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了,胖子要不是远在北京,这会儿早把我给逮回去了,不过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是真难闻,哪有吴山居的空气好?我坐在吴山居七天,应着清明节这节气各路亲人都烧了纸祭拜,纠结了七天也没想出来该不该给三叔烧点儿票子,听雷事件后我去雷声里说过的地儿找过他,却并没有找到,连个线索都没有,和以前一样,不知道是擦肩而过了,还是他又在耍我,又或者他死在某个和我汇合的路上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这事儿不假,今天一早就开始阴天,中午的时候蹦跶了几个点儿,这会儿就是小雨纷纷了。这几天最开心的就是王盟了,不过也只是前几天,我就像是刚回家的游人,第一天他还欢天喜地的迎接,第二天好吃好喝伺候着,第三天,嗯,没事就瞅我一眼确定是回来了,第四天,呵呵,他又拿起了他的电脑打游戏,这几天一直就当我是个空气。我见怪不怪,扫了他一眼,他正专心致志的打游戏,好像那才是正经事儿。“你别看我,你想烧就烧。我给你拿盆。”
我还没说话王盟就直接回了我一句。手上也停了下来。我无奈:“拿个盆来,去后面找点儿烧纸,我给潘子烧点儿。”
“哦。”
王盟起来,走了出去,嘴里嘟囔着:“不是给潘爷烧过了吗?”
我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那淅沥沥的小雨,忽然想着这个时节在屋里蒙头大睡才是最舒服的,便打定了主意一会儿回去睡个下午觉。正想着就看到坎肩儿从外面跑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一封信。这年头还有人写信?我疑惑着就看他把信递了过来:“老板,有人放门口的。”
我低头一看,上面写着:“给小三爷。”
是给我的没错了,我拿着信对着坎肩摆了摆手让他一边玩去,回了屋子打开信,里面并不是信纸,而是半片墓葬图,兽皮的,摸起来有些年头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皮。举着看了一眼,位置看不太出来,只是墓内的结构,我是学建筑的由小窥大,这东西虽不知道是从哪儿裁下来的,但看起来布局有些繁杂和秦始皇的墓有一拼。“不会又是三叔吧?”
反正我身边发生的奇怪的事儿大多和他有关,而且我身边会用信这种东西传递信息的也不多,三叔虽然紧跟时代潮流,也难保他不会心血来潮想来个复古的。想着我又在信封里摸了摸,却是什么都没有了。整个信里只有这一小片的墓葬图,是干什么用的呢?我想不明白,最后只有一个结论,三叔是怕我给他烧纸所以才出来刷一波存在感。不过我也不能确定是这个意思,所以我给潘子烧纸时,为了以防万一,还交代他,如果在下面看到三叔就给他支援点儿,毕竟吴家也没人给他烧纸,当然如果潘子能见到三叔的话。烧完纸我回了房间倒头就睡,这次睡得很不踏实,梦做了很久,都是一群小鬼在墓道里追我,后来好不容易要出来了却看到一个小孩儿在墓道口冲我笑。我暗叹了一句,千万别是个小男孩儿,因为以前三叔说过做梦梦到小女孩儿是有好事儿要发生,但是要梦到小男孩儿,那就是有人要给你穿小鞋儿了。跑近了一看果然是个小男孩儿,我心里抵触了一下,想着还是跑出去要紧,也没管他,直接越过他跑出了墓道口。然而墓道口外面却不是什么平地而是一个悬崖,我冷不防冲出去想刹车都刹不住直接掉了下去!“啊~”下坠的速度很快,下面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连个藤蔓都没有,一直下坠,失重感让我忍不住开始骂娘,正骂着忽然看到三叔站在悬崖上面,对着我笑,我大叫了一声,忽然惊醒。睁开眼睛吐了口气,身上因为惊梦,黏腻腻的汗有些难受,低着头缓了一会儿这才觉得梦醒了。我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洗个澡,却发现不对,这里不是吴山居也不是我的房间,这里黑呼呼的,虽然点了火把,但是潮湿的气氛,黑暗的环境让我一下就想到了一个地方:“我怎么会在墓里?”
打眼往身下瞧,发现我正坐在一个方正的石棺上,从上面刻的花纹猜测应该是唐代左右的墓。不过看这墓型绝对不是主墓,顶多是个陪葬室。从石棺上跳下来,我还有些迷糊,我不是在吴山居睡觉吗?怎么到这儿来了?难道我还在做梦?伸手往腿上摸了一把,打算掐到底没舍得,要是胖子在就好了,顺手一掐就知道是不是做梦了。正想着前面墓室门口出来一只狗,这狗黑白相间,模样精神,毛皮顺溜,一看就是精心饲养过的,只是怎么有些眼熟?“汪汪~”那狗在墓室口冲我叫了两声,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吴家新培的狗吗?这狗子胆小的很,吴家本来要丢的,后来我发了善心让它留下了,当时嫌它花里胡哨随口给起了名儿叫小花,解语臣听说这事儿后,当下撩了脸子到现在没理我。“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走过去想讨个近乎,它却跑了,没办法,我只能跟上。心里却想着,我肯定不是在做梦,肯定又被绑架了,而且绑架到这种地方,一看就是三叔的手笔,这样想着我又觉得给潘子烧的票子烧多了,三叔那份根本没必要,他怎么会死呢?他还有精神来绑我呢怎么会死。这墓还挺大,曲里拐弯的,我跟着小花追了一路,慢慢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正疑惑着就听前面墓室里有人道:“你们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咱们九门的除了吴家的,不都在这儿了吗?还用说?”
“就是,吴家又不知道搞什么明堂。”
这里面说话的确实是九门的人,不过都不是什么人物就是了,全都是小辈,见了我还得叫声叔呢。我咳嗽了一声,进了前面的墓室,果然见几个小辈站在那里,说是小辈也有年纪大的,毕竟我这么大岁数还没成家的也少。“哎,这不是吴小三爷吗?”
一三十几岁的人笑着过来,那一脸笑模样是他的标志,脸上挂了斯文的眼镜,总爱穿着一身中山装,像是个穿越来的,这就是齐家堂口的后人了,这小子平常看起来人五人六的,但是算卦却不大行,好得不灵坏得灵,所以外号,乌鸦嘴。刚才我没进来的时候就是他说没有吴家人,然后我这不就进来了么,嗯,乌鸦嘴,实锤!看他说话我没理,直接打量了一下里面的人,还真都是九门下的几个小辈,除了张家本家没人,只有一个新月饭店的小干事,还真都差不多在这儿了。“爷几个都在这儿干嘛呢?聚会?”