牌在你身上吧?”
“是,一直都在。”
“交给夜歌!”
什……什么?给苏夜歌这个死丫头?老爷这是要剥夺她的管家权吗?她猛的起身,三道目光同时射来,许是知道自己失态,白柔顺势把管家令牌摸了出来,双手递给苏枫眠。她递的不甘不愿,在瞧见牌子给了苏夜歌,更是心痛欲碎。想想都晓得,又是这个糟老头子逼的。他也怪好意思的,手伸那么长,都管别人头上了。苏夜歌接过,笑了,“姨娘,我的婚事将近,这家,也管不了多少日,这几日,还请姨娘多教教夜歌,日后夜歌去了王府,也不会惹人笑话。”
“这是应当的,应当的。”
白柔笑了又笑,重新坐了下来。这盏差,足足喝了一个时辰,苏夜歌携了牌子跟着回府了。出了萧府,上马车时,苏枫眠忽的顿住,扭头瞧了她一眼,眼底淬着琢磨不透的意思。白柔算是体会过萧家老头子的霸道了。要真的在他眼皮子下把这死丫头怎么了,老头子可能一剑就刺过来了,她笑了,“老爷,我和夜歌坐后面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